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户升贞的鲜血在兴奋,同样反映过来的镰臼重赖也开始兴奋起来,本来有些慌的人群看到敌人的身影人数不足自己的时候,也同样兴奋起来,他们的鲜血在沸腾,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这是兴奋的,三百南鲤漥湿原众纷纷抽刀拔枪,兴奋的朝着冲来的敌人低声吼叫着,他们已经全部听闻了井臼谷中的战斗,也知晓了前方的战况,只能够干巴巴的看着别人欢笑着割取战功。
上野四郎和泷谷良佐面充血,看到这里的伊达军竟然全都是精锐,更加确定伊达军的本阵就在这里,他们愤怒的大吼了一声:“杀啊!”
一时间杀声震天。
岩濑小五郎和松岛弥二郎两人正等候在老荣村和本乡川的一处小树林中,和他们在一起的还有二百名刚刚从战场上回来的足轻,身上冒着血腥气息的足轻,他们听着隐约间战前的低吼声,心中也同兴奋起来,果然没有来错,松岛弥二郎%%道:“从声音来看敌人的数量明显不多,先给南鲤漥湿原众一点时间,如果他们无法胜利的话就是我们出动的时候,这是殿下的意思。”
岩濑小五郎颇为不甘心的望着那火光冲天的老荣村,骂骂咧咧的点了点头,坐在一颗光滑的石头上,遥遥的看着老荣村的动向,听着兵刃撞击的声音,他也明白这个时候并不是出击的好时候,只是还是有一些不甘心。
上野四郎和泷谷良佐岳婿两人率领着百余上野军杀了上来,荒户升贞率先大吼一声发动起了攻势,在这种村落之间布阵已经完全失去了功效,双方又都是足轻,只能够各自为战,如此一来就可以看出伊达军和上野军双方的区别来。
“弓箭手准备!”
“放箭!”
笃!笃!笃!一声声闷响,非常不幸的是双方的弓箭都没有给对方造成多么大的伤害。房屋阻挡了进攻的速度也阻挡了弓箭的设计,大部分弓箭都挂在了木屋草屋上弹跳了几下,有些还直接半空中就掉落在地上竟然没有出去多远,只不过还是有两个倒霉的上野军被穿了小腿,血流不止而哀嚎着直接退出了战场,到后面养伤去了,不知道是祸还是福。
“杀……杀上去……南鲤漥湿原众的人们跟我上!”荒户升贞高举着寒光四溅的战刀,对着身后的战士们奋力狂吼着,一想到马醉木景佐上位后荒户家的处境,定然会让荒户家成为附庸。这是他不能够想象的,现在正是给自己一个正名的时刻到了,只有获得足够的战功就能够在伊达政衡的心中留出地位来,或许就能够走出山谷,获得外面肥沃的土地,本乡川经过这一次的浩劫定然会优先考虑新晋家臣们,只要他发挥的好,到时候获得一块本乡川的土地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南鲤漥湿原众同样兴奋着,伊达家对于战功的奖励是异常丰厚的,不管你是强盗还是贱民。只要拥有战功就能够高高在上的武士,只要获取足够的战功谁都能够成为一城之主,对于生活在底层的人们来说什么最为重要,粮食和自尊。只要你拥有足够的战功你就能够成为伊达家正式的足轻,就拥有一天三餐的优越待遇,还能够给家人带来六公四农的好处,如此多的好处那里去寻找。
战功,他们期待着战功,可是井臼谷一战他们却留在了后方,没有参与,就不可能获得任何的首级,首级代表着战功,没有首级就没有战功。现在敌人来了,数量上还少于自己,他们望着背着丸二条旗帜的上野军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心中的兴奋何等的剧烈。必须要证明自己的勇气,为了获得温饱和自尊,即使战死也在所不惜了。
“可恶!”荒户升贞边吼着边用太刀冲了出去,在这种环境下太刀比起长枪来要有用得多,一刀就砍在了一名冲上来的足轻的头上,咔嚓一声,那足轻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做了冤死鬼,只是他的死亡给了后面两个士兵的缓解。
那两人刹那对视了一眼。双双举着长枪,在这种环境下长枪显得有些太长了。用来刺的话还是那样的犀利,扫就不用想了。
荒户升贞闪过让过刺过来的一支长枪。猛然朝着另外一个人的头上砍去,太刀砍在了一支树枝上,力量过猛,树枝砍断,停滞了这片刻时间,给了那士兵退却的机会,他也干脆,滚到了一边躲过了一劫。
他眼凶光,狰狞的盯着那滚动而去的士卒,太刀朝着另外一个方向格挡掉了那长枪的直刺,一个闪身就砍在了对方的肩头,力量过猛,直接将就对方的肩膀整个就砍了下来。
“啊!”上野军足轻着血流不止的肩头惨叫了起来,荒户升贞得理不饶人,飞起一脚,将他踢飞了出去撞击在一间木屋的门板上吐了两口鲜血倒在了地上抽搐了两下不再动弹了,门板早已经被他撞击得凹陷了进去,碎裂的碎屑和鲜血混合在了一起。
上野四郎大惊,他停滞了一下,从目前情景来看,这里并不是伊达军的营地,他们背后的旗帜也全都不是伊达军的竹二羽飞雀的靠旗,反倒是一些一之牡丹家纹,这种家纹他曾经见过一次,是来自南鲤漥湿原三人众的旗帜,只是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大声吼叫道:“杀,杀死这些伊达贼,杀!”他奋力一刀斩在了一支刺来的长枪的枪头上了,终于挡住了急刺而来的南鲤漥湿原众足轻这雷霆万钧的一刺,一把抓住一段栏栅,不顾栏栅上的刺扎破手掌,借着支撑力瞬间踢出一脚踢在了长枪杆上,将长枪踢开一边,然后就是一刀割在了南鲤漥湿原众足轻的腹部,狠狠的划拉了一下,腹部一下子划拉开来,肠子都划拉出来血流如注。
一刀划拉了一名南鲤漥湿原众足轻,上野四郎还来不及喘息,又是一名足轻冲杀过来,沉重的长枪直刺而至,直取上野四郎咽喉。
“当!”泷谷良佐见得小婿刚刚斩杀了一名敌兵,又见到一名敌兵冲杀过来,眼见的情况危机,横起一把短枪投而去,那短枪扎在南鲤漥湿原众足轻身旁的房屋上没有扎中南鲤漥湿原众足轻,倒是吓得那人震惊万分,身子一颤,“扑”的一声就遭到了上野四郎的攻击,那名足轻停滞的那一瞬间就遭到了攻击,身首分家,血流满地,脑袋滚出三尺开外。临死,他还在震惊当中没有醒觉过来。
南鲤漥湿原众占据着人数上的优势,而上野军人人悍勇骁勇善战,在老荣村当中各自为战,倒是拼杀得你来我往不亦乐乎,短时间内看起来是分不出胜负来的。上野四郎和泷谷良佐对视一眼,从各自的眼中都看出了些许无奈,都明白他们走错了道找错了人,现在想要反悔都来不及了,而且他们两人刚刚接战就难以为继,实在是因为他们爬山涉水没有好好休息就发动了对老荣村的攻击,在体力上难以和以逸待劳的伊达军相交。
上野四郎满身奋力的拼杀着,鲜血顺着手臂流到刀上上,再滴到了地下,扫视了一下四周,身边的士兵十不存五,他低声吼叫了一声“可恶,杀!”他受了不轻不重的伤,被长枪划破了手臂,又是一刀砍来,他奋力一搏,挡开了来刀,两刀相撞,火星四溅,他只觉得两臂酥麻。原来来人正是镰臼重赖,镰臼重赖看到荒户升贞指挥着众人奋勇杀敌,也是热血沸腾,他本来是三人众最为悍勇的一人,现在好像到时落在了最后面,心中如何甘心,看到敌将受了伤看来么有多少气力的样子,知道他的机会来了。
镰臼重赖一下子就占得先机,因此上野四郎有一些抵挡不住。
得理不饶人,镰臼重赖心中兴奋,脸上更是兴奋异常,他看到自己一举将对方大将打得半身酥麻失去了抵抗能力,脸上出了狰狞的神。
那镰臼重赖手中太刀毫不留情,一个虎跳跃过去,劈头就是一刀,这一刀灌注了他全身的力气,何其巨大。上野四郎举起手中太刀往上一迎,只听得“哐当”一声响亮,火花飞起,震动得上野四郎虎口流血,本来就被刺炸伤的手掌鲜血直流,两臂酥软。暗想,此人不可力敌,只能智取,只是两手力气少了三分,哪里还有智取的本事,只得边打边退朝着泷谷良佐而去,想着两人打他一个,定然能够取胜。
那泷谷良佐本就看到上野四郎正处于危机时刻,他也看出来了眼前这人定然是这支军势的头目人物,早就有意将他斩杀,好获得这场战斗的胜利,看到镰臼重赖步步紧,上野四郎向着他这里移动过来,想要上前帮忙。
哪里想到荒户升贞也发现了这里的动静,看到了两人身穿着不同于其他人的铠甲,定然是上野军的头目,心中早已经算计着等待着机会,现在看到那年老之人竟然没有注意到他已经悄悄靠近,出短刀,向着泷谷良佐了过去。
泷谷良佐当然不会全身心关注着上野四郎的安全,只看到一道白光直冲面门,急忙摇身侧移,飞刀擦肩而过,立刻在泷谷良佐的右肩头上划开半寸深一道血口,短刀冲进了茅屋当中不见了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