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衡秀不愧是伊达政衡钦定的总大将,三天狗之,慎将的名号也不是胡吹的,他沉思了片刻说道:“稍安勿躁!过度急躁反而会造成无谓的牺牲,由于这一次的情势对于我方极为有利,因此不妨悠然地进行。:”
尽管情势对于伊达家十分有利,有一些人甚至于产生了一鼓作气攻入出云国的想法,不过这种想法很快被清河衡秀等人给按下了,他们知道一旦进入出云国,就不可能如此轻松的取得胜利了。
一旦伤亡过度,就会使得这一支远征军不仅仅进出出云国的能力,还得赔上西伯耆国的地盘,得不偿失的事情他们可不干。现如今,西伯耆国还有一些小城和城堡没有恭顺的投降。
清河衡秀亲自率领一千伊达军和五百附庸军坐镇米子城,一面派遣川崎赖广和竹野井氏高两人率领一千五百伊达军沿着海岸线进入东伯耆国,夺取尼子部将吉田源四郎守备的八桥城,另外一面筹措船只,做好北上夺取美保关的准备。
八桥城位于东西伯耆国的中心位置,地理位置相当重要,过了八桥城就是一马平川的天神川平原,震慑之下,大可以慢慢调教东伯耆国人众势力,只要守住八桥城,进可攻退可守。
清河衡秀派遣川崎赖广和竹野井氏高,因为吉田政成攻克尾高城一战中战功赫赫,他自个要坐镇米子城纵观全局,细川通政身为伊达政衡的便宜大舅哥,当然不能够身先士卒,不过也不轻松,他得了五百伊达军和一千五百附庸军四处扫荡西伯耆国还没有投降的小城和城堡,同时还要扫灭出云国动荡引起的山匪盗贼,还世间一个平安。
四月八日晌午时分,川崎赖广和竹野井氏高出征八桥城,显然尾高城和米子城先后陷落的消息还没有传达到东伯耆国,这也是因为尾高城和米子城的守军大部分要么被歼灭。要么成为了俘虏,极少数运气极佳的残兵败将也同尼子诚久一样逃往出云国,而非前往东伯耆国,再加上伊达军的不经意之间的军事行动。使得通往东伯耆国的道路被阻截。
山道艰难,想要短期内将西伯耆国生的变故传播到东伯耆国显然是一件非常艰巨的任务,反正当川崎赖广和竹野井氏高打着伊达家的竹羽雀旗帜浩浩荡荡的一路行进。
行进路上的小城和承包眼见得伊达军的到来,大多选择了开城投降,当然也有一两个顽固分子选择了闭城自守。这一两个顽固分子多是不闻外间事的山野土鳖,不清楚伊达家的势力有多么庞大,只记得尼子氏二三十年来的统治余威。
川崎赖广和竹野井氏高对于这一两个顽固分子看都看不上眼,不闻外间事的山野土鳖,能够有多少兵马,只有不足百余人守备的小城,只要一个冲锋就能够击破,显然他们不想在他们的身上浪费时间。
川崎赖广哼了一声:“不要管他们,夜晚之前到达八桥城,给予东伯耆国人们宣告伊达军的到来。一面不给八桥城招募农兵的时间,一面宣扬伊达家已经击破新宫党的事实。”
竹野井氏高当然清楚现如今时间对于他们的重要性,他们总共率领着一千五百人,还分到了一百杆铁炮,如果拥有如此优势,还无法轻取八桥城的话,战后分配战果的时候恐怕要落于人后了。竹野井氏高立即对川崎赖广的话表示了赞同,恶狠狠地说道:“先饶过他们一命,等八桥城攻破后,再跟我们好好算这一笔帐。让他们知晓得罪伊达家的代价。”
川崎赖广同样点头道:“当然,不过我不赞同清河君收纳东伯耆国人众的建议,要知道这伯耆国往后将由我们五人分配,若是让东伯耆国人众轻易的纳降。我们怕是只能够窝在西伯耆国了。”
竹野井氏高显然对于川崎赖广的话相当赞同,其实清河衡秀战前的时候也没有预料到攻打新宫党占据的西伯耆国会如此的顺利,方才提出稳住东伯耆国人众的意见。
轻取西伯耆国,使得众人对于东伯耆国人众的意见生了逆转,竹野井氏高同样认为要对东伯耆国进行整合,整合的意见就是剥夺国人众的土地。他说道:“现如今因幡国内豪强武田高信趁着击败山名氏正在扫荡国内势力,无力西顾,正是整合伯耆国的好时机,一旦稳定了后方,大可以前去和武田高信争一争因幡国的归属权问题。”
正当川崎赖广和竹野井氏高谈论如何扫灭东伯耆,进取因幡国的时候,八桥城,这座目前唯一一座还由尊从尼子晴久的家臣吉田源四郎管辖的城堡内。吉田源四郎乃是第二代城主,前任城主乃是吉田左京亮,大永四年出云国尼子经久率军攻克了八桥城,令吉田左京亮入城。
八桥城其实相距米子城不是很远,但是海岸边的沙砾地并非坦途,行动困难,再加上路上耽搁了一些时间,并非连夜赶路,到达八桥城的时候已是四月九日的辰时。
吉田源四郎喜好娈童,正趴在他最为宠信的十二三岁的娈童后背嘻哈着,时不时还来上一句差了音调的小调,显然自得其乐在其间,完全忘记了光天化日下白日宣淫的影响恶劣。
正当吉田源四郎达到**之时,突然间外面就是一片叫声,吉田源四郎刺激之下提前爆,刚想要怒,一名士兵就冲了进来,焦恐道:“杀来了,西伯耆国失陷了,伊达军杀来了!”
吉田源四郎顾不得怒,大惊失色,不着衣衫的冲出了卧室,八桥城内外早已经乱作一团,而从天守阁往西看,正可以看见一支旗帜分明的伊达军,正步步向着八桥城逼来。
八桥城的守将多是吉田源四郎的族人,当年他的父亲吉田左京亮跟随尼子经久攻入伯耆国,因战功成了八桥城主,一族经过二三十年生养,成人的拥有三四十人,未成年的还有四五十人。
这也是吉田源四郎的底气所在,守军将士见得他们的城主赤身出门。不觉心中有一些黯然,眼见得八桥城失落在即,他们的城主竟然还如此荒诞,光天化日之下与娈童相处。
八桥城一直都是伯耆国相当重要的城堡。自尼子经久在大永年间夺取八桥城,并且让家臣吉田左京亮成为八桥城的城主以来,都是作为震慑东伯耆国的主要桥头堡。
西伯耆国隶属于新宫党,在新宫党反迹未显的时候,一直以来都是尼子氏的基本盘。也是出入美作国的交通要道,尼子晴久远征备前国走的也是这一条道路。而东伯耆国的国人众多是一些墙头草两边靠,尼子氏强盛时投向尼子氏,因幡、但马的山名氏活跃时又靠向山名氏,时不时的挑战尼子氏的底线,如此以来,八桥城的地位不减反增。
随着恩怨的深入,八桥城和东伯耆国人众之间的仇怨也渐渐加深,吉田左京亮、源四郎父子的手中沾满了东伯耆国人众的鲜血,八桥城才会在出云国动荡不安。新宫党反乱的情况下,还要紧抓尼子氏的大腿不放。吉田源四郎清楚,一旦让东伯耆国人看出了八桥城的虚弱,立即就会被吞噬掉,连丁点和平谈判的机会都不会给他留下。
川崎赖广和竹野井氏高率领着部队来到了八桥城外,他们两人正好站在八桥城外的一座小山丘上布下了阵营,站在山丘之上,望着八桥城的主体,两人微微松了一口气。
两人并非盲目前来,在行动前已经从石松吾的口中得知了八桥城的作用。果然是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原本认为震慑东伯耆国的八桥城会是一座如何坚固的城堡。
真正瞧见的时候,却非如此。八桥城修建在一座标高十来米的小山丘之上,并非使用石头垒起来的,而是全都是木制建构筑造,备中国的城堡已经大多放弃使用木材,改用石条。
唯一让两人感到一丝压力的是,由于八桥城位于海岸边不远处。海水被引入了围着城堡的一道护城河,护城河宽一丈多,深只怕也得有一丈,护城河上有一座小木桥,木桥的一面有两座城楼,上面密密麻麻的寒光显然布满了弓箭手。在没有护城河的城墙外,则是一片密密麻麻的树林。侦查的结果是,树林中布满了壕沟陷阱还有竹签阵地,唯有一条曲曲折折的山道沟通城堡,要想从这里通过显然并非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川崎赖广望着八桥城,皱了皱眉头道:“若是强攻的话,怕是要付出一定的代价方才能够取得胜利,一旦伤亡多大,恐怕功劳就得小上许多,不过倒是不用担心有人前来援救八桥城。”
八桥城吉田父子与东伯耆国人众之间的恩怨甚深,西伯耆国已经落入伊达家的手中,自然不会有人前来援救八桥城,或许八桥城修建的如此简陋,正是尼子氏的一种考量。
八桥城对于尼子氏的作用,更多的是监视东伯耆国以及因幡、但马的动向,一旦出现问题,就可以向月山富田城报告,自然不用修建的坚固,若是修建的坚固,一旦八桥城出现异心,不是自讨苦吃嘛。
竹野井氏高眉宇间充满了狰狞,指着八桥城背面的那片树林,咬牙切齿的说道:“护城河方向显然是对方的重点防御区域,想要攻破显然要付出惨重的代价,倒不如烧毁那片树林,对,烧了它。”
川崎赖广仿佛看见大火在树林里熊熊烧,木建构的八桥城显然也无法避免被烧毁的结果,八桥城的男女老幼在大火里挣扎、呼号,他不由得说道:“这,我们是否缓一缓,毕竟火烧城堡会造成很坏的影响,城内除了男人还有老幼妇女,这不妥吧。”
竹野井氏高回头望了一眼川崎赖广,对于川崎赖广的突然心软感到一丝不解,两人虽然并没有分出高下之分,可是按照资历,比竹野井氏高还要早跟随伊达政衡的川崎赖广自然为。
竹野井氏高心中嗤笑了一声,面上却是一副严肃的表情,说道:“川崎君,先要确认的是我们先是殿下的家臣,这片土地的主人只有一人,那就是殿下,若是自认为是这片土地的主人的话,那么我们的格局只会在小小的伯耆国羁绊一生一世,没有出头之日。”竹野井氏高显然比川崎赖广看得远,他已经从一开始独自出征的兴奋中缓过神来,知道这又是伊达政衡的一次考验,如果能够入得伊达政衡的法眼,那么未来就有更加远大的出头之日。
他同样清楚清河衡秀是伊达家嫡系出身,吉田政成在尾高城杀得人头滚滚,细川通政借着妹妹的尻之光自然能够出人头地,唯有川崎赖广和他两人还没有任何表现,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听得川崎赖广竟然心怀妇人之仁,自然要出言警告。
川崎赖广心头一凛,深深的看了一眼竹野井氏高,他明白一旦自己坚持己见,产生的所有结果都要他独自背负,战后怕是自己的话语就会传到伊达政衡的耳中,后果怕是不容乐观。
竹野井氏高见得川崎赖广表情凝重,知道自己的话语说进了川崎赖广的心扉,这才建议道:“那么先用弓箭试一试城内的反应,若是如米子城一般的话再好不过,顽固抵抗的话就放火烧山。”米子城尼子诚久趁夜逃窜,米子城无血开城。
八桥城虽然不大,但是一千余名伊达军想要团团包围八桥城显然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便将主力放在了正面之上,只在树林的那一边放了一个百人队,虚虚放开,有出城信使,一概拦下。若是敌人怯守,从此突围,那再好不过,放其离开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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