本国寺。看·
政衡倒也没有多少好惊讶的,如果长宗我部元亲泯然于世才多多少少引起他的感慨,又一个记忆中的历史人物没有冒头就被扼杀了。
土佐的消息一明一暗传了回来,一黑一白的封面代表着明暗两条线。明的是四**团每月一次的例行信息,暗的是渗透进土佐国的户泽众传回来的。渗透入土佐国的户泽众地位不高,名声不显,但是比起四**团要靠谱得多,传回来的消息也更为准确。
两相对照之下,一个桀骜不驯、阴险狡诈形象跃然纸上。
长宗我部元亲这个名字对于政衡来说并不陌生,不管是从前世来说,还是从今生,第一次让他深深记住是在去年十河一存伤逝,导致十河一存受伤的正是长宗我部元亲。
在击退十河一存之后,长宗我部元亲势力大涨,在土佐国内只比一条兼定略略逊色。
日前听得长宗我部元亲偷袭白地城,政衡还小小的惊讶了一番,不意长宗我部元亲如此不智。现在听说长宗我部元亲竟然在内外交困,众叛亲离的情况之下还能够翻盘,实在是不可思议。WW·
好歹是来自知识爆炸的穿越者,虽说历史已经被他搅动得偏离了原来的轨道,原来的时间线和节点不可能再现,但是该出现的人还是会出现。虽然他们的经历已经大相径庭,性格万变不离其宗,政衡还是能够从他们的点滴中,两相对照而知全部。
在另外一个时间线中,鬼若子、土佐之出来人长宗我部元亲也算是一方枭雄,二十一岁从父亲手中接过一份土佐国内坐三望二的家业,可以说他的经历几乎就是缩小版的织田信长,凭借着三十余副铠甲和一千五百“一领足轻”,用了二十年时间几近统一四国岛,然后一头撞上了那个时代的天命之子,然后就杯具了。正应了一句话,盛也忽焉,败也忽焉。
现在的长宗我部元亲在政衡眼中不过是一只随手捏死的蚂蚁,连螳臂当车的螳螂都不配,螳螂再是自不量力,也要有胆量挡在车前。如果他有胆量再干一次的话,政衡不介意多费点时间去教他如何做人的道理。
长宗我部元亲置之死地而后生,有无数的偶然因素在里面,可以说赢得非常侥幸,联军方面只要有一个人活下来,就能利用哀军强攻冈丰城,谁胜谁负还很难想象。·不过成者王侯败者寇,最后的结果是长宗我部元亲赢得了胜利,只要再继续得赢下去,到最后只要夺取了话语权,在找几个文笔好的文化人写一些洗白文,给他洗地,时间久了谁会记得她曾经的污点。
长宗我部元亲为了胜利,为了活下去,无所不用其极。虽说最终他获得了一个胜利,踏入黄泉路的一条腿又退了回来,真正的变成了一个孤家寡人,落得一个众矢之的的下场。
不过,政衡并没有因此过多关注。在土佐国内,长宗我部氏算是大势力,随时都能够调动千人规模的足轻,但是在伊达家面前,也不过是一只蚂蚁而已。而且土佐国经过一劫,长宗我部元亲再也无法得到任何盟友,站在了所有人的对立面上,他留给大家的印象也只有恶的一面。如果还想惹怒伊达家,直接下场来攻打,怕是没有一家会出力帮助他。
政衡放下了手中的书状,对他来说,此次之后,就算长宗我部元亲暂且生存了下来,却也不再能够成为他的对手,很快就会成为过去式。当然,在未来某一天,他或许还会记得曾经有一个土佐之出来人名字叫做长宗我部元亲,如此而已。
政衡的地位决定了他的视野,他已经没有必要去关注一个贫瘠的土佐国内的长宗我部元亲。对于世人来说也是如此,一个流放之地的国人众自然无法引起他们的关注。
摇头挥去心头杂念,政衡将自己从久远的记忆中拔了出来。对于他来说,前世的记忆大多数已经模糊不清,唯有看到了听到了放才会条件反射的想到他也曾知道这些事情。
深深的吸气,政衡心念着,或许应该趁着还没有彻底忘却,将曾经的记忆一一记叙下来,留存起来,等到真正忘却的那一天,也可拿出来看一看,让他知道自己的来历。
宫原正重走了进来,行礼道:“主公,斋藤军已经回师,不出意外的话,官兵卫和鹿之介应该会在三日后返回,不知道如何处置武田家的俘虏?”
政衡微笑颔首,眼底倒是没有多少欣喜,他说道:“官兵卫和鹿之介到达之后就让他们暂且休息,至于武田家的俘虏,将武田信繁招至本国寺,我倒要瞧瞧武田家的气概。”
宫原正重虽说不是聪明之人,不过常年伴在政衡身旁,也知道让黑田官兵卫、山中鹿之介暂且休息也为了保护他们,留在京中的不少伊达家臣对于两人的行动颇有微词。
宫原正重看了政衡一眼,迟疑了一阵,方才说道:“主公,是否按照常例处置俘虏?”伊达家的战俘按照常例是送往矿场做苦役。
政衡微微摇头说道:“若是越后的长尾景虎知道武田晴信无力他顾,那么他的下一步战略是什么,要么是与武田晴信再起战端,要么是前往和北条氏康争夺关东诸地。”
宫原正重心念电闪,吃惊的说道:“主公的意图是?”
政衡笑了一笑,道:“这就要看武田家的气概了,如果他能够拿出足够多的赎金,送还给他又有何妨?”
宫原正重恍然大悟,这才明白政衡为何要见一个俘虏,原来是想要通过武田信繁为突破口,向武田晴信喊话,依次获得足够多的赎金,虽说如此一来能够增强武田家的实力,不过只要拿捏好时间差,或许还会有意外之喜。
对于政衡来说,一个错综复杂混乱不堪的关东才是一个好关东。由于用力太猛,这一次今川、织田之争,今川、武田可说是元气大伤,更因为互相拆台的缘故使得善得寺之盟名存实亡,北条独木难支,恐怕无力抵挡住长尾景虎的侵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