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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元公是谁,长什么样子,大家都很好奇,可惜就是没见着他的人。朱大典主持的鹿鸣宴,也没看见解元公的长相,只好问左右的人:“如何不见解元公?”
本该是人生最风光的时候,居然没有出现,真是让人费解。左右的人都不知道,好在筵席上有人站起来道:“回恩师,顾继坤犯了肠痈急病,榜都没看完便送去救治。本以为难逃一死,不想阁部陈大人闻讯,亲自赶往医院,动手给他做了手术,取出肚子内坏掉的肠子,现在已经好了,就等着伤口愈合。我等同乡,当时就在外面等着,据说这是华佗留下的绝技。谁也没想到,有生之年能目睹这样的神乎其技,更没想到,阁部陈大人如此急公好义。”
满座的举人顿时哗然,这是兵部尚书、三省总督、内阁大学士陈大人啊,说的严格一点,这一科的举人,都是他的学生来着。就这么一个身份崇高的大人物,居然能放下身段,亲自去给新科解元公做手术,不是归庄兴说出来,谁敢相信?
“肃静,肃静!”朱大典一看场面乱了,立刻出声控制,等安静下来才道:“你说仔细一点,到底是怎么回事。”归庄兴这才一五一十的细细道来,说道顾继坤被确诊为肠痈之后,众人都为他捏一把汗。这病在一般的大夫那里,就是不治之症了。没曾想,一个大夫提到了阁部大人,说他是神医,继承了华佗绝技。这才峰回路转。听到众人要去给陈燮下跪之时,也都觉得很兴奋,为了同乡情谊,放下读书人的身段去跪地磕头,可谓情深意重也。等到大家听说陈燮二话不说,还为了赶时间骑马出动时。纷纷发出惊呼声。
朱大典待归庄兴说完后,站起朝总督府的方向拱手道:“阁部大人妙手仁心,本宪不如也。各位,既然解元公安然无恙,就应该高兴一。今日阁部大人有事。不能来此,本宪提议,为阁部大人的高尚情操干一杯。”
众人纷纷举杯,一起干了这杯酒,鹿鸣宴还要继续。
陈燮因为什么不能来鹿鸣宴呢?无他,带着朱慈烺出了城,去了城外的钢铁厂。南京周边多有铁矿,故而多有民间铁铺。所产苏刚一度是这个时代最好的钢铁。不过现在民间的小铁铺很少了,都改为生铁厂了,专门为联合钢铁厂生产炼钢用的生铁。、
“如果把国家比作一个人。钢铁就是国家的筋骨。钢铁产量的多少,决定了这个国家的军事潜力有多大。可能殿下会问,大明钢铁产量远远超过建奴,官兵为何打不过建奴?臣要告诉殿下,这是因为靖难之后,历代大明帝皇。过于追求文治造成的结果。也就是所谓的矫枉过正。一个国家,文臣治国没错。武将守卫疆域也没错。但是这两者之间,不该存在孰高孰低的问题。更不该存在武将见了文臣要下跪的现象。这不是在文治了,这是在打断大明的脊梁骨。北宋年间,韩琦因为一点小事情,就斩了为国出生入死的猛将焦用,还留下一句话:东华门外唱名的才是好男儿。北宋的下场,史书上有记载,臣想太子殿下一定知道。为什么后来人不吸取这个教训呢?”
陈燮把问题摆出来了,朱慈烺听了呆住了,刚刚从钢铁厂的炼钢车间里出来,还没从那种壮观的场面里走出来呢。被这个问题直接问住了,为什么?
朱慈烺摇摇头,陈燮叹息一声道:“殿下,这个问题就是今天布置的作业,你慢慢的回去想想清楚。作为日后大明江山之主,你必须自己想明白,否则今后还会发生类似建奴入寇,官兵却不能战的悲剧。”
朱慈烺想不明白,又没个人问,只好在心里默默的记下这个问题,回去自己慢慢的想。出了钢铁厂,又跟着陈燮去了下关码头上,这一次也是微服出巡,陈燮带着他在前面溜达,后面跟着几个近卫。马车自然是停的远远地,被人看见了还叫什么微服出巡?
多次扩建的下关码头,如今规模很大。能够让眼下最大的船只停靠,就算是登州海军的舰队开过来,也能逐一靠岸,快速补给。码头上最醒目的就是巨大的吊臂,然后才是在码头上停靠,正在装船的货船。再往远一点看,江面上有战舰在游弋,检查过往船只。
看见这一幕,朱慈烺不是很明白,自然要问:“姐夫,江上的战船,为何要拦阻过往船只呢?您不是说要鼓励工商么?这些商船,为什么要拦下来?”
陈燮解释道:“当然是为了收税,还有就是检查有没有违法商人,为了利益把大明的技术往外流。有的东西,是大明独有的。比如丝绸、瓷器、茶叶。这些东西每年为大明带来巨大的利益。但是我们不能排除一些个人,为了私人的利益,把茶树运到海外栽培。这是其一,其二,大明的海军疏浚了长江水道,清剿了江上的匪徒,确保了商人的安全。这活不能白干把?所以在江上行走的商船,就得交一笔费用,不多,就是货物价值的一成而已,而且只要交一次,不管是在哪叫的,只要拿着凭证,就能在长江上随意航行了。这样做还有一个好处,就是避免了乱收费,重复收费等不法的现象。如果在江上的商人遭遇了乱收费的现象,可以到南京的工商厅举报,违纪者将受到严惩。但是如果被查出携带了违禁物品,第一次警告,扣留货物。第二次严重警告,扣留货物,并处于高额罚款。第三次被发现,那就要抓人了。”
朱慈烺若有所思,跟着陈燮在码头上四处走动,这里看看,那里看看,各种事情都很好奇。看见巨大的吊臂,将货物吊起来的时候,朱慈烺嘴都合不上了。无法想象,这是怎么做到的?陈燮见他如此,立刻来了一句:“殿下,这就是格物的力量。”
“格物致知?”朱慈烺下意识的脱口而出,这是先生教过他的道理,但是很明显不该用在这里啊。陈燮点点头,很确定的告诉他:“没错,就是格物致知。不过,应该知道一些什么呢?这个道理,很多读书人啊,完全搞错了,并且还将这种错误的理论发扬光大了。殿下一定要记住,格物致知,只的是通过观察这个世界上的事物,找到其背后的道理。不是什么天人感应,不是什么天人合一。万物的运转,都是有其规律的,我们就是要发现这些规律,利用这些规律。这叫格物致知,而不是什么奇巧淫技。登州营为什么能打胜仗,两个原因,一个是微臣带兵,强调上下一心,公平公正。第二个,就是格物致知,通过格物,发现了火器威力如何更大的道理,制造了更好的火器,在战场上将敌人杀死在敌人靠近自己之前。建奴如此,流寇如此,将来的外敌,还是会如此。这就是格物致知带来的威力,明能够延续几千年,真正发挥作用的力量,不是什么代圣人言的八股文,而是圣人留下的道理。圣人的道理,很早以前就被后人读歪了。”
陈燮不能告诉朱慈烺,孔子孟子那一套不能作为治国的金科玉律,只好在解释上做文章。不然说的太直接,怕会吓到这个小子。
朱慈烺真是被雷的一个晕头脑胀,从他接受正式的太子教育开始,那帮先生交给他的道理,居然是被前人歪曲过的。这个怎么能接受嘛?老子一直被你们骗了!
陈燮的声音就跟魔音似得,在耳边继续道:“殿下,不要激动,其实他们也是被前人带歪了。臣以为,现在改还来得及,所以臣要在江南兴办一所格物学院,用事实证明,以前很多东西,前人都搞错了。所谓事实胜于雄辩,臣打算把这个新的学问,命名为格物学。”
朱慈烺整个人都不好了,迷迷糊糊的跟着陈燮回到了府中,稀里糊涂的一个人,坐在那里发呆。等到他回过神来时,天已经黄昏了。陈燮说的一切,再次在耳边响起,真如洪钟大吕一般,把他从一个混沌世界里叫醒了。
似乎明白了一些道理的朱慈烺,迫不及待的冲进陈燮的书房,看见陈燮便道:“姐夫,你不是继承了华佗的绝技,而是通过格物,反过来推断出了华佗的绝技,是不是这个道理?”
陈燮真是服了这小子了,自己都没想到的说法,他居然先想到了。这个时候,自然是要加以鼓励的,陈燮微笑着点头道:“你明白这个道理就好,但是不要着急把这个道理告诉天下。几千年的习惯,不是说改就能改的?要破旧迎新,就应该沉住气,慢慢的一点一点的改变。让事实来说话,亲眼所见的,才是最能说服人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