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枫累得够呛,不过藏獒却兴奋异常,根本不给齐枫喘息的机会,狂吼一声,掉头又扑了过来,这畜生速度实在太快了,很快就能看到那张血盆大口以及瘆人的獠牙了,要是脖子被咬上一口,还能有活?真不知道是谁家养的如此畜生,半夜里放出来,简直不把人命当回事啊。●⌒,眼瞅着藏獒扑了上来,再往后躲可就要一屁股坐到火堆里了,情急之下,齐枫俩眼一闭,心中怒吼一声,娘的,跟你拼了,被那张不凡欺压也就罢了,难道还要受一头畜生的气?狠劲儿一迸发出来,身子往后一仰,双手攥紧火把狠狠地往上戳去,那藏獒正跳起,想要一口消灭眼前的猎物呢,火把自下而上戳过来,恰好跳起时把最软的肚皮露出来,被火把一烫,只听嗷的一声惨叫,疼痛之下,那藏獒竟然疯了般一头撞进了火堆中。就藏獒那一身长毛,简直就是入火就着,没半会儿,就看到一头火兽在林中奔跑嘶吼着。
藏獒成了火兽,而肇事者齐大才子正傻愣愣的瞪着眼呢,就这样轻而易举的把一头藏獒消灭掉了?是自己太厉害,还是这头藏獒太蠢?怪不得都说藏獒猛归猛,脑瓜子不太灵光,他齐某人已经差不多快缴械了,这畜生竟然自己往火坑里跳,哎,如此上天恩赐,只能敬谢不敏了。傻笑一会儿,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草屑,朝着藏獒的方向跑去,一把火并没有要了藏獒的性命,不过齐公子可不会放过痛打落水狗的机会。找来一根粗棍子。照着气息奄奄的藏獒就是几个闷头棍。就这样可怜的藏獒稀里糊涂的成了齐公子的猎物,拖着藏獒的尸体回到火堆旁,齐枫累的大汗淋漓的,接下来就是扒皮割肉,好在预备了一把杀猪刀,别看这畜生脑瓜子不灵光,脖子里挂的竟是金铃铛。
“真是见鬼了,一条狗带个铃铛都比老子身价高。真是岂有此理!”
齐枫痛恨这个万恶的社会,如果碰到狗的主人,非要把他吊起来抽上一百遍不可,有钱不能这样浪费啊。半个时辰后,凶猛的藏獒步了山鸡的后尘,两条狗腿成了齐枫的腹中物。吃个饱,没了饥饿感,再加上今日刚刚穿越,又是跳河自杀,又是抓山鸡斗藏獒的。真可谓是身心俱疲,靠在火堆旁。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月光透过缝隙,就像一道道雨丝洒在林中,没了藏獒与齐枫的吼叫,林子里安静异常。真的是太累了,一觉睡下,竟然连个梦都没有,不知过了多久,被一阵哭声惊醒,睁开惺忪的眼睛,朝着哭声传来的方向望去,在藏獒尸体不远处,一个清瘦男子跪在地上痛哭着,嘴里还呜呜呜的说着什么,晃晃脑袋,掏掏耳朵,总算听清那人在说什么了。
“呜呜,大勇,你怎么就死了呢,你死了可让我怎么办啊!”
大勇?大勇是谁?见清瘦男子老是盯着地上的藏獒尸体看,齐枫总算弄明白大勇是何方神圣了,敢情这狗就叫大勇啊,这狗的主人也真有才,给狗起个这名字。起了身,很想调侃两句跪地上为狗痛哭的男子,可惜等看清清瘦男子的模样后,齐枫吓得俩眼一瞪,转身就要跑。不怪齐枫想要落荒而逃,实在是碰上冤家了,这清瘦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张不凡身边第一恶仆张天雷,本来就躲着张不凡呢,现在又把张家的宝贝藏獒弄死了,现在不跑,等着张不凡发飙么?
张天雷哭得如此伤心,那也是有原因的,因为这条藏獒并非自家公子养的,而是大小姐的爱犬,过两天大小姐就要从京城回来住上一段时日,就先让人把爱犬大勇送了回来。谁曾想大勇回到张家大院当天晚上就跑出了府门,急的公子爷上蹿下跳的,真要把大勇弄丢了,惹得大小姐生气,就算公子张仑也受不了的。张仑着急,张家下人一夜没睡,持着腰牌满城找,直到早上,张天雷才找到大勇,却是一具半残的尸体,如此情况,张天雷能不伤心么?之前光顾着伤心大勇身亡了,并没有留意远处睡觉的人,现在齐枫想跑,立马就引起了张天雷的注意,一瞅见齐枫那张脸,张天雷怒目而视,从地上跳起来,长臂一舒,身子竟如闪电般窜了过来,一把就按住了齐枫的胳膊。别看张天雷瘦瘦的,手上劲道却大得很,稍一用力,疼的齐枫脸都青了。
“齐公子啊齐公子,我家公子找你不着,没想到你倒自己送上门来了,欠钱不还不说,如今又杀我家大小姐的爱犬,看你是活腻了!”张天雷气呼呼的瞪着双眼,脸颊上还满是泪痕。
“嘶,雷哥,雷兄,手上轻点,本公子实在不知这狗是大小姐的啊”齐枫脸上的表情如同吃了老鼠屎一般,如果可以重来的话,他一定选择放过这头藏獒,哪怕吃点亏都行。要说英国公府谁最可怕,不是国公爷张懋,也不是祥符县里称王称霸的张仑,而是那位未出阁的张家大小姐张紫涵。别看张紫涵一介女流,却是文武双全,早年间就读祥符白鹿书院时便夺得了甲科头名,后来又随张懋习兵练武,年仅十七便替张懋代掌京营五军都督府,真可谓是巾帼不让须眉了。如此文武全才,身居高位的女子,哪个男人敢惹?
“呸,姓齐的,别以为你跟大小姐有点交情,就不敢拿你怎么样”张天雷恶狠狠地喘着粗气,恨不得将齐枫吞了似的。过了没一会儿,远处就传来噪杂的吵声,张天雷扯着脖子朝外喊道,“公子,在这呢,小人抓到齐秃子了。”
一听张天雷这话,齐枫脑门上直接挂上三道黑线,心中更是一阵暗骂。搜肠刮肚一番,总算知道齐秃子这外号是怎么来的了。原来五岁多的时候头上长疮。就剃了光头。结果张家大小姐整天追着喊秃头和尚,于是乎齐秃头这个外号算是在张家人口中传开了。齐秃子齐秃子,要真能变成齐达内也好了,可惜不是啊。
话音刚落,一阵细细簌簌声传来,紧接着一个俊朗男子从灌木丛中跳了出来,这人头戴绒球紫金冠,穿一件白色镶金大袖。脚踩碧云靴,面冠如玉,双眉修长,端得是一个俊朗佳公子,宛若红楼梦中的贾宝玉一般。这位俊朗公子就是张家公子张仑了,张公子长着一副好相貌,可惜完全没有贾宝玉的优雅,此时他右手握着一根齐眉棒,左手撩着锦袍下摆,嘴上急吼吼道。“大雷,齐秃子在哪。本公子要把他扔楼子里当鬼奴....啊....大勇?天啊,这是怎么回事,哪个狗娘养的杀了大勇,这让本公子如何是好?”
张仑一惊一乍,先是一喜,接着又是一悲,如此变脸功夫,实在是与张家公子的身份不太相符。似乎感受到了自家公子的怒气,张天雷将齐枫往前一送,张口道,“公子,大勇也是齐秃子弄死的,你瞧,他身上还沾着毛呢!”
说着话,从齐枫身上揪下一撮黄色鬃毛,这下可真是证据确凿,辩无可辩了。一听藏獒是被齐枫弄死的,新仇旧恨之下,张仑气的直打哆嗦,挥舞着齐眉棒怒道,“齐秃子啊齐秃子,你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本公子都不敢惹大勇,你竟然把大勇弄死了,嘿嘿...嘿嘿....你们几个把他绑起来,立刻送到得月楼去!”
真要被送到得月楼去?这要是当了兔相公,一辈子可就完了,他穿越而来,可不是为了当兔相公的,挣脱一番,凑近张仑,赶紧求饶道,“哎,张公子,有话好好说啊,齐某是真不知这畜生...这猛兽是大小姐喜爱之物啊,那欠的钱,齐某一定会还的...”
似乎想起什么,齐枫赶紧往怀里掏了一把,张家下人还以为齐公子要摸什么凶器呢,吓得赶紧将张仑围起来。瞧张家下人全神戒备的样子,齐枫咧咧嘴,抖抖手中的钱袋子,苦笑道,“张公子,齐某言出必行,说还一定会还的,这些你先拿着,剩下的....”
话还没说完呢,张仑一把打掉钱袋,看也未多看一眼,“呸,齐秃子,你真以为本公子稀罕你这点小钱,本公子就是要你去得月楼里蹲着,你越是倒霉,本公子就越开心。你们还等什么,难道还要本公子亲自动手不成?”
张仑一发飙,余下张家下人赶紧忙活起来,很快齐枫就被绑了个结结实实,嘴里还被塞了块破布,也不知道这破布是干嘛用的,那股子腥味熏得他快晕过去了。
同样是穿越,为什么自己要被卖到楼里当兔相公?刚刚打死一头藏獒,还没享受想当英雄的乐趣,就遭受如此待遇,当真是惨惨惨....
此时,只有一个词能表达齐枫的心情,那就是--欲哭无泪!
得即高歌失即休,多愁多恨亦悠悠。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愁愁愁,白了少年头,这一刻,齐枫真想一夜白头,因为那样就没人认得他是齐枫了,享誉祥符,名扬白鹿书院的齐大才子竟然被扭送到得月楼,要变成兔相公,这张脸可算是丢到爪哇国去了。齐枫相信,经过这事之后,自己以后再也不用要脸面了,因为什么脸面都丢了。感受着汴河街上行人指指点点,真想把头塞裤裆里去,张不凡,老子跟你势不两立。
清晨的汴河街,已经满是行人,大家津津乐道的事情还是齐公子被送到得月楼的事。有些闺中女子大为叹息,因为从今往后又少了一位可以幻想的翩翩才子,而有些文人雅克则大叹可惜,经此一事,齐才子的仕途算是完蛋了。其中呢,还有一些骚客竟然眼红起来,因为以齐公子的相貌才学,入了得月楼,谁知他是给谁当相公呢,搞不好兔相公没当成,倒成了得月楼百余美人的好相公,说不得又是一场齐天艳福啊。
反正说什么的都有,不过对当事人来说,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事,不论是当齐才子,还是当齐侦探,齐枫还真是个脸皮奇厚之人,可脸皮厚不代表不要脸啊。好在大清早的,得月楼里没什么宾客,**子桂姐领着两个鬼奴迎了上来,瞧着张天雷和齐枫的情况,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想来桂姐和齐枫也是老熟人了,香帕一抖,素手朝着齐枫胸口挠了挠,“哟,这不是齐公子么,听奴家话,末折腾了,惹着张公子,又要多受一番苦。”
桂姐声若银铃,清脆悦耳,只是那张脸不是抹了多少胭脂粉,根本看不到本来面目,一张嘴红如血,如日本艺妓般,看上去很不协调,反正齐枫每次看见桂姐都觉得瘆的慌,现在被桂姐这么摸摸抓抓的,浑身都打起了哆嗦,可惜嘴巴被堵着不能说话,只能以眼神示意桂姐高抬贵手。张天雷把齐枫推给两个鬼奴,沉眉吩咐道,“桂姐,公子之前吩咐的话也要记得,要是让姓齐的跑了,拿你是问。”
“雷兄弟放心,齐公子在这呢,奴家保证他离不开院子半步”桂姐一对桃花眼水汪汪的,真让人怀疑她会不会找机会把齐枫给吃了。
张天雷显然是不想跟桂姐多说话的,估计是个男人都经受不住桂姐的摧残,吩咐几句,张天雷就打算离开,这下齐枫可就急眼了,努力挣扎着发出一阵呜呜声。见齐枫目露恳求,张天雷也有点不忍,毕竟年轻时从小玩到大的,于是回过身拔掉齐枫口中的布团,寒着脸问道,“齐秃子,你还有何话要说?”
“我要见大小姐”齐枫宁愿死在张紫涵刀下,也不愿意被困得月楼,好不容易光棍一把,张天雷却摇摇手,嗤之以鼻道,“呸,大小姐是你想见就能见的?你老实呆着吧!”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