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房一颤,叶安然正要拒绝,却被人提前一步扣住指尖,男人修长而有力的指节慢慢地插/进她的指缝之间,与她紧紧地十指交握,
“不要拿下来。今天晚上,你要陪我去出席环球实业的酒会,身上没有一定份量的首饰,外人会笑话我们靳氏的。”
靳湛嗓音低喑地说着,又用自己覆有薄茧的指腹轻轻地摩挲着她白皙柔软的手心,神情若有所思。
这种无声胜有声的爱昧,叶安然自是感觉了出来。只暗暗咬唇,踌蹰不安,“可是,靳先生,这戒指看起来好贵重——”
还有就是,靳先生离得她太近了,让她莫名地有一种心悸、惊惶的感觉。
脚下下意识地又后退了两步,却被靳湛一个逼近,直抵在门边的墙面上!
叶安然更慌了,一边试图挣开他大手紧扣着自己的左手,一边伸手抵开他贴近来的胸膛,微凉的指尖触到他胸口温热的肌肤,她一惊,仿佛是被烫着了似的,连忙又将手缩回来,俏白的小脸上赫然已泛起了一层讪讪地红晕,“靳先生,不要这样,外面的同事会看到——”
靳湛挑了挑眉,幽深的眸子里泛起点点诡谲的光芒,竟是伸手,将她刚才推开的房门,恍若再也正常不过地随手关上,“这样就看不到了……”
(⊙o⊙)。大老板,这种情形下才关门,分明已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好不好?大家只会想像得更加绘声绘色、绮丽无边。
可是,靳先生那双灼槊如炽的黑眸一直在盯着她看,直盯得她无措地低下头去,“靳先生,我不适合你——”
一只宽厚的大手却轻轻地覆上了她躁热的小脸,男人身上的温度透过指尖传到她脸上,她可以感觉到,他微微粗砺的指腹缓缓地顺着她腮边的弧线,一点一点地下滑,滑过她脸颊上细腻的肌肤,又来到她柔软的唇角之间,小心翼翼地一寸寸地碾过,似是恍惚地勾勒起她的唇线,明明只是有一点温热的指尖,却让她脸上的热度莫名地又上升了几分……
心跳得飞快,又慌又乱,还夹着一丝不知名的惶恐,叶安然近乎有些落荒而逃地,匆忙扭开了自己的脸——
未料,男人修长而精健的躯体却骤然压下来,敏/感的耳垂一热,她听见,一付浑厚而磁性的声音轻喃出声,“叶安然,我以为,这辈子就只能这样过去了,可是,你却来了,你竟然回来了……”
深邃的五官司竟似有一些不真切的恍惚,似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叶安然错愕地抬头,却见他如潭水般深不可测的墨眸,异样地飘渺,像是沉迷在自己的回忆里?
“靳先生——”堪堪错开男人灼烫的双唇,叶安然惴惴不安地往门侧的方向挪动身体——
门突然被人推开,“砰!”地一记,差点将她的脑袋咂了个正中!
男人的大手已经探了过来,想也不想就护上了她的脑门,门被推开的时候,他的手背也被门板撞得一记脆响,一手却紧紧地拥住了怀中的人儿,恍若生怕她受到一点点的伤害!
韩千惠本来是要来找叶安然谈程子墨的那单合同的,冷不丁地一推门,就看到这样眼热的画面,一时间,竟是愣愣地立在门外,半晌也没有迈进一步!
只眼睁睁地看着那个曾经与自己亲热地缠棉床榻的熟悉男子,此刻深情如许地安抚着怀中的女人,“你有没有被碰伤哪里?”
那样的温情绵绵,那样的万般怜惜,仿佛世间只她一个女子,黑眸中竟是透露着千万般不言而喻的宠溺!
她暗暗地攥紧了双手,强压下汹涌的嫉妒与怨恨,厉言茬色地训斥道,“靳董事长,这是工作时间,请约束你的行为。”
刻薄而尖刻的嘲讽,她高高在上地表达了自己的不屑,对于他和女人之间的爱昧,她早已熟视无睹:靳湛,你就玩吧,尽量地玩吧!我不在乎,一点也不在乎!
就算你爱了一个又一个,就算你的心里从来没有爱过我,可是,你的妻子却永远只能是我韩千惠!哪怕我跟你离婚了,也不会有第二个女人做得靳太太了!
鼻子冷冷地哼了一记,韩千惠直接略过那种不堪的画面,莲步轻移地走进叶安然的办公室,擦过靳湛的身边时,看到他还犹是不放心地执起叶安然的双手来认真审视,还想鄙夷地嘲讽一番,眼角的余光触及叶安然左手上那颗淡黄色梨形钻戒时,高贵的脸孔却是瞬间苍白如纸:她认识这颗钻戒!
这是拥有五十年悠久历史的英国皇家珠宝名店——Lucie-Campbell出品的顶级精品。
这家珠宝店出品的古典钻饰在行业内早已是久负盛名,其中,又犹以三角形刻面的梨形钻石切割技术最为著名,可谓独步世界,因此,随便的一枚即已价值不菲。
而叶安然指上的这一枚,无疑是精品中的精品。
十二克拉的璀灿钻石,被切割得严丝无缝,完美地镶嵌在质地上乘的铂金托架上,赫然是光彩夺目、熠熠生辉,足以让一群自视高贵一等的上流社会名媛淑女面现惭色。
韩千惠至今还清楚地记得,两年前,当她在靳湛的办公桌下无意中翻到这一枚钻戒时,有多么地欣喜若狂!
那时,他们的一双人见人爱的龙凤胎宝贝也已经有三岁了,不知不觉地,他们已经结婚四年了,夫妻关系却始终没有真正地融洽过。
她心里是有过不安的,媒体还时或似是而非地登一些他的绯闻,无形之中让她的压力更大。
这天,正是他们结婚四周年的纪念日,她一大早就去买了许多靳湛爱吃的菜,还给他买了一个纯金打造的领夹,于是,在回家之前,就刻意地绕到了公司,想要给他一个惊喜。
到了办公室,周秘书却说他出去见客户了。
她便自行推开他的办公室门,将自己的礼物盒端端正正地放在他的办公桌上。
正要离去的时候,看见他桌下的一个抽屉没有关好,她又弯下腰来给关上,只剩下两截指缝没有关好的抽屉门,却分明看见了一个金光灿灿的锦盒!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抵不过心中的好奇,拉开抽屉门,伸手,从里面取出了锦盒——
他们是夫妻,纵使在结婚之前,他就已经清楚地表达过自己的立场,娶她,只是因为两家父母早年订下的婚约。
可是,她却是喜欢他的。从小就喜欢他。
知道父母给自己订下的丈夫人选是他时,她就每一天都在盼望着自己快快长大,早点当上他的新娘。
结婚四年来,虽然他的态度一直冷冰冰的,她却相信,总有一天,他会爱上自己的。
既然决定要做一辈子的夫妻,彼此之间又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够分享的呢?不过是一个锦盒而已,她看一下又有什么关系?
韩千惠就抱着这种心态打开了锦盒,看到里面那枚如鸽子蛋大小的巨形钻戒时,她简直惊喜得快要哭了!
她本来都不敢奢望能收到他的结婚纪念日礼物,过去的几个结婚纪念日,她都从来没有收到他的任何礼物,没想到,这次他竟然给她准备了这样大的惊喜!
那一天,韩千惠几乎是踩着梦幻般欢快的脚步下楼的……
到了家里,就连做起一向繁琐的家务,也觉得格外的幸福!
从早到晚忙了一整天,满以为,丈夫回家来就会给她一个爱的拥抱,一个天大的惊喜!
却万万没有想到,她满怀喜悦地盼了一整天,竟只盼来了一份跟她丈夫的脸一样冷冰冰的离婚协议书!
…………
事隔两年,她好不容易才忘了那一夜的痛苦与绝望,却在今天,再一次剖开她鲜血淋漓的伤口!
她终于知道,他藏在心中那么多年的女子究竟是谁了!也终于知道,为什么他们之间一直平静无波的婚姻,却在两年前骤然掀起轩然大波!
可是,靳湛,这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事?你我结婚的那一天,你明明说过,你虽然不爱我,却也没有爱上任何人的!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咫尺天涯,而是你就站在我面前,可你的心却从来没有靠近过我一秒!
靳湛,我爱了你这么多年,无怨无尤地等了你这么多年,却原来只是一场笑话!
暗影浮动的办公室里,看着眼前那个满满温柔深情的男子,韩千惠坚忍的泪水差点夺眶而出!
原来他不是不解风情,原来他也不是不会笑,原来他笑起来是这样地动人心弦……
只是,原来,对像永远不可能是她!
突然有一种身心俱碎的感觉,韩千惠勉强撑在办公桌角上,咬紧牙根忍下住所有疼痛的泪水!
好!靳湛,跟你夫妻多年,也没有让你爱上我,是我今生最大的失败!
可是,我韩千惠也不是一个好欺的主儿!
你爱这个叫叶安然的小审计,是不是?你朝思暮想了这么多年,宁愿分我一半财产也不惜跟我离婚,就是为了想要明正言顺地和这个女人在一起,是不是?
休想!!!
这辈子,如果只有一个人才能做靳太太,那一定是我韩千惠!
紧紧地闭了一会儿眼,再睁开双眼时,韩千惠已经隐去了心中晦涩不堪的心事,背对着两人说道,
“靳董事长,既然你在这里,我今天就直接把话也跟你挑明了!我以公司第二大股东的身份,现在正式向你提出质疑:环球实业购买百艘邮轮,公司可以盈利的空间高达三亿元,为什么靳董事长不予以签订合同?靳湛,你不要忘了,你今天坐在这个位置,代表的就是公司的利益,你所有的行为都必须从公司的角度去出发,你要做的就是,为公司争取最高的利益!”
字字铿锵有力,句句掷地有声。
谁不知道,韩家的出身就是经济高速发展、日新月异的香江世家?韩千惠耳濡目染,举手投足之间,尽是商界菁英之色!
只是,她咄咄逼人的语气,却让一向冷峻淡薄的靳湛紧蹙起眉头,眉眼之间竟拧成了一个深刻明显的“川”字,显然是不悦至极,“韩董事,既然你只是第二大股东,就请注意你的措辞与态度。我靳湛做事自有我的分寸,不需要向任何人交待。”
韩千惠冷笑了一声,雍容华贵的妆容上,竟乍现一丝扭曲,“在这之前,靳董事长的确是为了公司鞠躬尽瘁的,我们董事局对此深表感激!只是,靳董事长敢扪心自问,你今天做的这个决定,真的是从公司的角度出发吗?而不是为了你的一己私利?靳董事长,看在过去的情份上,别说我韩千惠没有提醒你,红颜祸水,望你引以为戒——”
靳湛原来只是冷峻的脸孔刹时变得阴霾满脸,薄唇迸出怒意,“韩千惠!你简直不可理喻!”
怕她再说出什么话让叶安然难堪,他牵着叶安然的手就往外间走,“我们走。”
韩千惠只觉得,他这种轻蔑无视的态度,让她心中嫉妒与怨恨的怒火越燃越旺,转过身去,便一手拽开两人十指交扣的两手,蛮横地怒道,“我的话还没有讲完,谁准你走了?”
收回手时,手风不意擦到了叶安然的脸,竟见靳湛一个箭步护在叶安然面前,将她严严实实地挡在身后,面对着她、直狠地逼视着她的一张脸,却是沉冷得如同寒夜里的冰霜,“韩千惠,别碰她!否则,休怪我不讲情面!”
韩千惠惊诧地看着眼前陌生得可怕的男人:情面?!他跟她之间还有什么情面?
与他同床共枕六年,床递之间,他何尝有过一次动情地唤她的名字?每个月,他只肯尽一次夫妻义务,还是被公公婆婆逼急了,才肯进她的房间,匆匆的十几分钟就草草了事!
他又何曾给过她半分情面?就连在靳家的佣人,看她这个少奶奶的神色,都分明带着明显的怜悯!
韩千惠僵硬地转身,狼狈的泪水才敢汹涌而下,声音却透着她决不妥协的硬气,“把环球实业的合同签了,做你应该做的决定,我自不会为难她!”
靳湛却已经万分自责又怜惜地,拥着叶安然在会客的座椅上坐了下来,“痛吗?”
韩千惠再也听不下去,顾不得夺眶而出的泪水,一扭身,便急切地冲了出去,正好撞上要进门的靳雪,“咦,大嫂,你怎么哭了?”
韩千惠眸光闪烁地躲开她,快步冲进了电梯……
叶安然也依稀看见了韩千惠脸上的泪痕,瑟瑟地看了一眼面前一张脸煞黑的大老板,小心翼翼地建议道,“靳先生,你快去追回靳太太吧……”
因为刚才韩千惠斥责她,不高兴她叫了她韩董事,叶安然遂沿用了“靳太太”的称呼,末料,这下又惹到了靳湛,剑眉一蹙,竟是严肃地纠正道,“韩董事。”
叶安然俏脸抽了抽,这靳先生和靳太太可真难伺候。一个要叫太太,一个却说什么也不让叫,搞到他们这些做下属的,左右为难,偏偏陪尽千万小心,还是得罪了主子。
敛眸之间,见靳湛那张深邃冷峻的面容益发地阴沉,叶安然只好低低地改正,“是,靳总,我记住了!那个……您快去追韩董事吧!她看起来不太好——”
靳湛却直接忽略了她的话,凝眸仔细地查看起她刚才被韩千惠的指甲刮到的那边脸,上面犹是留下了一道红肿的刮痕斑驳。
顿时,又是一记深深的蹙眉,伸手从怀里取出手机,线条流畅又时尚大气的iphone6,冷冷地指令已经传了出去,“周秘书,你去给我弄两个热的水煮蛋来。”
靳雪在旁边瞅了半天,总算看清楚叶安然脸上那犹如丝线般大小的一道细微刮痕,不由得嗤笑起她老哥的夸张作法,“喂,靳董事长,我的手臂上还有一道你昨天晚上掐肿的旧伤,待会我也要一个鸡蛋……”
用水煮蛋在瘀肿的患处揉揉,是可以消肿的。可是,靳雪还是忍不住取笑起她哥的小题大做。
看样子,刚才她的前大嫂是在里面受了刺激才会哭成这样伤心的。不过,这能怪谁呢?商界联姻是很普遍的事,可这也不是不能避免的。
在他们结婚之前,她哥就已经多次跟双方父母交涉过,希望可以取消这种父母包办的娃娃亲。她的前大嫂却一口咬定,非要履行婚约不可。一段没有感情的婚姻,迟早是要触礁的。他们之间走到这一步,其实并不完全是她哥的错。
靳雪还记得,六年前,她贪玩,非要缠着哥哥带她一起去参加他大学母校的毕业典礼。
她是笑着去的,气恼地回来的。而她哥却是沉着脸去的,笑着回来的。她看得很清楚,从那一天开始,他的心里就刻下了一个人的名字——
一个叫做叶安然的女子,一张青春焕发的娇俏小脸。在六年前,就已经深深地住入了他的心里,从此以后,再也没有能够拔出来。
=
本章5000+。周六日没有安排出行,有可能会加更,妞们给我一点鼓励?r
043、原来他也解风情
0.1秒记住本站域名 [ixs.cc]
点击下载小刀阅读A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