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司徒南和苦艾两人轮流数落,王亚樵心里发狠道:“妈的有机会让你们两个贱人见识一下斧头帮的漫天飞斧的厉害!”
心里虽然是这样想,但王亚樵一点也不怀疑司徒南所说的,因为司徒南身边站在的几名警戒的保镖身上的杀气是遮不住的。而且那些人腰里鼓鼓的,应该是枪!
“你们不要把气氛搞得那么紧张嘛,连我也紧张了。”王辰突然谈谈地说道。不是什么时候,出现在手里的却是一把锋利的手术刀。
这家伙有个习惯,看你的时候,首先看的是对方的脖子,加上一副有些懒洋洋的样子,给人感觉好像在思考如何用最快的速度隔断对方的颈上动脉。
“司徒先生要杀谁?正好我有些手痒。”王辰手指一阵摆动,那把锋利的手术刀在他手指上转了一圈,霎时好看。
“夜巴黎的老板黄君!”司徒南道。
“理由?”王辰问道。
“杀手不是不需要理由的么?”司徒南反问道。
“本来不需要的,不过此人来头颇大,跟洋人关系密切,刺杀他非同小可。还是问清楚好。”
“那他跟日本人走得近,贩卖中国妇女算不算?”
“还行!”
王辰和司徒南用极快的速度对话,等王亚樵反应过来,他们已经谈好了。
“王辰,你要考虑清楚?”王亚樵劝道,“要说此事由我起,也应该让我去。”
“你们两个都得去!王辰负责黄君,斧头帮接管夜巴黎!此事成了,你们才有资格成为我们的自己人。”司徒南插嘴道。
“凭什么?”王辰和王亚樵异口同声道。
“凭我一句话把你的兄弟从巡捕房里放出来,凭我一句话挡住租界的压力,凭我是司徒南!”司徒南霸气道。
“道长,你带他们去见识一下我们的火力!”司徒南吩咐道。威廉花园很大,司徒南在家里建了个地下室·专门存放武器,无聊的时候也会在地下靶场发泄一通。
当王氏兄弟走进那个布满弹孔,靶墙上百孔千疮的地下室的时候,心里的惊讶难以形容。苦艾道长有心卖弄·操起一把汤姆斯冲锋枪,哗啦啦一下子就把一把子弹泼了出去。
“两位有兴致可以试一下这最新的美国货,火力猛,子弹多,一枪在手,流氓全倒!”苦艾喃喃道,把打空了冲锋枪熟练地装上子弹盒·递给王亚樵。
王亚樵试了一下,脸色不太好。
倒是王辰神情比较轻松,他端起枪,有意无意地指了指苦艾,“有了这家伙,我从这里杀出去应该没问题吧!”
“试一下不就知道了。不过我想你不会走出no步就倒下了。”苦艾鼓励地看了王辰一眼,道“这汤姆斯冲锋枪就傻,小孩子也能玩!不过忒贵·在亚洲也仅此一家了。不过都不是什么有技术的东西,下次有机会带你去玩玩飞机大炮等高级货啦!你要是喜欢打枪也行,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百步穿杨。”
“好啊!”王辰爽快地答应道。
出来的时候·王亚樵脸色不太好。见司徒南坐在沙发上,美滋滋地品尝他带来的黄山云雾茶,问道:“司徒先生是军火商?”
“生意做得不小,军火只是其一。不过我更喜欢做的国家买卖生意。”司徒南淡淡道,呷了一口茶,齿留清香,心情不错。
王亚樵想了一下,若有所悟,想到自己参加革命多年,一事无成·忍不住道:“不知司徒先生能否襄助革命呢?实不相瞒,我其实是个革命党。”
“你是什么人不重要,我关心的是,你有钱吗?有钱一切都好说。不过我不认为你能成为一名出色的军阀!因为你不够圆滑!”司徒南似乎看透了王亚樵的心思。
“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北京那帮卖国贼逍遥快活么?”王亚樵反驳道。
“关你什么事?”
“因为我是中国人!”
“哦!把那些人干掉以后呢?段祺瑞不是三造共和么?你说的革命党不也是在两广打翻天,都在争权夺利么?旧军阀去了,自然也会有新的军阀代替·这不是重复循环么?”
司徒南笑问道。对于这个问题他看得比王亚樵远,也知道最后的答案,不过他还是有心考究一下眼前的这个愤青。
见王亚樵沉默不语,司徒南不想再纠缠这个沉重的话题了。“你想好了如何答复我了没有。
夜巴黎,你干不干,不干我找别人!”司徒南催促道。
“干!为什么不干呢?”王亚樵道。心想,吞了夜巴黎后,自己不就有钱了,有钱不就是可以做很多事情了?
司徒南大概猜出王亚樵的心思,也不点明。心想:只要走出了第一步,在桀骜不驯的鹰他也会让它乖乖听话的。
“医生,有时间到我的医院去教教学生,别老是迷恋着跳舞。要跳,医院里有大把的护士小姐陪你跳。”司徒南转向王辰道。威廉基金会在上.了一家医院,正缺少医术精湛的医生。
“看看吧!”王辰不置可否道。教授医术倒是没问题,如果让他做一名循规蹈矩的医生就万万不能了。
王氏兄弟妥协后,司徒南马上就打电话给巡捕房,把那几个倒霉的斧头帮众放了出来,还慷慨地给王亚樵一笔汤药费。
走出威廉花园,王亚樵回头看了一眼宁静祥和的威廉花园,心里感慨不已。虽然那青年看起来挺和善的,但实际上他是头吃人的老虎。
“阿辰,你说真的要投靠那司徒么?”王亚樵问道。
“他和我们不是同一层次的人,自始至终,他都在跟我们开玩笑,你没看出来么?他好像知道我们的一切,而我们对他好像一无所知。
不过从他家里有不少洋人来看,他应该是从国外回来的,来头不小,不然怎么一口气帮我们兜下租界的压力。我想,你估计想在上海滩扶持自己的势力所以才看上你的斧头帮了。”
“什么我斧头帮,我的还不是你的吗?”王亚樵骂道。
“别!我耍耍手术刀还行,砍人还是你们在行!”王辰道。他已经多次拒绝加入斧头帮了。他是个优雅的人,跟那些粗鲁的流氓混在一起没意思。
“能被他利用也说明我们兄弟的价值!夜巴黎的事,说起来还是我们占便宜。你想在上海滩立足,靠上他是目前最好的途径。而且,我看此人所谋甚大,也不像是奸诈之人,暂时委身于他也无所谓。”王辰继续分析道。
对于即将要手刃夜巴黎的老板黄君,王辰一点内疚也没有。因为他确实也发现对方和日本人有密切往来虽然像司徒南说黄君“拐卖贩卖妇女”这个理由有些苍白可笑,不过这有什么关系呢?
自从和司徒南一度**后,吴曼丽有些闷闷不乐,有些萎靡不振,有些磨洋工。夜巴黎的跳舞皇后好像失去了活力,让老板黄君有些失望。开始,他以为吴曼丽大姨妈来了,但打听一下发现好像跟一客人有了纠缠。
“曼丽,你是个聪明的女人,最近你的表现让我失望如果你在这样下去的话,你将会和其他舞娘一样。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黄君严厉地警告吴曼丽道。不过他还是比较看好吴曼丽这颗摇钱树的。上海的夜总会竞争激烈,靠的还是手上的出色的舞娘。
想到这里,黄君的态度又缓和下来。“欢场无真爱,你要是较真最后受伤的还是你自己。你好之为之吧!”
“好的。我知道该怎么办了。”吴曼丽振作精神道,她要生存,要往上爬,保持首席舞娘的地位,所以平时在不经意间她也会插手舞女管理的事,身边拉拢了一批舞女所以一般人也会给她几分面子。
“好吧!时间不早了,去化化妆吧!今晚有几个重要的客人,千万不能让我失望哦!”看着吴曼丽诱人的身影离去,黄君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
他是个能忍的人,虽然觉得吴曼丽被人拔了头筹有些可惜,但这个尤物终归还是属于自己的。
“妈的今晚便宜那几个黄萝卜了!”黄君咽了咽口水,今晚他约了几个日本人,嗯,日本人对夜巴黎很有兴趣,正好黄君原来的靠山退休回国了,他正想找个新的靠山。
见时间不早了,黄君整理一下衣服,正打算出去准备晚上的会谈。他刚走到门口,就撞到了一个身影。
保镖呢?黄君心里感觉奇怪!平时都个贴身保镖守在门口的,现在却不见了。就在一分神的瞬间,他突然感觉下腹一阵剧烈的疼痛,本能地张口大叫,可惜强烈的痛感让他叫不出来。
他的肾脏被人戳爆了!看着插在左下肋的一把餐刀,黄君难以置信!
他感觉瞬间浑身失去了力气,叫不出来,只能惊愕地看着面前的一脸憨厚的清洁工大伯笑眯眯地地把自己重新扶进房里,坐在椅子上,身体慢慢地软了下来,瞳孔失去了光泽。
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如此***修长的手!他居然用一把普通的餐刀,只一刀就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这是黄君活在世上的最后一个念头!
可惜致死他都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清洁工不急不慢,信步闲庭地走出黄君的办公室,拐进旁边的洗手间。
王辰微微一笑,他飞快地换下衣服,又把刚刚裹着餐刀的餐巾和衣服揉成一团,掏出打火机,点着,扔出窗口。
干脆利落!连个指纹也没留下!
王辰满意地笑了笑。想到待会斧头帮的人就要冲进来,接管这里了,王辰又忍不住自嘲道:“我是不是太小心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