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巨看了一眼大伙,心中想,我这是给皇子上课哪,还是给大臣们上课哪。
也不能怪大臣,规矩早给司马光等人破坏了。
或者这时王巨多少能理解吕惠卿当时的无奈,但两者还是有所不同的。
王巨开讲,大臣们乃是真的来听讲。
吕惠卿当时给赵顼开讲,司马光等人以吕惠卿资历浅,不足以担任帝师为名,于边上听讲,实际是准备随时挑刺儿,实际也真的发难了。
但今天来听讲的大臣更多。
不是没有人恨王巨,恨的人还是恨之。
最大的原因还是那个山陵滩涂湖泽承包制度,其实所谓的无主之地,除了三千一百万大基建开发出来的外,余下的,能开发的早就开发了,不能开发的还是不会有人去开发,那来的无主之地?
不过许多中立的大臣却渐渐倒向了王巨一方。
一是虽有人弹劾王巨这么做是无事生非,王巨却利用手中权利,严格的监督着各州县官员的执行力度。
比如两浙路某知县反映一个问题,许多百姓虽募来做役,但因为一天五十文薪酬太低,动力不足,并且对官府的强行摊派募役产生了严重排斥。
王巨立即用邸报方式通报全国各州县,这个薪酬,对于贫困州县来说也算不低了,但对于富裕的州县,确实很低,不过问题是它们不是全国性的大型水利道路,而是关系到各乡村本身的各个中小型水利道路,那么为何不将每一个水利道路的募役放在受益的各乡村贫困百姓身上?
只要这些水利道路一修好,这些百姓就会立即受益。
而且又是秋后了,明为摊派募役,实际募的是赤贫百姓,也等于是送一些钱帛给他们。因此不是害民之举,而是益民之举。
为何还能出现排斥的情况,乃是这个知县没有做好之缘故,当然。随后这个知县免职了。
这是最简单的做官能力要求,都做不好了,你还做个鬼的父母官。
还有一个例子,两淮路一县百姓产生了抗议。是谓何故呢,其实五十文日薪对于经济较为发达的两淮路百姓来说,真的不多了。
然而就是这五十文,还让胥吏扣掉了一大半,变成了真正的强行摊派力役。不是募役了。
王巨大怒,派中使下去查问。
那知县说我不知道,是胥吏弄的事。
同样也被免职了,又用邸报通知全国,连胥吏都无法控制,你还做鬼的官!
甚至因为此案,连两淮路提举司的官员都一一受到了处分。某让你们监督执行的,但为何还会发生这样的事?
还有山陵滩涂湖泽承包,王巨一再强调,百姓如果向里正耆长提出请求。知县必须派人执行处理,如果不提出,知县也不必多事。
前者是为了能顺利地将此法案执行,后者是最大可能的减少纠纷。
总之,在他的强力调控下,各州县的官员都开始变得有作为了,因此宋朝的情况在迅速转好。
不止是王巨功利,功利的大臣有很多,变好了,无疑就会支持。没有变好,反对声音强烈,那便会反对之。
以及春天来的变化。
去年三千万下去了,有一些人心中还是战战兢兢的。但到了春天,彼岸商贾终于从倭国那边带回大量金银。
借条一一收回来了,并且还是用金银收回来的。
只有一部分流回银行司,余下的则全部流向民间。
但这些金银,却是很关健的。
宋朝变得越富裕,金银用量就越大。最简单的吧,民间婚嫁,最少得有一些金银首饰。
然而现在金银产量又很低,虽然西夏那边的不会给了,辽国那边却一两也不敢少,银行司又存放了那么多金银为本金,因此民间金银价格实际在渐渐上涨,尽管张商英不断调节,都控制不了这个涨势。
眼下问题还不大,但涨到一定地步,尽管绢交与金银挂钩,最终避免不了会出现反复兑现,银行司危矣。
那么从今年到明年,随着一百多万两甚至两百多万两黄金,近千万两白银的到来,正好满足了民间的金银需求。所以这批金银来得很及时……
最关健的因素,还是悲情因素。
史上两宋之际,不仅是岳飞,吴氏兄弟,韩世忠与刘锜作用也非同小可,但为何后人全记住了岳飞,正是岳飞被冤杀了。
小小被王震恫吓后,主动将真相向百姓宣传。
不过王巨对此女也感到无奈,此女简直是一个奇葩,她说就说吧,还将那首小令传唱着。
其实这首小令也算是气势磅礴,但最后却来了一个谁最媚,残雪伊人,陌上小小,简直成了一个虎身狗尾巴,好吧,它确实就是一个狗尾巴,但前面的虎身,却成全了这支狗尾巴,反正也豁了出去,这个妓子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俺就是那个最媚的人……
确实她姿色不凡,都成了这个样子,又钩上了一个凯子。
据手下禀报,仅是几天内,在她的撒娇泼媚下,就让那人在小小身上花掉了上千贯钱。
简单是无药可医了。
不过一个妓子的命运,没有多少大臣关心的,大臣关心的只是真相,在这场闹剧中,王巨是一个受害者,而且是一个屈辱的受害者,因此王巨赢得了大量的同情分。
但来的大臣多,主要还是前次开讲的轰动,以及赵顼的支持。
大家脑袋瓜子一起僵化了,让太保给你们上上课。
可问题是王巨是给赵佣开讲的,而不是给大臣开讲的。
但王巨也不好说什么,那就随便说一说吧,反正自己在京城的时日也不多了。
于是他有选择的说了一段历史,直接跳到了唐朝。
开讲李世民安置胡人政策的失误。
李世民一生有两个最致命的失误,一是就是嫁文成公主,但这个文成公主不是他的亲生女儿,而是李道宗的女儿。
卖别人的崽子不心疼……
并且还让李道宗亲自将文成公主送到了青海的乌海。
因此让王巨时常地浮想,那时乌海边看着李世民假女儿,自己真女儿远去的李道宗心情会是什么样子?
其实和亲政策也不一定就是失误的。比如汉朝的和亲政策,相对来说,功就大于过。关健是唐朝两次对吐蕃的和亲,不仅送过去女子。还送去了大量工匠,这岂不是要命么?
为什么李世民会出现这样的失误,其实与安置胡人一模一样。
当真李世民不知道五胡乱华的由来?
王巨说道:“陛下,殿下,诸公。其实真正的原因乃是唐太宗有一半胡人血脉,世人称之为天可汗,实际他内心中同样以天可汗自居,不仅是汉人的天子,也以胡人的可汗自居。因此才用胡人掣肘李靖等名将,甚至用胡人担任宿卫重将。”
“当时唐朝也似乎好象做到了胡汉一家,民族迅速在融合,万族来朝,唐太宗驾崩时,胡人比汉人更伤心。但事实给后人留下了最大的隐患……”
这个隐患就是安史之乱了。如果不是河北河东陕西边缘安置了那么多胡人,还是让他们扎窝在一起安置的,而全部是汉人,安禄山来那的谋反勇气?
而且这个隐患还留到了宋朝,西夏!其实党项人在唐朝就不那么老实了。
王巨为什么今天开讲这个课题,其实他要说的就是未来的民族融合政策。
很快就要到来了,一旦平灭西夏,灵夏平原有大量的党项羌人,兰州等地有许多吐蕃人,甘州肃州等地则有着大量的回鹘人。
如果这个民族融合政策做得不好。未来还会有危机。但是王巨平灭西夏后,顶多一年来时光,就走了,所以这个民族融合现在也要讲清楚的。
那么如何融合。李世民这种融合,肯定要不得了。但不是没有成功的例子,比如北周的融合,就是极成功的。
但还不及章惇在梅山蛮那边执行的融合政策好。
王巨在南方也执行了一些比较成功的民族融合政策,特别是广南西路,还有不少蛮部保留着原来的民族传统。不过在王巨派人教导下,许多部族开始向汉人学习先进的耕作方法,同时也让子女进入私塾学汉字,读汉书。这么多年下来,许多蛮部已经与汉人很相近了。
那各部百姓是否会排斥呢?
非也,比如普安州,正是因为互市以及各政策,造成普安州百姓富裕,引起周边各蛮部贪婪,这才入侵普安州。
但为何苗履能立即平叛,并且拿下了数州?
主要还是这个民族政策,让普安州百姓迅速受益,其他各羁縻州百姓也亲眼看到了这种变化,甚至渴望着这种变化,一是会用兵,二是当地普通百姓的支持,这才使得南方那次用兵那么顺利。
否则想拿下那些羁縻州,难度会增加数倍甚至十倍!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余下各羁縻州蛮酋因为害怕,纷纷派使进京表示诚服时,王巨让他们配合着,打通矩州到夔峡渝州,到辰州潭州,到戎州,到石城昆明这四条商道。
原来这个国中国是一个不规则接乎于椭圆形的五边形,贫困封闭落后野蛮,地形复杂,但将矩州等拿下后,变成了一个长虫形,厚度变薄了,王巨肯定会利用好这个积极的变化。
四条商道打通,各部就能渐渐从封闭状态走出来,说不定以后不用朝廷用兵,这个国中国也会渐渐被拿下。当然,这个首要前提,一是宋朝不能再由赵佶担任皇帝了,二是完颜阿骨打是否还能再次崛起,并且对宋朝是否还能形成威胁。
那么放在西夏,是如何融合?
商贸肯定要打通的,但没必要买安,无他,西夏穷兵黜武,税赋一直很沉重,只要执行宋朝现在的税赋,对于西夏百姓来说,就已经是天堂了。
推广教育,汉人能蛮化胡化。蛮人与胡人也能汉化。
尽量的推广定牧。
这也是王巨带来的一个变化。
如今许多地区在执行着定牧政策。
虽然有点苦,可收获更高,牛羊更肥。
但王巨不知道的是,游牧在美国淘汰不仅是因为收益。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定牧的牛肉羊肉更肥更鲜美。
有大农场主用直升飞机放牧,牛羊能跑了,也壮了,可肉质下降了。
因此牛肉出栏前。西方各农场主会刻意圈养起来育肥。
王巨开始不知道了,不过这么多年下来,也隐约地发现了这一点,因此在彼岸就推出了类似的育肥政策。
这些牲畜不是战马,能不能跑无所谓,要的是肉!
定牧与保护水土无关,但会使百姓收益更多,其次就是容易管理。
一旦“定”起来,无论是牧还是耕,有何区别?
这样。就能慢慢大规模的象北周那样,全部汉化。
王巨在这里刻意讲了一个融合汉化,一个因地制宜、因时制宜。
因为在他脑海里有两个极好的例子。
首先是种族问题,他穿越前,欧洲面临着绿教的威胁,美帝有种族岐视之危机,天朝同样也有一些民族问题,那怕是比较团结的棒子还被一道三八线一切为二。
再看倭国呢,实际倭国人种构成同样复杂,但只有一个大和民族了。基本上也就没有民族问题了。
其次是制宜。
天朝在386手中外交开始变软,宋化,官员**严重。到了486,又有了房地产经济。
但也不能说两个大长老不好。人无完人,谁能做到完美呢?再说,虽然形成了一些弊病,太穷了,迫不得己,虽屈辱了一点。却赢来了发展的空间与时间,经济在迅速增涨着。没有良好的经济,谈什么军事大发展?
可这些弊病在加深了,而且各个企业自己也不争气,除了海尔华为等极个别企业外,余下的只知道赚取人口红利或者利用所谓的民族品牌骗老百姓的钱,但拨了多少资金用于技术研发?
并且还不止,比如光伏产业,其实制造太极能电板同样会产生极大的污染,为何欧洲会打压之?
因为它有光明的前景,所以要将这一行产业在中国的技术发展,扼杀在萌芽中。或者稍有一个好的民族品牌,立即就被外资收购去了。
所以看似的经济繁荣,实际有许多内困外围之危机。
因此新的大长老即位,开始打击**了,又拨两千亿发展发动机技术。
这就叫因时制宜,不断地调节。
但在王巨眼里,这做得还不够。
不是机床不够先进吧,那么再拨两千亿。不是芯片技术不行吗,也能拨两千亿,没有光刻机,再砸两千亿。
虽然会烧掉很多钱,但这些产业一旦技术飞跃,会拉动多少产业得以技术进步?
然后再对那些着重研发技术的企业进行强力保护。
这才是经济能得以持续发展的最佳道路,而非是什么房地产……
天朝不能拿出来举例了,但前面一些朝代也有类似的事例,只不过不那么明显罢了。
章惇说道:“它就是太保所说的穿衣论?”
“正是,但它比穿衣服更复杂,天冷了,大家都知道添加衣服,天热了,大家都知道减少衣服。然而放在一个国家,想透过种种迷雾与争议,找到正确的调节之路,却是很难很难。”
“不过有的还是能看到的,比如国家经济,陛下即位之初,财政困难,不得己,介甫公敛财充塞国库,但现在国库渐渐充盈,又增加了新的财源,因此我不断地宽赋。然而没有介甫公将国库充盈,我又何德何能进行种种宽赋之举?这也是一种调节。”
“人口膨胀,耕地紧张,会加剧兼并发生,国家就必须用一些政策控制兼并蔓延,这也是一种调节。”
“但还有的,我没有看到,或者看到了,却找不到化解之路,比如越来越多的宗室子弟,不供养不可能,但供养之。几十年后恐怕连内库的收入也承担不了。可我却找不到解决的办法……”
也不是没有办法。
儿孙自有儿孙福了,比如未来的彼岸,若是王巨子孙多了怎么办,三脉各留一人担当那个名义上的国主。余下的人自己谋生去吧。
但王巨敢说出来么?
苏辙问:“这么说,介甫公变法是对的了?”
王巨没有回答这个敏感的话题,而是说道:“介甫公实际不能称为变法,而是改革,何谓祖宗家法。齐人宽民,有限度的节制武将之权,这才是真正的祖宗家法。就象章子厚所说的,无论冬天穿厚衣,夏天穿薄衣,必须穿衣服。衣是法,变的只是衣服的多少厚薄。如果说介甫公是变法,那么祖宗家法那就不叫法,而是为道,大宋的治国之道!”
也就是王安石与王巨所做的。并不是真正违反了所谓的祖宗家法,还是调节,只是调节的幅度比较大罢了。
算不算诡辨呢?
有的大臣在沉思。
但王巨又说了一句:“诸公,临近三月,五月端午过后,我就要去陕西了,因此现在我所说的每一字每一句,都是肺腑之言。”
“这么快?”蔡卞讶然。
“我说过六年,三年京城,三年西北。我非君子,但同样一言,驷马难追!三年时间快到了……”
…………
“范公,此子执政后。天下再次纷纷嚷嚷,但与王安石不同,此子颇会收买人心,危害更大。”程颐说道。
他指的纷纷嚷嚷,正是山陵滩涂湖泽的承包制度。
只要它在执行着,争议声与不满声就会继续着。
除非两条。王巨执政十年,能承包的山陵滩涂湖泽差不多都承包下去了,大家也接受了现状,争议声也就自然消失了。可王巨那可能执政十年?
或者强行委派官员整理所有无主的山陵滩涂湖泽,不管有没有实际的主人,只要不在各县的田册上,都是无主之地,全部整理出来,承包给百姓。且不说这么做,会引起多大的抗议,同样时间也来不及了。
总之,它是一个半吊子的变法。
不过王巨也未指望过能全面执行下去,就象唐朝的均田制,能执行多少就是多少吧。
但与王安石不同,王巨虽然用了一些严厉的处罚来保障各条措施的落实,不过也有恩的一面。
比如银行司的分红,对利民监的一再让利,其实就是一种拉拢分化。
还有去年的三千万,这个三千万也算是一种红利,但这个三千万采办主要就是放在了北方。
北方才是各个豪强势力的范围,但为何放在北方,这也是一种拉拢分化,那怕运费多一点,成本高一点,也要用这个三千万商货的利润,买动部分豪强的心。
不止这三千万,今年用金银收回那些借条了,同时还继续与各个商贾,实际就是各个豪强搭成一系列未来的合作意向。
因此相比于王安石的变法,王巨执政后的种种措施,争议声与抗议声要小得多。
甚至因此越来越多的中立派大臣,一些温和的保守派大臣,也继续倒向了王巨。
范祖禹说道:“何止啊,就象京城的那个小小怀孕案,你以为是谁做的?”
资治修完了,其他几本书也修完了,这些耆老们继续留在洛阳不走,便到处串门了,在这些人当中,小程地位不算高的,但他在授学,有很多学生,因此在影响力上不差,所以范祖禹来到了程家所在的私塾,这才有了这番对话。
其实在王巨心中,小程之危险度仅次于司马光的。
与理学无关,在宋朝程朱理学一直没有形成危害,但是朱元璋乱认亲戚,这才将程朱理学拿了出来,贻害了中国数百年。
小程主要贻害的就是赵煦,也就是现在的赵佣。
本来高滔滔对赵煦就十分残酷了,平时节衣缩食不算,连生病也不让医生看,身体差到了极点。
但到了这个老先生手中,又套上了一个严厉的袈裟,赵煦听讲时,不顾他是皇帝,不顾他羸弱的身体,就让他站着听讲,一站就是好几个时辰。
平时还配合着高滔滔,对赵煦的生活进行着种种严厉的限制。
想一想,一个正发育的孩子,在这两人联手之下,还能有一个好身体吗?
所以赵佶即位后,对小程立即实施了严厉的报复,甚至烧掉了他的著作。赵佶才即位时,还是可以的。
为何打压小程,与打压保守派关系真的不是很大,主要就是报复小程的嚣张以及对赵佶胞兄的陷害。
但确实,就算小程对自己也严格吧,可那时候赵煦才是一个羸弱的少年,当真一点不痛惜么?
关于这一点,小程做梦也想不到的。
可因为长兄之缘故,小程同样对王巨恨之入骨。
“范公之意是……还是他自编自演?”
“除了他,还有谁真的这么做?”
还真让范祖禹猜对了,王巨之所以选了小小,不是小小说了那一句话,而是这个小小人品真的很差,王巨才对她下了手,至于那个假王巨,去年已随船去了彼岸的彼岸,王震上哪儿抓去?
但王巨这一手,太黑暗了,所以连范祖禹也不大相信,现在说是王巨自编自演,他自己心中也大半是认为载赃陷害……然后继续在拼命地想,究竟是谁做的哉?
两人谈了一会儿,各自回去。
春色渐深,天气越来越长。
虽是傍晚时分,但太阳还没有落山,小程从私塾向他家方向走去。
来到一个僻静的巷子,忽然迎面走一个大汉,一下子将他拦住,问:“你就是程颐?”
在古代不称名字,至少当面不会呼人姓名,那是很不尊重的行为。
程颐十分不悦:“某就是,你是谁,居然如此无礼?”
“你就是那个浑球,那就好,我让你天天污陷太保!”大汉说着,就要拨腰间的佩剑。
程颐蒙住了,不过他反应挺快的,立即拨腿就逃,一边跑一边大喊救命。
但他很幸运,这时候天气长,各街各巷有许多行人,听到他的呼救声,立即有几个行人从巷子另一头探出脑袋。
终是光天化日之下,有行人过来了,那大汉也畏惧,果断撤退,拐到另一条巷子,迅速消失不见。
程颐惊魂不定,好不容易心情平息下来,然后就在想了,这个大汉是什么来路?是不是王巨派来的。确实很有可能的,王巨因为手中有钱,豢养了许多傔客与剽悍的侍卫。
他敢对自己施苦肉计,同样也敢向程颐下手。
想到这里,程颐感到害怕了,是人,谁不畏死,于是立即向洛阳府走去,报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