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咬人的狗不会叫。
巴克已经有过无数次这样的感受,越是嚣张得跟闹麻雀一样的家伙多半孬种,那些平时不哼不哈的家伙就好像隐藏起来的毒蛇,看准了机会狠狠一口就让人吃不了兜着走!
更因为巴克自己也秉承这样的态度,所以他才会绷紧了全身肌肉,提高警惕追踪那个弯腰缩头的男人!
那凛冽的寒气明显就是什么见血的利器,巴克甚至能嗅到上面带着的血腥味一般,滚翻在地手上也从自己的短大衣里面猛然抽出一柄磨刀棍,重重的在身侧抽出一个尽可能大的扇面来!
长约一尺一,锥形铁棍上有很多粗糙的摩擦点,方便杀猪匠的利刃在上面磨开刃边,所以也保留了护手,防止误伤自己,如果把棍头磨尖,那就是一把类似枪尖铁尺的杀人凶器,可巴克来不及收拾,只是在这城郊市场随手买了一把防身。
手腕一震明显抽到了对方,那种人体肌肉骨骼的韧性让巴克心中一喜,朝着那个方向再次翻滚,反手再次重重抽打!
再次听见对方闷哼,巴克立刻弹开!
不光是铁棍,巴克自己也把身体主动弹开,半跪起身估摸着闷哼头部的大概方位,义无反顾的扑上去,又是一记从上到下的抽劈,落空!
黢黑一片的巷道里,只有巷子口三五米的范围能被外面大马路上的灯光影响,深处刚才乍一进来黑得不见五指,就算现在适应了黑暗,还是无从判别对方身形,但巴克不敢有半分停顿,猛然把手中拇指粗的铁棍再次从身前斜着划拉下来,铮的一声!
两柄铁器撞击到一起,有点火星,但瞬间即逝!
其实不过三五秒,黑暗中惊心动魄的就跟死伤擦身而过好几次!
看不到自己周边的环境,如同盲人一般完全没有方位感,却有死神的镰刀在周围飞舞!
巴克用迅猛的动作阻止自己后怕,阻止那背上毛骨悚然的肌肉反应,那样自己怕是就会有胆怯,想转身逃跑,那就惊跑了这个家伙,也给自己的家人留下了危险!
火星似乎提醒了巴克,左手在裤兜里抓住了手机,拇指按开屏幕,随着右手再次挥动,突然抽出来就朝身前一扔!
终于有那么一点若隐若现的光影照亮了这漆黑的巷子,扔出去就俯身的巴克惊讶的看见那男人居然也趴在地上,正举起一把狭长的利刃朝天举,自己要是继续挥舞铁棍,没准儿就会正好撞在刀尖上!
好一个狠毒的冷静人!
说时迟那时快,就眨眼间的光亮,巴克的铁棍终于狠狠抽在对方头上!
有热血溅到巴克脸上!
手机哐嘡一声在地面弹跳两下,屏幕朝下黑暗重来,可巴克又从兜里摸出一个手机如法炮制!
老子有钱,喜欢带三四部手机不行么?!
对方可能是真没想到这种富贵打法,头部重击彻底丧失了意识,巴克这一回把铁棍打在利刃上的时候,脱手落地!
巴克双手抓两头,用粗糙的磨刀棍压在已经有些松弛的中年人脖颈上,压在这部面朝上的手机屏幕边,喘着粗气:“陈金书?”
同样对方也能从手机光芒中看到他摘了墨镜的脸,满脸血流的男人同样喘息,迷离着已经沾上血的眼睛:“姓……巴的?”估计是被头上这一下打迷糊了,下意识的看见这张在照片上认识的脸,喊了出来。
巴克二话不说,按住这头颅,重重的就在对方手腕脚踝处使劲砸了几下,借着让对方失去抵抗力的行为,自己也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这种近身搏杀真的是非常耗费体力,剧烈腺上素分泌之后的松弛几乎让人会虚脱,双手抓住软绵绵的肩头拖到墙根边:“是你派人去的渝庆?”啪的一记耳光不算响亮,但含恨而发的手掌抽得极重,陈金书满脸血就是一凛:“嘿嘿,弄我噻,老子就是烂命一条,怕个锤子,弄死当睡着!”
这真是烂命,混江湖的秉性狠辣不光是对敌人,对自己也差不多。
巴克捡回手机:“既然都要死,你敢做还不敢当?屁大点个事情,结果遭你的弟兄去搞砸了,现在牵连沈崇明罪加一等,你还有脸跟我装硬汉?”
陈金书也的确是被打得一身都硬不起来,手脚都软塌塌的,哼哼哼:“愿赌服输,沈家的人你也敢动,就算沈家人死绝了,还是能咬你一口!”
巴克已经能心平气和了:“加拿大那个的枪是你给的?”
陈金书的蛮横其实是在给自己鼓劲:“有种杀了我!不知道!”
巴克在对方身上到处摸,顺利找到一部手机和一串钥匙,顺便也戴上薄膜手套,斯条慢理的捡起那柄差点要了自己命的……真是一把三棱军刺!
在国内黑*道相当有人气的杀器啊。
不过巴克不太喜欢,嫌握着不太舒服,收拾好东西,找到被靠在墙边的电动车,把陈金书跟驮在马上一样趴上面,慢慢推着朝巷子深处走进去:“不错啊,陈家巷,也很有历史嘛,就跟沈家大院一样?”上次在贡州潜伏了不少日子,把这个面积不算大的城市好好琢磨了一番,所以这次找起来才会这么轻松。
陈金书哼哼。
巴克无法无天:“待会儿就一把火烧了这里!”
陈金书带着卷舌音破口大骂,巴克却看着巷子不多的几扇院落门:“哪座?”
陈金书又不做声了,巴克把车靠墙边自己拿钥匙慢慢试,去掉一两座早就被砖头封掉的假门,不多一会儿就找到一座青砖门庭打开挂锁,把陈金书扛在肩膀上,走进去。
依旧到处暗黑一片的院子!
转过门房内的影壁,夜空下隐约的院子让人很容易心生胆寒,因为没什么人气!
看来这陈金书有恃无恐是真有原因,就孤家寡人一个,横下一条心,死就死了,就是不合作。
巴克得控制自己别朝着过于暗黑的深渊滑过去,摸索着找到一条拉线灯打开,锁上门,再把所有能找到的灯光都打开,让一座宅子都亮起来。
温暖的白炽灯,让原本阴森的宅院变得有种家的感觉。
被绑在堂屋门前的中年男人喝骂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小,充满怨毒的眼神看着巴克走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