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浦党的独特
地位仅次于松浦隆信的笔头家老笼手田安经躬身禀道:“主公,诸位,据探马加急回报,大友军西路军总大将户次道雪全军覆没,大友军阵亡四五千人,尸如山积,河水为之断流。现伊达军一部继续追击进入肥后,另外一部踏入肥前国,有马氏接连败退,不日告破。现在北九州仅剩下松浦党还没有降服,指日就会前来攻打,伊达军之兵锋甚锐,难以抵挡。”
这番话一出,会议室内诸人立刻骚动起来,形势的突变让他们头晕目眩,原本他们守着平户港埋头发财自视东南一雄长,骤然打醒却发现倭国已经变得满是恶意。
松浦隆信看着这些亲信部下一片仓皇之态,心中不由得十分烦躁,对他而言,当务之急是如何自救,是如何从这场风暴中拯救自己和整个家族。他勉强维持着镇定,问道:“各位,安经已经把情况说的很清楚了,各位有什么高见?”
松浦隆信靠着平户港这座聚宝盆得来的财富成为了海上一霸,拥军四五千人、海船数十艘,如果能够没有一点损失的还能够保持半独立状态的臣服于伊达家,他自然不会不同意。可是据松浦隆信调查,伊达家家督伊达政衡重视水军建设,不仅在陆地上无人可敌,在海上也是实力非凡,这样一股势力怎么可能容忍松浦家一家独大,平户港吃独食。不过松浦隆信知道,要想让松浦党对平户港的独有性,就不得不保持一支足以在局面上不输于伊达家的水军力量,这意味着对抗和合作长期化。
不过,和伊达家抗衡,和强大的伊达军抗衡,意味着什么,松浦隆信不会不知道,先例不在少数,那些原本还想着和伊达家保持抗衡态度的势力现在都已经覆灭。
松浦党会成为唯一性吗?松浦隆信持深深地怀疑。
不过松浦隆信同样清楚,松浦党一旦失去了平户港的占有,将会彻底沦为三流势力,不得不仰他人的鼻息生活,不知道什么时候因为一件小事导致松浦党失去一切。
松浦隆信不敢再往下想,也想不透,再说想透了也没用,对他来说,当务之急就是如何保证松浦党在平户港的占有,贪婪会蒙蔽人的思维,让人变得愚钝和蠢笨。
松浦隆信百转千回,会议室内众人面面相觑,彼此大抛眼色,谁都不愿第一个说话,谁都清楚枪打出头鸟的道理。鸟屋城主志佐纯元深受松浦隆信信任,不仅娶了松浦隆信的女儿为妻,而且还得到了松浦隆信的支持使得志佐纯元完全控制了志佐氏,他扭捏半日,眼看无人出头,只得干咳一声道:“主公,如今伊达军声势浩大,二三十万大军齐聚九州,如果选择抵抗如若螳臂当车自取灭亡,不过伊达家的本据终究不在九州,到时我等所要面对的伊达军不过三五万人,压力自然不可同日而语,还请主公三思。”
志佐纯元的话立即引得众人的符合赞同。
二三十万伊达军齐聚九州的确给予了大家强烈的震撼,骤然听闻伊达军远征九州的消息传来之时,大家全都心神颤傈。不过正如志佐纯元所说,伊达家的本据不在九州,他们要镇压广阔的领地,也不可能长时间出征在外,终究要返回故地。到时候松浦党所要面对的留守在九州的伊达军不会超过三五万人,再加上各地的附庸势力,不再像现在这般感觉无力,再从长计议。
笼手田安经上前反驳道:“鸟屋殿所言倒是正理,不过如若伊达军要求入驻平户港,不知道诸位该当如何?要知道这平户港每年所获颇丰,一旦失去了平户港,我等将会沦为三流势力,再无抗衡中央之实力,到时候恐怕连我等的祖产都得丢掉。”
笼手田安经不是看不透抗衡伊达家的结果,可是他的本据生月岛、度岛乃是切支丹在九州的重要泊地,修筑有大量教堂,岛民十之**皈依切支丹教,成为虔诚的信徒。笼手田安经首先要考虑的是笼手田氏的利益,笼手田氏的利益就是度岛、生月岛的民意所向,顺民意者昌,逆民意者亡。前文提到伊达家和切支丹之间存有深深的误会,笼手田安经自然不敢冒着违逆切支丹信徒的民意出头表达顺从的意思,他不得不出头表示反对,冠冕堂皇的理由就是松浦党的聚宝盆平户港的独有。
笼手田安经话音刚落,原本符合志佐纯元的众人纷纷缄默不语,平户港是一座聚宝盆,在座的众人都靠着这座聚宝盆舀饭吃,如果有人要夺去聚宝盆自然要引得众人的愤慨。
志佐纯元冷冷笑看笼手田安经,笼手田安经身为松浦隆信的笔头家老,在松浦家一直都是一人之下众人之上,志佐纯元一直都是作为挑战者的身份出现,得到了松浦隆信的暗中支持,抗衡笼手田安经。
松浦隆信眼见得志佐纯元似乎有不同意见,问道:“纯元,你有何话当说?”
志佐纯元朗声说道:“主公,诸位同僚,在我等眼中平户港自然是天大地大的好地方,乃是和南蛮人贸易的重要港口,可是在伊达家眼中,平户港不过是许多港口中的一处稍微突出一些的港口罢了。现在要考虑的不是保证松浦党在平户港的利益,而是松浦党能够在伊达家面前体现出和其他家族势力不一样的地方,从而获得更大的利益。”
松浦隆信神情严肃,若有所思,似乎对志佐纯元的这番话有些赞同。的确如同志佐纯元的看法,在他的眼中只看到了平户港一处,可是伊达家一旦占有了九州,再加上本州岛,的确不只有平户港一处选择,只要得到伊达家的强力支持,任何一处港口在短短的时间内就会领先平户港,平户港只会沦为二流的港口,也就不再突出了。
笼手田安经刚想反驳,松浦隆信用眼神制止了对方,问道:“纯元,你说下去。”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