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明一连随意问了几人,几名丐帮弟子,都是一般表态,都说自己毫不知情,但看刘长老最近却是有些怪。
空明一边听着,一边感叹丐帮子弟之间,此时居然毫无情谊可言,这等门户要事,就算是死,又岂能松口告知他人?
而另外一方面,他却也寻思,既然这么多人都说这刘长老怪异,难道这次屠杀,当真与他有关?
当即他双手合十,对着齐御风说道:“俞掌门,齐少侠,我等可否寻一静室,择几位英雄为表率,共同商议此事?”
齐御风此时早将那丐帮的刘长老收押起来,抱剑而立,听到这话,不禁冷笑道:“大师不怕我们明教之人下点什么阴毒蛊毒、勾魂引魄吗?”
那边俞莲舟点了点头,答应下来,空明不理齐御风,径直回转。
过了一个时辰,众人吃完午饭,便由各家带头,出了十几位掌门、连通着武当少林、齐御风等人,共同审理丐帮此事。
众人进堂之后,又仿照着官员一般,你推我让,好半天才确定了位置,由武当派坐了首席、空明坐在次席,齐御风坐在下首,其余各小门派的掌门都坐在两边,丐帮弟子,由少林武当的弟子看押,坐在堂前。
如此兴师动众的审案,对于俞莲舟还是头一次,他正要发问,却听得门外一阵马蹄声响,随后房中一阵疾风刮过,一人闯了进来,大叫道:“空明师兄。空智师兄之死,定有纠葛。切勿上了他人的恶当!”
但见此人龙筋虎背,身躯甚是高大。报上姓名,居然也是一位空字辈的和尚,叫做空悟。
众人听得门外马蹄声声,连绵不绝,就已经知道这次少林寺上山的,足有数千僧兵之多,这样的马匹阵势,在江湖之上,除了少林寺之外。其他门派再也拿不出的手笔。
空悟当庭一战,却见齐御风大模大样,坐在堂前,当即眼神一紧,上前问道:“你是何人?”原来这空悟武功自成一家,他虽然是少林和尚,这些年却是在五台山挂单行脚,一住就是二十多年,最近才出关。他对于江湖上的事情,见的甚少,是以不知齐御风的相貌。
齐御风道:“在下明教齐御风。”
空悟闻听“明教”之言,虽然知道这少年在西北有声有色。却也不由得脸色轻蔑,说道:“邪教的人物,也配和我们名门正派平起平坐。”
齐御风笑道:“各人但凭本事。不服的话,请大师也来坐一坐?”说罢他起身而立。站在一边,用袖子拂了拂椅子。
空悟眼睛看着齐御风胸有成竹。突然想起那些神奇的传闻来,面色便有些犹豫。
俞莲舟早知道空悟的用心,知道他意欲挑拨明教与其他门派的交情,将这一潭浑水引向明教,当即指着堂下的一把椅子道:“空悟大师远道而来,还请就坐,吾等不必做无谓口舌之争,且烦请空明大师,将事情与空悟大师讲个明白。”
空明知道心知这中间的原委曲折非片刻间说得清楚,当下先给空悟引见山上各人。
场中这十几位门派首领,空悟和尚一个都不认识,不过他是少林派有数的空字辈神僧,其他人物却也不能怠慢了他,一阵好生相敬,当下他心中得意,介绍完之后,一扯桌子,率先坐在一旁。
他这一闹,原来的格局顿改、,原本衙门似的审问,变成了宾主双方,也就是少林武当各坐一方,主方是俞莲舟为首,齐御风在侧,而对面却是少林和旗下门派。至于双方挑出来的几名有嫌疑的丐帮人物,自然是靠在门口位置。
俞莲舟待众人坐稳,便朗声道:“咱们几大门户,今日聚集在这里,就是为了开解这白茶山庄的惨案,将恶人行迹化于天光之下,斩草除根,以免各派之中互相误会,武林扰攘不安。”
“今丐帮刘长老似乎与那贼子颇有渊源,许多疑难不解之事,或者得一解释,蒙大夫?”
他一询问,那边姓蒙的大夫当即点了点头,从地上五花大绑的刘长老身上拔下几颗银针,刘长老呻吟一声,随即睁开眼睛,转醒过来。
这蒙大夫乃是一位中立人物,无论少林武当,都无甚瓜葛,是以俞莲舟才选了他为这刘长老看病。
刘长老清醒过来,眼见面前着许多有名的武林人物,都紧紧盯住自己,不禁心中一阵慌乱,目光直直发愣。
俞莲舟道:“刘璋,你这从何而来?”
刘璋紧张道:“什么,我从未听说过。”
俞莲舟抬起那本书册,给他看了一眼,又道:“那这却又是什么?”
刘璋眼见书册,登时目露狂热,过去叫道:“这是我的……我的……”他虽然对那经书渴望至极,但内心之中,似乎也知道这情形不对,是以叫了两声,看见众人目光不善,又将手缩了回来,蹲在地上,一言不发。
众人一见这成名数十年的高手,此时竟然说话如此幼稚,不禁同时将目光转向了蒙大夫,那姓蒙的大夫拱手苦笑道:“先前检查之时,我便发现,刘长老近日练功甚勤,现在已经伤了经脉神智,心智只约莫与**岁大的孩子相当。”
俞莲舟听到这话,捋须问道:“能治得好吗?”
蒙大夫摇了摇头道:“这等走火入魔,起先可能还好,可是他强通经脉,此时……恐怕天下已经无能救他之人。”
俞莲舟点了点头,也不勉强,当即问道:“刘长老,你这经书是从何人之处所夺?”
刘璋目露迷茫,抬头想了半天道:“是个女的……穿一身白衣服。”
俞莲舟点了点头,又道:“可是何人唆使你来抢这经书?白茶山庄盛宴之夜,你都做了些什么?”
那刘璋心智受损,居然言无不尽,众人都是大为惊讶,就连原本想在断案之上,与武当派大大做对一场的空悟和尚,此时也忘记了强横,安静的听他讲话。
刘璋蹲在地上,费劲的想了半天,才道:“是两个书生一般的人物,不过岁数都不小了……”
空明听到这话,登时心中一宽,便和声和气的问道:“那两个人叫什么名字?”
刘璋摇头道:“我记不起来啦。”
“空明笑道:“烦请刘长老好好想想,我等就在这里等着。”
刘璋点了点头,就此坐在地上冥思苦想,一会儿挪动挪动屁股,一会儿挠挠脑袋,十分的不安静。
众人便大眼瞪小眼,大气不敢喘的等着答案,任谁也没想到,这断案断得居然如此古怪。
正待众人不耐烦之际,突然刘璋双手一拍,笑道:“我想起来了,是武当派的范遥和明教的殷梨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