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天气晴朗,气温逐渐回暖,底特律变得更加热闹起来。
司徒南站在窗台,双手抱胸,看着对岸一片忙碌的汽车工业区,有些心潮滂湃。
沿着热闹的底特律河,成百上千家汽车工厂分布其中,这些不同的零件厂形成聚集在一起,分工合作。
每隔几分钟,司徒南都看见有一辆刚刚从流水线上组装好的汽车开出厂房,他们经过紧张的测试后,被运到港口或者铁路,最后驶入千万个美国家庭的大门。
尽管站得有些久了,但司徒南依旧对对岸那片紧张而忙碌的工厂有些着迷。这种生产方式改变了美国,也改变了世界。司徒南心里说道。
这是一座位于底特律河畔的酒店,豪华而堂皇,上下楼有电梯,所以不用跑楼梯那么辛苦。
话说在20世纪初期,钢筋水泥被开始大规模用于城市建筑,加上电梯的发明,人口密集的城市中高层建筑也随之兴起。
在芝加哥,纽约等大城市,已经出现二三十层的高楼了,底特律这里也不例外。
居高临下,鸟瞰底特律一切尽收眼底。司徒南看着下面的各种各样的人,这种感觉有点高高在上,仿佛自己高人一等似的。
相比于纽约,匹兹堡等城市,司徒南发现底特律的街头有更多的黑人。他们大多数穿着工作服,急忙地经过街道,最后走进了工厂里。
嗯,工业不仅让美国人富裕起来,同时也改变了黑人的地位待遇。
奴隶制度瓦解后,北方发达的工业吸引了来自南部的黑人,每年数以万计的黑人移居到北方,他们放下锄头,从白人农场主的庄园里走出来,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来到北方碰碰运气。
二十世纪初到二十世纪30年代,北迁的黑人的数量就超过了130万,这个数字占了美国非裔人口的七分之一,史称的黑人大迁移,
北迁的黑人大部分都是美国的第三代黑人,他们在北方的大城市里找到了工作,遇见白人的时候,他们不必谦卑地让开在路边,他们的孩子也可以住在好一点的社区。
跟他们的祖先比,他们的待遇确实好了许多,自由和平等视乎也是触手可及的。
福特汽车厂雇佣了大量的黑人工人,在那里,黑人和白人的工资都是5美元每天,但相同的薪水不等于相同的待遇。
黑人们一般干的都是又苦又累的工作,厂方甚至也不敢让黑人们上流水线或者关键的生产部门,因为那是白人工人占优势的地方。
白人工人越来越感觉到黑人对他们的工作产生了威胁,所以隐隐排斥起黑人或者有色人种来,所以当黑与白搅在一起的话,很容易就发生冲突。对工厂老板来说,最好的方法还是把他们隔离开来······
嗯,黑人虽然有些笨,但干活确实卖力,以后自己的汽车厂也得跟福特学学。司徒南想道,刚刚差一点他就变成了一个悲悯世人的社会良心人,还好,最后他又恢复了资本家精明而贪婪的本性,而不去胡思乱想那些沉重的问题。
天下本无事,庸人自忧之。快快乐乐地赚钱不好吗?嗯,马上就要建设自己的汽车公司了。想到这里司徒南心头一热。
日落黄昏,当整座城市沐浴在一片柔和的金黄色中的时候,韩刚走了进来。
“少爷,他来了。”韩刚说道。
“知道了。”司徒南点点头,整理一下衣服,走到门口迎接今晚的客人。只见门口进来一个身材高大结实的中年男人,有种质朴的感觉,像是汽车厂里的一个强壮的白人工人。
“你好,克莱斯勒先生!我是史东尼·威廉。”司徒南自我介绍道,他上前一步热情地和对方握手。
“你好,威廉先生。”克莱斯勒礼貌地答道。
“很久之前就想认识克莱斯勒先生了,只是没有机会,今天终于让我等到了。待会我们要好好地喝两杯。”司徒南笑着说道,一边请克莱斯勒进来。
“没想到你如此年轻!我真是大吃一惊。”
沃特·克莱斯勒打量了司徒南一下,叹道。
司徒南笑了笑,这种惊讶他已经习惯了,当然他心里听着也挺高兴的。终于见到了期待已久的沃特·克莱斯勒,司徒南心情不错。
本来他计划去纽约和伯利恒钢铁公司的施瓦布面谈双方合作的事宜的,但为了今晚的会谈,司徒南不得不推迟了出发的日期。
沃特·克莱斯勒现在在通用汽车担任着重要的职务,想约他出来可不是件容易的事,而且两人之前就不怎么熟悉。只是通过亨利·利兰的关系,两人才有今晚的见面,可惜利兰父子去了洛杉矶了,不然今晚有他们在场不会显得那么突兀些。
“克莱斯勒先生,晚餐已经准备好了,请!”司徒南热情地招呼克莱斯勒。
等到沃特·克莱斯勒就坐后,司徒南举杯说道:“感谢克莱斯勒的赏脸,为我们的相遇干杯。”
“干杯!”沃特·克莱斯勒温和一笑,有点邻家大叔的味道。
他今年刚刚四十二岁,正是年富力强的年纪。乍看一下像个朴质的工人,但这只是第一感觉而已,司徒南真正面对他的时候,才发现对方身上有种沉稳的气势。
特别是那双锐利的鹰目,不时地闪过精光,让人不容忽视。此人刚硬倔强,不容易受制于人。司徒南心里暗暗地想到。随着这几年的历练,他察言观色的本事也涨了几分。
该如何说服克莱斯勒,把他拉入自己的毂中呢?司徒南脑子里飞快地运转,但脸色却是不温不火。
“密歇根湖的龙虾真的不错啊!尝尝,克莱斯勒先生。据说是这里的招牌菜呢。”司徒南笑着说道,一边叉起洁白晶莹的虾肉放进嘴边。接着殷红的酒液撒入胃肠。
“嗯。确实不错。”沃特克莱斯勒说道。尽管他收入不错,每年都有好几万美元,但大部分都被他拿去投资通用的股票了,平时生活也不算奢侈,像今晚这样的豪华酒店沃特·克莱斯勒也就来过两次而已。
对于司徒南的邀请,一开始沃特·克莱斯勒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不过拍电报问了亨利·利兰后,沃特·克莱斯勒才知道原来眼前的这个青年就是利兰父子的新老板。
康明斯——林肯飞机的事,沃特·克莱斯勒有所耳闻,不过利兰父子走得比较匆忙,以致他们的好朋友沃特·克莱斯勒知道的事也不多。只知道对方突然跑去洛杉矶了,而且他们的新老板要和自己见上一面。
沃特·克莱斯勒知道对方不会无缘无故找上自己的,他估计可能是关于汽车的事,从亨利·利兰那里沃特·克莱斯勒知道司徒南准备在底特律大展拳脚。
“搞汽车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啊!”沃特·克莱斯勒心里想道,他在这行已经滚打了十年了,其中的艰辛不足以为外人道也。
毕竟过了愣头青的年纪,见司徒南一直都没有提及到汽车的话题,沃特·克莱斯勒也耐着性子和司徒南谈起了底特律的风土人情。
两人一边用餐一边漫无目的地扯着其他的话题,从音乐文学到政治经济,当然还有发生在欧洲的战争,就是没有提及到汽车,这让克莱斯勒不得不佩服对方的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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