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完颜宗望总算是明白了一句话,不怕神对手,就怕猪队友。·完颜宗望怎么想也想不清楚,那可是六万大军啊,韩旁骛是战神再世不成,能领几千兵马将六万大军杀的落花流水,呵呵,别说六万大军了,就是六万头猪挡在房山城外,辽兵想踏过去也得费一番功夫吧。
完颜杲也是一脸的呆滞,这是怎么说的,好好地怎么就让耶律淳逃了?易州不比析津府,易州背靠蔚州,又有白马山做为屏障,再加上易州城本就坚固,想要破易州可就难了。哎,放虎归山,后患无穷啊,这帮子汉人,难道是一群石头人么?
甭管完颜杲叔侄如何生气和不解,耶律淳到底还是逃到了易州,并在易州东部依靠着白马山组成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按照约定,打下析津府,应该留给大宋的,但由于童贯的无能,放跑了耶律淳,完颜宗望也懒得管那些盟约了,率先进了城,完颜二王子一进城,那可是大张旗鼓的做起了事儿,他不光抢钱,还抢人,总之,看二王子的架势,是要给大宋留一座空城呢。其实完颜宗望想直接占据南京析津府的,但碍于之前的盟约,不好做罢了。
对完颜宗望的行为,童贯也是敢怒不敢言,谁让他童贯放走了耶律淳呢?哎,这以后可惨了,耶律淳逃到易州,直接面对析津府,这剿灭耶律淳的事情估计又落在他童贯头上了,当然也可以借助定****的势力,请求秦王殿下攻打蔚州,从西面讨伐耶律淳,但是人家秦王殿下会干这种对自己没好处的事情么?
二月二十八,围绕着南京展开的一系列战事终于落下帷幕,这一战虽然没能杀了耶律淳,彻底剿灭大辽在南京的势力,但是完颜宗望却赚了个钵盆满满,倒是童贯捞到了一个烂摊子。完颜宗望打下了南京。而上京完颜晟却兵败丰宁城,几万大军被杀的只剩几千人,这两相一比较,完颜宗望的声望瞬间就盖过了完颜晟。有讨伐南京之军功。完颜宗望信心满满,如此一来,这可汗的位子应该由他完颜宗望继承了吧。有时候想得挺美,事实偏偏不能如愿,三月初。会宁府传来消息,立完颜晟为储君,得到这个消息后,完颜宗望整个人都呆住了。
完颜宗望想不明白,自己为大金国立下了汗马功劳,当年勇破黄龙府,又夺辽阳府,接着就是中京大定府和南京析津府,可以说大辽毁灭,他完颜宗望立下了·可到头来还是没能争过那个叔叔完颜晟?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守备府内,完颜宗望嘴角露出一丝冰冷的寒意,既然爹爹这般偏袒,那就别怪他这个做儿子的心狠手辣了。几乎在一日间,完颜宗望就做了一个决定,他要脱离大金国,自立为王,完颜晟?哼哼,就那个老东西凭什么站在他完颜宗望头上拉屎撒尿?
进入三月份后,金国大汉完颜阿骨打的身子就越来越不行了。三月十一,完颜宗望将中京大小事务交付给完颜杲后,启程赶赴会宁府。三月十五,明月高悬。大金国二太子完颜宗望返京,并入宫面见重病的完颜阿骨打。此时完颜阿骨打正在熟睡,完颜宗望看了看老迈的父亲,挥挥手示意房中侍女全都退下去。完颜宗望战功显赫,在大金国地位尊崇,所以那些侍女们不敢不从。乖乖地退了出去。等着没了旁人,完颜宗望反身关上房门,一步步朝床上的完颜阿骨打走去。此时完颜宗望脸上挂着一丝阴冷的笑,双拳紧握,眼神狰狞可怖。来到榻前,举起手,完颜宗望颤抖了起来,拳头举了半天,最终还是没能落下去,完颜宗望现自己还是不够狠,他下不了手,哪怕爹爹把可汗之位让给了叔叔完颜晟。
久久之后,完颜阿骨打睁开了一双浑浊的眼睛,如今的阿骨打身形瘦的跟皮包骨头一样,哪还有半点大山豪杰的身影?当年完颜阿骨打不满辽朝暴政,以三十人起兵,不断征战,逐渐成了这白山黑水间最伟大的英雄。可再厉害的英雄,也有苍老的一天,也许杀戮过多吧,仅仅年过三十,完颜阿骨打就病魔缠身,一点点消瘦下来。看着自己最杰出的儿子站在身前,完颜阿骨打露出的不是笑容,而是深深地皱了皱眉头,“斡离不,你怎么回来了?”
嗯?完颜宗望为之一愣,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完颜宗望还不能回来看望自己病重的父亲了么?完颜阿骨打的话,让完颜宗望生起了一股怒火,只是他还在压着,父亲已经如此,忍忍又如何?他回到会宁府,没有其他,就是想弄清楚父亲心中是怎么想的,为何愿意立完颜晟,也不愿自己的亲儿子继位。·
跪在榻旁,完颜宗望握住完颜阿骨打的手,完颜宗望面容肃穆,眼中含着深深的不甘,“爹,你告诉儿,为什么你宁愿选叔叔,也不愿孩儿回会宁府?”
完颜宗望一定要弄清楚这件事,如果弄不清楚,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安宁的。完颜阿骨打苍老的脸颤抖了下,嘴角蠕动,好半天之后才颤声道,“祖宗有制,奴隶之女,不得入宫。”
呼,完颜宗望呆呆的张着嘴,奴隶之女,不得入宫。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二十多年来父亲为何对他看不上眼了,原来原因出在这里,奴隶之女是谁,是他完颜宗望的娘亲纥石烈氏。纥石烈氏乃是败落部族族长之女,是阿骨打抢来的,阿骨打宠爱纥石烈氏,可一生都没让纥石烈氏入芫荽宫。没入芫荽宫,就不入吧,纥石烈氏从来没有争过,完颜宗望也没有在意过,可谁曾想,父亲阿骨打心中竟然有着这么多让人心悲的想法。
呵呵,奴隶之女不得入宫,那也就是奴隶之女的儿子不是嫡子了,完颜宗望笑了,笑得眼泪哗哗直落,他撒开完颜阿骨打的手,一步步后退去,“嘿嘿...呵呵...爹,孩儿自小努力。万事都要做好,入黄龙府九死一生,打辽阳府身先士卒,破中京府一马当先。你凭良心说,是谁为我大金国立下了汗马功劳。可孩儿做这么多,都弥补不了身份么?”
完颜阿骨打也有些愧疚,他知道这个儿子有多优秀,可最终还是忍不住去讨厌。很多东西说不清,他就是讨厌这个儿子,每每看到这个儿子,就仿佛看到了纥石烈氏。他没想过要这个儿子,这个儿子本不该出现在世上的,“祖宗遗训....不可更改....”
祖宗遗训?哼,完颜宗望是不会相信这些鬼话的,就这些鬼话骗骗别人还行,说到底,还不是父亲嫌弃他完颜宗望身份不高贵么?抹干泪。完颜宗望脸上没了半点伤心失望,转而爬山了几分冷笑,他走向床榻,吓得完颜阿骨打眉头紧锁,“斡离不,你要做什么?难道你要弑父不成?”
完颜阿骨打有理由担心的,女真崛起于白山黑水之间,依旧保持着以前的一些传统,那就是弱肉强食,强者为尊。弑父、杀子,这在大宋简直是耸人听闻的丑事,但在女真各部经常有。完颜宗望想杀了父亲完颜阿骨打,但还没想过亲自动手。他嘴角一撇,淡淡的说出了一句话,“爹,告诉你一件事儿,浊奴腹中的骨肉是孩儿的,儿还要谢谢爹替我照顾浊奴这么久呢....”
只一句话。完颜阿骨打就感觉的气血上涌,他挣扎着站起来,眼中满是怒火,以为内浊奴是他的女人,这个儿子竟然与自己的母亲有染,“逆子....逆子.....老子杀了你....杀了你....”
噗,激怒之下,一口鲜血吐出,也耗尽了完颜阿骨打所有的生命力,扑通一声,完颜阿骨打摔在地上,整个人没了声息,只是双眼怒睁,似乎泄着最后一丝怒火。完颜宗望走过去,抱起完颜阿骨打的身子骨,随后大声哭了起来,“爹....爹.....”
宣和六年三月二十九,大金国可汗完颜阿骨打死于会宁府,随后举行祭祀大典,完颜阿骨打享庙号“金太祖”!
完颜阿骨打死了,完颜晟登基了,而完颜宗望却默默地离开了会宁府,完颜宗望讨厌会宁府,这次离开,他再也不会回到这个令他伤心的地方。没人去怀疑完颜阿骨打是怎么死的,完颜晟就是有所怀疑也不会去追究,因为没有证据,更何况,完颜宗望气死亲父,也帮着他完颜晟早一天登上可汗宝座。
完颜宗望一直都不是那种坐以待毙的人,他知道当叔叔完颜晟坐稳宝座,一定会拿出精力对付中京的,于是完颜宗望开始自己的第一步计划。四月初二,驻防中京大定府的兵马,突然分出两万大军前往上京,名义上是去换防,可在当打上京临潢府后,两万大军突然难,仅用了四个时辰就打下了整个临潢府,随后,完颜杲兵凤州,占据临潢府东北一带。此时由于完颜晟刚刚经历丰宁城大败,所以临潢府附近守兵并不多,这完颜杲突然难,让完颜晟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完颜宗望打下上京临潢府,随后以二太子身份,自称大金国烈铎可汗,并生成完颜阿骨打乃完颜晟逼死。完颜宗望这一闹腾,可是将矛盾摆在了明面上,完颜晟怒火中烧,可眼下又没什么好办法,因为完颜宗望作用上京和中京,将整个辽东封死,这以后完颜宗望不来打会宁府已是幸运,还如何去打临潢府?完颜宗望敢这么做,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早就与大宋达成了友好盟约,并且又与定****交好,可以说眼下的完颜宗望只要专心对付完颜晟就行,根本没什么后顾之忧。
大金国内乱,赵有恭乐见其成,最好是完颜晟叔侄狗咬狗,咬上二十年才好呢。不过种啊有功也知道,完颜晟估计坚持不了太久的,因为完颜宗望的势力太强大了,再加上这位二王子战功显赫,于军中威望十足,将来开战,还不知道会有多少金国士兵倒向完颜宗望呢。赵有恭可不希望完颜宗望过早的打败完颜晟,说不得,要帮慕容复尽快起家了。
慕容复、完颜晟、完颜宗望,如果辽东出现三股势力,那可就热闹了。赵殿下琢磨着如何帮慕容复的时候,大宋方面也出现了一点让人费解的变化,河北黜制使童贯被调回,令由越州兵马防御使卢俊义北调析津府。这个变化可是有点意思的,看上去析津府是个香饽饽,可实际上都看得出这里是个四战之地,西面有耶律淳虎视眈眈,随时都有可能东进,北边又有金国完颜宗望,尤其是大金国的兵马,这些人要是想攻破析津府,实在太轻松了,因为南京大战过后,完颜宗望只是让出了析津府,至于蓟州、景州等地并没有让出来,也就是说,大金国随时都能兵南下踏破析津府。
卢俊义看似是升官,实际上是被人放到火炉子上烤,随时都有可能被烧死。当然,如此毒计,铁定是出于那位吴学究之手了,这两年随着剿匪大业完成,宋江也是声名鹊起,再加上宋押司长袖善舞,仗义疏财,不光结交了江湖侠客,还交好了朝中要员,毕竟如今大宋朝廷还没有几个不爱财的。这不,宋押司短短一年内,摇身一变,由越州兵马统领,直接跃升为顺天府兵马指挥使,加兵部侍郎衔。宋押司一飞冲天,可不会忘了跟在身边的卢兄弟,这位卢兄弟总是对他多有掣肘,还是早点送走的号,这不,吴学究使了不少银钱,直接将卢俊义调到了南京析津府。吴学究想得很简单,就是要借其担任何女真人的手,除去这个心腹大患。
卢俊义也不是傻子,能不知道这其中的凶险么,可他不敢不来,因为要是不来,那就是违抗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