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南旗下有见规模不大的海运公司,经营着四艘五千吨的货船,不过他们不跑欧洲航线,而是往来于东南亚和东太平洋之间。
这些航线本来是英国的海运公司在经营的,现在英国情况有点不妙。
大批大批的商船都u型潜艇送进冰冷的大西洋底,这个百年来“靠海洋来维持霸权的帝国”被德国佬捏住了命脉。
没有足够的运力来经营全世界的航线,不得不让出一些航线给西太平洋的日本和大西洋彼岸的美国,以保证自己有足够的运力从全世界的殖民地如印度,南非,加拿大,澳大利亚搜刮兵力和物资来填补千沟万壑的战壕,铁丝网组成的前线。
司徒南和北美安良堂合作生意,因此和东南亚的华人商人搭上关系。
他就抓住欧洲商人暂时退出东南亚的殖民地暂时留下来空当的机遇,把美国的产品运到南洋销售,同时也从南洋运回橡胶、胡椒等物资,乘机在。
华人在南洋经营百年,一直充当当地土著和殖民者的中间商,凭着华人自身的刻苦耐劳,积累起资金,从事海外贸易。
欧洲的战争对其他地区的经济发展是极大的刺激,南洋一些有远光的华人商人开始涉足了制造业。
虽然技术含量不高,多为橡胶加工,面粉加工,烟草加工、锡矿加工,从贸易商向工厂主转变,无疑是个进步。
这给司徒南一个好机会,他可以给这批华人工厂主提供美国机器。
静极思动,司徒南心想什么时候都东南亚那边去看看,毕竟那里的资源丰富,凭着自己特殊的身份不说大有可为,小有成就应该没什么问题。
现在不是挑战洛克菲勒的时候,与其在美国和那帮寡头争得头破血流还不如把眼光放到其他的地方,南美,南洋就是不错的选择。
除了经济的原因,在感情上,司徒南也愿意去南洋,他隐隐觉得自己的价值也许就在南洋,那片令无数华人伤心的土地。
······司徒美登走了,却把那个叫阿勇的青年留下来。
司徒南一问才知道,原来阿勇叫林勇,美国铁路华工的后人,后来被司徒美登收养,改名为司徒勇。
身手倒是不错,人比较直,脾气有点暴躁。
司徒美登走后没几天,就跟司徒南的侍卫韩刚杠上了,两人还较量了一番,司徒南没说什么,平时他也不大关心这些事。
“他没闹事就随他意吧!”司徒南对韩刚说道,这个司徒美登的义子怎么说也跟自己有些关系。
“是,少爷。”韩刚答道。
他对这个司徒勇的家伙有些头疼,自从两人打过一场架后,隔三五天这个有点武痴的家伙就找自己挑战。
常常不服输,不折不挠的,实在烦人,最后韩刚只好打发这个精力过于旺盛的家伙去何文秀的保安公司。
想起何文秀的那张冷冰冰的死人脸,估计这个刺头司徒勇怎么被折腾很惨吧?
韩刚心道。
“通知下去,明天我们去趟旧金山。”司徒南心血来潮玩了一下篮球就不玩了,对旁边兢兢业业的韩刚说道。
他和几个队员在旁边认真的戒备着,就算在家里也不例外。
司徒南说他两次,不过他依然我行我素,在这方面。有这么尽责的保卫队长,司徒南心里也是挺高兴的。
这一年司徒南出远门很少,几乎都待在洛杉矶,连德克萨斯州的产业也没去考察,平时有什么事都是电报联系的,他在纽约股市的操作也是通过电报指挥自己的专业团队操作的。
亨达把西方石油公司搞得有声有色,罗伯斯、格达斯等人工作出色,旗下的各项产业发展都很好,所以司徒南稳坐洛杉矶。
前世司徒南习惯“朝发夕至”的飞机旅行,来道这个时空好几年,也慢慢地习惯火车或者船这些前世慢吞吞地交通工具。
司徒勇被何文秀训了一个多月后,黑了,壮了,回到家里后他就跟司徒南去旧金山。
司徒勇去保安公司训练是司徒南默许的。没有他的允许,何文秀是不可能让司徒勇进行特殊的,类似于特种兵般的训练的。
保安公司只有少数人才能接收高强度的训练,步枪射击,冷兵器格斗,化装,潜伏,偷袭······对他们个人来说是折磨,但对公司来说却是一笔不菲的投入。
司徒南一次偶发兴趣,把前世自己知道的特种兵的信息告诉何文秀,后来招了几个各有本事的好手,联合众人的智慧,搞起了特种训练。
他开始有些兴趣,玩了一段时间,后来就很少参与了。
何文秀却喜欢上这个工作,变着法子狠狠地修理那些精壮的伙子。
他在美国西部跟白人牛仔交锋多年,也算是身经百战。要不是遇见司徒南后一直跟着司徒南,何文秀还到处和白人牛仔开战呢!
司徒南在德克萨斯州到处秘密收购土地的时候,没少遇见匪徒,幸好有何文秀在才多次化险为夷。
有天夜里,司徒南被尿憋醒,起身的时候,发现何文秀一身血腥味。
第二天完成任务离开的时候,就听说有帮开赌场的恶棍一夜之间十几个人被人杀死,而那帮人之前刚好羞辱了司徒南一帮人。
司徒南一伙人中有华人,而德州正是美国种族主义最顽固的地方,有些冲突也难免。
后来也发生了好几起类似的事,司徒南都没有问何文秀,也没有打听其中的细节,只是把感激暗暗放在心底。
何文秀杀人在暗,司徒南买油田在明,心照不宣,在此过程中建立了身后的感情,司徒南认为除了自己的来历,其他的事情都可以信任何文秀。
平时何文秀不是司徒南的庄园,就是在保安公司的训练基地,一般后者居多。
他不大喜欢管理生意,不过司徒南当他是自己的合作伙伴,不少产业里不少都留有给何文秀的股份,只是这家伙对此不怎么在意。
“南哥,这车真好!”司徒勇惊羡地看着着车厢的豪华装饰,又有些肉紧道,“几人坐这这么贵的车厢,实在太花钱了。这些钱可以买好几把钱装备我们的革命同志了。”
这个家伙真是自来熟,在司徒南家里也很少客气的,时髦地说就是不拿自己当外人。
他比司徒南小一岁,才20岁,司徒南穿越到泰坦尼克号做船员的时候才17岁,转眼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四年,虽然他年龄才21岁,但经历了那么多事,人成熟的有些沧桑了,这也是别人对他年少老成惊奇的地方。
各人有个人的选择,在司徒南看来司徒勇只是个年少气盛的热血青年。
人都年轻过,满怀理想的年轻人尽管有时他们会做出一些急躁的事情来,这无可非议。
“我赚的钱花得光明正大,奢侈点算什么啊!”司徒南笑着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说道:“你这么在乎这点钱干脆留下来为我工作,每个月发的薪水够你买把枪了。一年下来工资加奖金也么也买个十几二十把枪了,这不是为革命贡献吗?怎么样?”
“休想!我要回去参加革命,才不跟你这个奸商呢!”司徒勇理直气壮地说道。
“说什么呢?”韩刚有些不忿,旁边的几名侍卫看着口无遮拦的司徒勇眼神一脸愤怒。
“算了。我先睡一会,晚上吃饭的时候再叫我。”司徒南挥挥手,有些无趣。
在隆隆地车声中,司徒南入眠了。他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他梦见铁轨下面枕着一张张惨死的华人铁路工人的脸,他们面容恐怖,一边怨恨地喊着什么,一边疯狂地想伸手上来抓自己的脸!
火车厚厚的铁板一点也不能阻止他们的手,千万只手眼看就要抓到自己脸上。
“啊!”随着一声尖锐地叫声,梦惊醒了。
“老板,没事吧?”韩刚冲进来,发现司徒南从床上坐了起来,满头大汗,脸色惨白,不断地喘气,床单被抓成一团。
“没事,做了个噩梦!”司徒南回过神来,发现韩刚到处搜寻着,一个保镖还伸头出窗外查看。
“给我倒杯酒!”司徒南心有余悸,原本他以为经历了泰坦尼克号沉没的惨状后,这世上没有什么能让自己吓到的了。
但刚才,自己的灵魂却被一股冤气冲得颤抖,这事来得太突然了。
灌了杯酒下肚后,司徒南身体渐渐发热,心情平伏了下来。
韩刚退出门后,司徒南又待在房间里发愣。想了好久,还是没有答案,为什么会做个这样的噩梦。
隆隆隆······火车依然怒吼着前进,窗外的景物不断地外后退。
司徒南看着窗外的崇山峻岭,心想:在这种地方修建铁路得费多大的人力物力啊?
他仿佛看见那些麻木的华工在白人工头粗暴的皮鞭下佝偻着身体,在烈日当空,在冰天雪地,在峭壁在险滩上艰难地修筑铁路,一不小心就粉身碎骨。
随着铁路的不断延伸,身后倒下的华工越来越多,他们的肉体他们的冤魂都化为枕木下的一抔黄土。
似乎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悲意,萦绕在司徒南心头。
“是不是要做点什么呢?”司徒南喃道,只有隆隆隆的车身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