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点吃,也不怕伤了胃。.`”
苏微口中所谓的大餐不过就是一顿涮羊肉,刘禹其实不怎么喜欢这类东西,因为在那个时空这就是人家的主食,绝对的绿色纯天然无激素,肉质不知道好到哪里去,不过再矫情也经不起肚子饿,先填饱了再说其他。
也不是光看着,苏微显得比他还忙,不停地夹着涮好的羊肉片放到他的碗里,直接剥夺了刘禹的动手乐趣,看着他吃得津津有味,苏微忍不住出言提醒,现在的天气才刚刚入秋,还不算太凉,这玩艺儿吃多了会上火。
“爽。”
刘禹猛吃了一阵,直到头上冒汗,才端起杯子喝下一大口冰啤,久违的味道让他啧啧出声,恍忽间回到了那个蹲路边摊吃烧烤的日子,边上也是有一个同样细心的女孩子,自己吃不了多少,却一心为他侍弄着,那股暖意甚至盖过了食物本身。
现在不同的是,可以坐在宽敞明亮的大堂里边吃边看着外面的街景,端上来的食物精致了许多,相同的却是那份浓浓地关怀。见他停下来,苏微赶紧将伸了一半的筷子放到自己的嘴里,假装很开心地吃了起来。
“你那朋友是军人?”刘禹扯出一张纸巾递过去,也知道是热得还是之前动得,苏微的额头有着细细的汗粒,她自己好像没有感觉,接过纸巾的时候才宛尔一笑。
“不是啊,她是一家机械厂的技术人员,参加阅兵的时候认识的,喔你要是早点回来就好了,那天可好玩了。”
苏微不觉有他,兴奋地同他说起那一天的所见所闻,还打开手机给他看自己拍摄的相片,刘禹虽然露着一个微笑,心里却有些遗憾,这事发生在十来天前,他就住在那条街的附近,硬是给错过了。
不过他也只是随口问一下,那个叫做钟茗的女孩子有着一种独特的气质,这种气质?他只在一个人的身上看到过,那就是雉奴,所以想当然地就以为她是军人,从刚才的打扮上也是,这年头哪有女的穿一身迷彩的,难道是大学生军训?
既然苏微说不是就不是吧,反正对方是个女的,要有什么企图也应该针对自己这种高富帅才对,这么一yy,落在苏微眼里就变成了走神,她不由得停下了说话,闷头对付涮锅子里的肉片。`
难道他喜欢的是那种类型?女孩子一旦歪了楼,往往就会脑洞大开,难怪胖子那天说刘禹最喜欢看这种仪式了,没准就是为了去看靓丽的女兵方队的,想到这里她没来由得一阵伤感,情绪一下子低落了起来。
突然没了语音,刘禹立刻回过神来,他不知道为什么,刚刚还眉开眼笑的女孩子怎么一下子没了热情?难道是自己表现得太过明显,不应该啊,他可是在你死我活的政治~斗争中过来的人,哪会轻易让一个刚出校园的女孩子看穿。
就这样,两人之间一下子变得尴尬起来,对于这种安静都很不习惯,苏微偷偷地抬眼打量了一下,没想到一下对上了刘禹探询的目光,因为怀着一点小心思,她心慌不已迅速地低下头掩饰,瞧得刘禹都想拿着镜子照照了,难道是最近没有打理胡子又长了?
“你......”
“你......”
过了一会儿,两人同时开口,然后又同时闭上嘴,看着对方同样的表情,都现出了一个笑容,这个小插曲打消方才的那一点点尴尬,刘禹夹起一片生羊肉,在翻滚着的锅子里来回烫了一下,没有送到自己嘴里,而是夹到了苏微的碗中。
“你家......伯母打过好多个电话来了,每次都是我接的,有两个月没往家里打电话了吧,一会儿记得回一个吧,省得家人老惦记。`”
“公司有些事要你处理,如果有空,明天去看一眼?”苏微不打算在这个时候提起胖子的事,他们之间的事还是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得好,自己没有立场夹在中间说什么。
刘禹“嗯”了几声,表示自己知道了,但他肯定没有空,因为晚上就得走了,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城里不知道乱成什么样子呢,如果那些手下找不到自己,可不会像对面的女孩一样傻等着。
家人的牵挂就没有办法了,越是亲近的人承受得越多,他只能尽量去补偿,有些事情走到现在已经是身不由已。很久没有听到老妈的唠叨了,他当着苏微的面,就打了一个电话回去,这个点儿,老妈多半在家收拾洗涮,而老爸则应该出去溜弯了吧。
“妈,是我回来了,是,那地方是偏了点,手机没信号,要不怎么说咱们先富起来了,得去发扬一下扶贫精神呢。小微啊,她......”刘禹顺着老妈的嘴说了这两个字,突然意识到不妥,看了一眼对面,人家若无其意地吃着东西,这才放下心来。
“我俩在吃饭,没有没有,好着呢,什么时候回来?有空吧,忙过这一段再说,您放心吧,爸在外头吧,你们都要注意身体,要不出去玩玩?我让苏微给安排,不不浪费,吃喝玩乐本来就是人生大事,行不贫了,放心吧一切都好。”
嘻皮笑脸地应付完老妈,刘禹放下了电话,这一通话打完了手机里的最后一格电,正想要找苏微借一下充电器。一看对面,女孩低着头,脸被半边耷拉下来的长发给遮住了,手上的筷子在碗里无意识地打着转,那里面什么都没有。
“苏微,饱了没,要不再点点儿?”刘禹有些没话找话,他哪能看不出来,人家根本就不想吃饭。
“我好了,你要吃什么,我去拿。”苏微愣了一会儿,站起来答道。
“吃不下了,帮我买几条烟吧,就以前那种。”
刘禹摆摆手,他能想像得出,这句话说出来之后对方的失望,还好大家只是普通的同事关系,如果再进一步,没有鲜花没有浪漫也就罢了,就连平时可能都会随时随地联系不上,女友可不是老妈,难保不会疑神疑鬼,那样的话还不如不开始的好。
相处这么久,苏微当然明白他的意思,虽然有时候也看到他会抽烟,可是并没有多大的瘾,更多时候是一种需要,不用说一次买这么多只会说明一件事,他不会在这里过夜。
苏微的心思很复杂,她能感受到对方的关心和某些时候的亲近,也能体会到他的顾虑和小心,这让她敏感的情绪更为不安,那些深藏于内心的自卑感又窜了出来,许多乱七八糟的不同心思交杂着,汇到最后就变成了深深的委屈。
“为什么,你接电话的时候,要那样称呼我?”这句话问出来的时候,连苏微自己都没有感觉到,那话语中有一点点不满,有一点点气恼,还有一点点......撒娇。
没等刘禹从惊讶中回过神来,人自己就已经走开了,准确地说,是跑开了。刘禹回忆了一下才明白她的意思,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钱都在她那里,不就是领导么?胖子平时就是这么称呼陈述的,呸!刘禹这才醒悟过来,让人误会了。
大都城外,丁应文置下的那个庄子,离着刘禹最初选定的穿越点很近,那片田地就包含在其中,两人的缘份也就是这样建立起来的。
天色在这个时空来说已经算得上很晚了,雉奴却没有一点睡意,在这里呆了不过三五天,她却觉得好像过了许多年,城里发生了什么事,没有人再同她说,怨言是没有的,藏在内心深处的只有无尽的担忧。
她努力抑制着想要去打听的心思,不希望因为这份担心,变成别人眼中的麻烦。从根子上说,雉奴有着自己的骄傲,有些事做便做了,错也就错了,下一回只要她认为应该的,还是会继续去做,让她曲意逢迎扮小心,这辈子只怕都学不会。
还好这里不是没有事做,那群女孩子在她的调教下,慢慢地变得强健了些,只要坚持下去,随着年龄的增长,纵然不敢说孔武有力,至少不会再是任人欺凌之辈了。
习惯性地帮她们捻好被角,从那四个小女孩的屋子里出来,雉奴看了看空荡荡的院子,月光如银水泄地,照得周遭一片白色.她走到一排木头架子前,拿起一杆长枪掂了掂,双手一拧,精钢打造的枪尖微微颤抖着,
“嗬!”地一声清叱,手执长枪的女孩错步后退,大枪如灵蛇一般蜿蜒开来,嘴里默念着那些口决,手到心到,心到意到,横捻直刺,纵横决荡。突然地,雉奴的身影越来越快,在月光的包裹中渐渐变成了一团银色。
“着!”
一舞即毕,银光如雪般乍分,雉奴矫健的身影向着一个草木桩子冲过去,枪尖在大力的挺拔下发出了呜咽之声,颤动着分成了一瓣、两瓣、三瓣,眨眼的功夫就在桩子上一触即分。
回枪收势的雉奴看了看桩子上的细孔,有些不太满意地摇摇头,梨花七分,她现在连五分都做不到,怨不得上回打不过那个黑煞神。郑叔说过,女子用枪在巧不在力,她离着这份巧劲还有很远,没有什么捷径可走,唯有苦练一途。
“咚咚”
正打算再练上一路,突然响起了沉闷的敲门声,雉奴警觉地竖起耳朵,声音连响两下之后,隔了一会再响一下,再过一会儿又是两下,没错是自己人,可是这个点儿了?雉奴看看天色,心中有些纳闷,路下却没有停顿地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