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云眨巴着眼睛看着面前的膘肉壮士,一头雾水,不会是爆菊吧!
“请我到前面酒馆吃酒去。”中年男子嘿嘿一笑,小短手指指着不远处道酒馆。那酒馆挂着大红色的圆灯笼,散发出柔和的红光。歌声笑声断断续续地传出来,与这里比起来形成鲜明的对比。
“请。”义云手掌摊开笑言。
酒馆内甚是热闹,嘈杂的声音像一股热浪吞没**在这享乐的人们,义云游荡着人群里看着一个个面无表情的表情。最后被一个抑扬顿挫的声音吸引过去,循声望去,面前是一个木制的高台,两侧楼梯红漆刷成的楼梯,边栏上精致的雕刻栩栩如生。高台中间长桌后面是一个一袭长衫文质彬彬的说书人,油亮的乌发在灯光下泛着白光,正滔滔不绝地说着,说到关键处手上的木板还会在木桌上适时的敲上一下。
义云被这种氛围渲染过去,坐下来听说书人说起,随着他的声音回到了过去的故事里。
很久很久以前,大户人家的小院内,窗外的榕树榕花正开得热闹,屋内一个待字闺中的少女正在画画,白色的画纸上,一朵粉红的榕花跃于纸上。
“嗒嗒嗒”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窗外不远处一个健壮的少年挑着满满两大桶水路过。他是家里的短工,每天都会来家中干活,每当这个时间他都会来这边挑水。
“呼呼!”突然的一阵大风,吹散了枝头的榕花,飘零落下婉转在装满水的木桶里,白色的画纸随风飘到窗外,落在他的脚下。
少年放下肩上的担子,拾起地上的画一看,画纸上的榕花笔道柔中带刚,笔峰由浓转淡,
好似真的一般,怎一个妙字可言。
“大小姐,妙笔生花。”少年递过,脸上一抹清澈无邪的笑容。
少女一身粉装绿裙,乌黑的头发上摇曳着一朵榕花,白皙如玉的鹅蛋脸上飞快闪过一抹胭红,匆匆拿过画纸,逃一般地离开了。
从那以后,每天的这个时间,少女都会坐在窗前等待那一抹矫健的身影。欣喜的是,每每这个时辰少年准时出现,他们默契地举动好像如期而至的恋人,这种奇妙的感觉一直延续到一个美丽的月夜。
那天晚上,月亮又圆又大,星空璀璨,蛙鸣四起。正是这个夜晚,他们有了第一次约会。那天,少年干完活正要回去,路过榕树只见女孩站在那里,脚步不自觉的朝那边走去。
“大小姐,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女孩心头一颤。脑海里回想起白天父亲说得话:
“沁茹啊,今天赵氏公子上我们家提亲了,我看那个赵公子温文儒雅,才貌双全,他们家家资丰厚可保你此生衣食不愁。你也不小,我就答应了这门亲事。”父亲的话,犹如晴天霹雳打醒了沁茹懵懂的心,她不想嫁。
“可是,父亲...”沁茹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打断了。
“就这么决定了。”看着父亲拂了拂宽大衣袖,转身离去的背影,沁茹轻咬粉唇,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带我走。”看着眼前让自己心跳加速的人,沁茹咬着唇,长长的睫毛一如飘絮的榕花,一脸坚定的模样。
“我叫玲珑。”少年转向沁茹,拉起她的手,认真地问,“你确定放弃现在所拥有的一切跟我走吗?”
“我愿意。”少女点头亦看向少年,四目相对,十指相扣。
榕树下,玲珑墨蓝色的头发飘在空中和身边沁茹长长的乌发纠缠在一起。随手摘下一片叶子,吹奏出一曲动人的音乐,也深深地打动了她的心。
柔和的月光拉长他俩的影子,他们紧握着手,一路奔跑。夜凉如水,风在耳边呼啸而过,终于他们跑到了一个悬崖尽头,跑不动了,在崖边依偎坐下。
“沁茹,看到下面那片广袤的土地了吗?我会用泥土给你建一座城,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城,那里会种上一颗你最爱的榕树,那边是溪水...”玲珑指着下面一望无际的土地生动描绘着,仿佛那座城就在眼前。
沁茹幸福地点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有你在的地方就有城。
第二天,他们便来到了下面的土地,男子挑泥建城,女子洗衣做饭,其乐融融。这样快乐的时光持续了两个月,直到有一天沁茹的母亲突然到来。
黄昏金色的光给泥土镀上了一层金边,那天沁茹正坐在小茅屋边上的稻草堆上等玲珑归来。母亲的身影让她又惊又喜,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了。
母亲的面容憔悴了不少,让沁茹的内心覆上了一层深深的自责,接下来母亲说的话更是让她痛心不已。
自己的逃离导致家族的失信,赵氏公子顿感蒙羞大怒,几次三番挑事找家里的麻烦,最后以贪污官银的罪名把父亲抓到了牢里,甚至还明目张胆地扬言说:如果沁茹小姐不亲自上门赔罪的话,三天之后她的父亲就会被处以极刑。
母亲抹着泪哭哭啼啼地说着,沁茹顿时陷入了两难的抉择:一边是心爱的人,一边是养育自己的父母。最终,沁茹巴掌大的小脸上紧咬唇瓣的轻启道:“我跟你回去。”无论如何,自己都做不到自己的父亲被处死而置之不管。
夕阳的余温渐渐散去,忙碌了一天的玲珑一脸欣喜的归来。“茹儿,今天我把我们的房子做好了,我们明天就搬过去。”玲珑高喊着推开门,里面空荡荡的一片。他像发了疯似的寻找,可是没有。
最后玲珑无力地靠坐在墙角,脑海里闪烁着之前的点点滴滴。
“你确定放弃现在所拥有的一切跟我走吗?”
“我愿意。”
......
这两句话像魔怔了一样,一直回荡在他脑海里。一夜无眠,玲珑坐了一夜,想了一夜,清晨的光照进油纸糊成的窗户,最后他起身决定去找沁茹。
玲珑不停息地赶路,当他走到镇上的时候街上正热闹地举办着婚礼。青石板铺成的道路上,满地都是红色的爆竹碎片,两旁熙熙攘攘地围观的是看热闹的群众。迎面而来的是大红色的轿子,垂挂在两边的红结恍惚了他的眼。
“今天梁家小姐和赵氏家子结亲,看那大轿子多气派,真是登对。”边上两个中年妇女凑在一起,指指点点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