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乐山,不算高,但山上灌木茂密,尤其是西边山脊处,平常除了八坪镇一些猎户会去,其他人很少来到这种地方的。李秋水说的那个山洞非常隐蔽,洞口不足一丈,逞一种圆形,看上去就像某种动物凿出的洞穴一样,前边挡着厚厚的灌木丛,如果不是李秋水指引,就是在旁边来回走上七八次也不见得会发现。
洞中湿气很重,好在地上还算平整,洞内空间也不算小。将李秋水放在一边,抱着李清露摸了摸她的额头,又听了听呼吸声,李清露的额头有点凉,这种中毒迹象可是非常少见的。
“灵儿中的是秋寒草之毒,必须用缓和之力逼出才行”李秋水靠在石壁上,有气无力的说着。之所以自己不能救灵儿,也是因为这秋寒草之毒,中了此毒,气血会多了一股阴寒之气,体温不断下降,如不及时医治,中毒之人会全身僵硬,气血凝结而死。逍遥派的内力,本身就夹杂着阴寒之气,如果自己给灵儿疗伤的话,阴寒之力,在加上体内的寒毒,那可就不是救人,而是在害人了。
赵有恭也听说过秋寒草的,这种毒草多生长于吐蕃雅鲁藏布江口,非常少见,没想到黑袍人竟有着这种毒。既然来到了这里,肯定要救李清露的,不过在救人之前,还得做点事,放平李清露,来到李秋水身旁,半字未说,直接点了李秋水全身几处大穴。
“前辈,得罪了,晚辈这么做,也是为了以防万一。”
李秋水着实有些生气的,何时让人这般欺负过?虽身不能动,但嘴巴还是能说话的。“我还会骗你一个小辈不成?”
听了这话,赵有恭不气反笑,低声哼道。“晚辈刚被人骗了,你说能不小心点么?”要不是太过相信童姥的人品。也不会轻易中这生死符了。
朝洞口看了看,还有些担忧的问道,“前辈,这山洞安全吧?”
“放心,这山洞是我无意间发现的,便是山下那些猎户也不晓得这里的,你赶紧救灵儿吧。”
赵有恭也未再多说废话,扶起李清露。将几枚银针吸出,便抬手点了她全身几处穴位,以防止寒气蔓延。有过上次救三娘的经验,救起李清露来轻车熟路。九阳功不断涌出,可以清楚地感觉到李清露全身血脉跳动,将所以寒气集中到丹田处,一点李清露肩头,让她面对面相座。赵有恭已经满头大汗,疲累不堪,虽然同样是寒气。三娘中的是内力,李清露中的是毒,所以救起来。也难了许多,因为必须想办法将寒毒吸出才行。左手放在肚脐处的气海穴,运起擒龙功,慢慢将集中一处的寒毒吸出。秋寒草的毒性,果真猛烈,手心一股凉意,寒毒顺着手臂运转全身,哪怕是有九阳功护体,依旧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感觉到李清露体温渐渐有了丝温热。赵有恭赶紧收手盘膝而坐,此时。他太过虚弱了。刚刚跟童姥打斗一场,耗费了七七八八。现在又尽力就李清露,可以说已经被掏空了,如果再不恢复,再碰上什么敌人,可就只要任人宰割的份了。内心里,赵有恭不相信李秋水的。
刚刚救治李清露,也不知道耗费了多少时间,只知道此时天已经蒙蒙亮。盘腿坐在石壁旁,像往常一样积聚内力,可就在感觉到一点内力的时候,胸口鸠尾穴却传来一阵绞痛,接着一股冰凉之意还夹杂着阵阵麻痒。剧痛之下,刚刚涌入丹田之处的内力立刻消散,天突穴、璇玑穴一阵涌动,喉头一甜,鲜血溢出嘴角。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会这样?赵有恭心寒无比,按住有点隐隐作痛的胸口,似乎想到了什么,难道是因为童姥种下的生死符?
赵有恭突然吐血,也让李秋水大为惊异,看赵有恭脸色虚浮,她蹙眉说道,“小子,你解开我的穴道,我帮你看看。”
眉头皱起,颇为犹豫的看了看李秋水,想了想,爬过去替李秋水点开了穴道。李秋水捏住赵有恭的手腕,又在眉心、胸口、小腹三个位置按了按,接着问道,“按压神庭穴和任脉穴时,是不是很疼?”
“是的,内力不能流过中庭穴和鸠尾穴,一经此处,就会疼,而且冰凉刺骨,像是胸口化开了凉水一般。前辈,这是不是因为生死符?”
李秋水嘴角含笑,轻轻的摇了摇头,“你是中了生死符不假,但内力不能凝聚于胸口,可不是因为生死符。看来我这师姐很看重你啊,生怕生死符制不住你,竟然还暗中下了独门禁制。”
“独门禁制,这到底是何功法?可能解?”
“这独门禁止乃是我逍遥派特殊禁力法门,中者,内力不能正常运转,而且恢复极慢。三十年前,师姐将禁力法门改良许多,又配合这生死符,对内力破坏更为严重。除了师姐,还无人能破,你现在静下心来,尝试着将内力集于紫宮穴和任脉穴,虽恢复很慢,但应该有点效果。”
按照李秋水所说,过了约有半个时辰,四肢总算感觉到一股暖流,只是不能蓄力丹田,着实慢了许多,不过有总比没强吧。看来以后自己与人交手时,可要悠着点了,以前能吃能拉,现在光能拉,不能吃,长此以往,非垮了不可。童姥看似天真烂漫的小萝莉,可做起事来太阴险了,难道以后真要给她当奴隶了?
李秋水恢复一些后,抱着李清露摸了摸额头,身体已经恢复正常,估计过不了多久就能醒来了。赵有恭依旧坐在一旁运力打坐,李秋水的目光有些复杂,这个小子着实不同,武学极有天赋,而且心性坚硬,头脑灵活。就刚才他医治灵儿的内功,就从未见过,真是奇怪,这年轻人到底是谁调教出来的?
不经意间,李秋水看到什么,随后翘嘴笑了起来,好玄妙的易容术,差点把她都糊弄过去。不以真面目示人,有功力高深,手段繁多,什么时候大宋出了位如此英杰?
恢复一些力道后,赵有恭呼口气,缓缓睁开眼睛,看到李秋水气色好了许多,他歪嘴笑道,“前辈,现在无事,不知你之前说的“逍遥游”可还算数?”
睁眼第一句话,就是要好处,李秋水轻轻一笑,心中暗衬,果然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主。逍遥游虽然很好,但对她来说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活到她这份年纪,值得关心的已经很少了。伸手入怀,很快掏出了一个小本子,将本子丢到赵有恭手中,低声问道,“怎么,你现在就要走?”
“当然,还望前辈见谅,晚辈可怕被人强留在这里!”说着,还拿眼打量了下李秋水怀中的李清露。
李秋水仿佛没看到赵有恭那个白眼,她上下打量一番,看到这小子眼中精光四射,气度不凡,于是好奇道,“这也不是你的阵容吧,可否跟我说说,你的真实身份?”
“前辈对不起了,恕晚辈不能相告,对了,晚辈还想问你件事,你可知这钥匙的来历?”说着,赵有恭将那把抢来的要是捏在手中,直到此时,他才有心思仔细观察下这把钥匙,形状与之前一模一样,只是上边刻着一个“丙”字。
听赵有恭如此问,李秋水却是惊讶,好一会儿,才咯咯笑道,“你这小子倒是有趣,拼死抢了把钥匙,竟不知道钥匙的来历。”
赵有恭也是尴尬不已,有些讪讪的笑道,“那听雨阁想要的东西,估计差不了的,还望前辈能告知一二。”
“嗯,其实这关系到多少好处,对我来说一点意义都没有,所以,告诉你也无妨,你可知慕容恪?”
随着李秋水的叙述,赵有恭也听到了一个埋藏许久的秘密。十六国时期,出了一位与冉闵同名的绝世名将,他就是前燕上柱国大将军慕容恪,慕容恪一声几十载,征战南北,勤于吏治,后辅佐幼主,依旧尽心尽责。在他手中,前燕兴盛,也许如冉闵一样,慕容恪杀戮过重,年方四十,身子便伤病不断,越来越虚弱。慕容恪身子大不如前,可头脑依旧清晰,在那个征伐不断的年代里,莫看大燕国兴盛无比,可转眼间就可能变为昨日黄花,幼主的能力,他是知道的,当他百年之后,凭着幼主是守不住大燕国的,早晚大燕也要步冉魏的后尘。
那一年冉闵四十四岁,在大感大限将至之时,他将手下八员部将唤道了身前,按照他的吩咐,八部将把从冉魏得来的财富连同大燕国一部分财富埋藏在了一个隐秘之处,至于埋藏地点,则刻在了一块龟壳之上。为了保证这份宝藏的安全性,他将龟壳分成八份,着匠人打造成八把钥匙,只有集齐八把钥匙,才能凑齐完整的地图,同时也只有八把钥匙集齐,才能打开宝藏大门。
原来是大燕国宝藏,怪不得听雨阁会如此处心积虑的找寻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