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御风本就时刻瞟着这些二代弟子,此时一见那少年摇摇欲坠,急忙飞身跃起,上前将那少年捉回。
那少年名叫范通,入门不久,是以下盘功力最差,他死里逃生,脸色惨白,吓得不轻,见自己回到山崖,当即长舒一口气,神色略缓,可他一抬头,见到齐御风身后情景,却当即又是白眼一翻,呼吸为之一窒,仰头晕倒。
齐御风当即一惊,急忙回头一看,却也是吓了一跳,只见他身后那桃谷六仙一个个弯腰弓背,扛着一条巨大无比的大白蛇身,犹如后世的舞龙的一般排成一排,而他们肩上扛着的大蛇,遍体白里透红,晶莹如玉,却正是昨天他们在峡谷下所见的那条。
齐御风情不自禁“哎呦了”一声,急忙叫道:“你们在哪里找到的?”
那桃根仙弯腰扛着蛇头,腿脚已然颤抖得不行,听他说话,不禁怒道:“少废话,快些搭把手,咱兄弟扛了一天一夜,腰都快要累折了。”
齐御风心道,这桃谷六仙无缘无故消失了一夜,原来却是发现了这个东西。这大蛇如此庞大,恐怕也只有这六人膂力强劲、天生神力,才扛得起来,换做这些华山二代弟子,却没一人有这本事。”
当即道:“诸位大仙暂且休息一会儿,我这便叫人来帮忙。”
说罢从怀中取出一个火箭炮来,走到山崖边上,晃火折子点燃了药引,向上掷出。
火箭炮冲天飞上,呯的一声响,爆上半天,幻化成一柄银白色的长剑,在半空中停留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落下。
这本是华山派召集门人弟子的信号火箭,一向为守山之人和掌门所有,齐御风生怕令狐冲不在山上之时,生出什么意外,是以讨了几个过来。
桃谷六仙见到熟人,当即也将大蛇轻轻放下,开始跟那些少年人吹嘘起六兄弟齐心斗神蛇的故事。
众弟子早吃了那蛇卵,当下暗暗好笑,却也知这六人武艺高强,得罪不起,于是谁也不说破,只是饶有兴致的听着这六人七嘴八舌的编造故事。
过不到一顿饭时分,便听得远处有脚步声响,向着仙掌崖奔来。
众多华山派女弟子远远看见这般巨兽,便当即倒抽一口凉气,惊吓得叫出声来,幸亏昨夜已被告知了这大蛇的来源,否则猛然一见,非吓呆了不可。
那些男弟子也各自震惊不已,七嘴八舌,议论纷纷。
齐御风唯恐这大蛇在外日久,皮肉损坏,使玄金剑将这大蛇斩了十七八块,众人分段抬起,运到华山门户之中。
接着众人又听从齐御风的吩咐,梁发当即带人下山买酒、其余个人便剥皮去鳞,切割骨肉,由于这白蛇内脏早被那金雕掏空,是以只剩下蛇肉、蛇骨、蛇皮、蛇鳞和一个蛇头,处理倒也不难。
由于这体型太大,华山之上也没那么多器皿,是以众人只好将蛇肉依次煮熟之后,割成薄片,抹上盐晒干。
至于其他零碎,却只能堆放成一团,暂且无暇处理了。
华山上宝刀宝剑甚少,仅有的几柄,却还供奉在华山后堂之中,其余弟子用的,都是普通长剑,切不开这蛇骨,蛇皮。
齐御风便拎着玄金剑依次切骨剁肉,供应厨下烧火煮肉,直从黄昏剁到半夜,连口水都来不及喝,当下他看到华山上下忙得风风火火,到处都是雪白的蛇肉痕迹,不禁苦笑道:“这华山派哪像个武林门派,简直就是厨艺技校。”
本来那些女弟子都惧怕这白蛇,在山上也不敢触摸,一个个恶心的要死,可是等这蛇逐渐分割成块,露出雪白细腻的蛇肉,她们便已从指指点点,转变成讨论怎么吃这肉了。
齐御风望着这些兴高采烈的吃货,却不禁心中涌起一番隐忧,这番奇遇,固然是华山之福,却也不知这消息传扬出去,会惹来多大祸患。
众人忙活了一天,依次将蛇肉处理完毕,齐御风便找到岳灵珊说道:”此时掌门师兄不在,我派获此异宝,当明令各人不准下山,严加戒备,以免消息泄露,惹来麻烦。“
岳灵珊秀目微张,看了齐御风一眼沉默半晌,幽幽道:“大师兄不在,此事全权交由你和诸位师兄处理吧。若有用得着我们师姐妹的地方,还请你说话。”
齐御风点点头,当即与梁发等几人传令下去,众弟子一律不准下山。
一连五日过去,华山派上下顿顿都以蛇肉为食,煎炒烹炸,调着样的享受美食,这蛇肉虽没有蛇卵那边功效神奇,却也调气畅血,众人吃了几日,渐渐都觉得力气渐增。
齐御风见劳德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心中更添疑惑,当下众二代弟子练那无极玄功拳,渐渐上路,不再需要道视野开阔之地借地势练那虚灵顶劲,他便把这些带回华山派庭院之中,日日守在门口监视。
武当拳法虽然拳随心境,舒展绵长,恢宏大气,却也讲究“拳打卧牛之地”,即是练到高明之处,即使一小块地方也能腾挪得开,众人又只是站桩练习神形,他人若没他指导,在一旁便是看上半年,也未必能看出其中奥妙。
又过了三五日,令狐冲三人约定的归期早已过去,却始终还不见归来,华山派众人当即心中忐忑,岳灵珊便要下山寻访,却被齐御风和梁发等人劝说而罢。
当下齐御风也是心生不详,当即又打破两枚蛇卵,做成蛇羹叫众人服下,当即华山上下,都磨砺兵刃,养气练功,一时气氛十分紧张。
齐御风本来想到华山之上,便去思过崖寻访风清扬,但华山一而再,再而三的各种状况,时刻不能离人,他又受令狐冲所托,监视劳德诺的动静,只好作罢。
闲来无事之际,他便将那桃谷六仙的剑法仔细琢磨,又请教诸位师兄,学了不少华山派剑法,后世江湖上有言道:拳出少林,剑归华山。即使华山派此时鼎盛不在,其中剑术精妙之处,却也颇值得借鉴。
这一日,他正在室内研究剑法,心中只道,那独孤九剑据说包含天下剑法的精义,含蕴无穷,包罗万有,可破天下诸多兵刃拳掌功夫,也到底不知是什么样子,他现在身怀重责,必须时刻守在yu女峰,眼睁睁知道近处便有宝藏,却不能挖掘,不由得一阵沮丧。
随即又想道,那独孤九剑据说一法通则万法通,不过是总结诸派剑术的规律,取其精华而已,自己这的招式难道便输给他了?
当即他握住玄金剑,随手一招使出,却是长白剑经的“刺字诀”,当下不由得一愣,有恍然隔世之感。
这“刺字诀”他修炼已久,在心中已是根深蒂固,尽管现在又已经学了不少别派剑法,随意使出一招时,却还是将这门练熟了的剑术施展了开来。
当即他细细体会方才使出那一招,便有所感叹:“这‘刺字诀’此时施展开,却与往日大大不同,原先这剑术只以苗家剑法为根基,而现在却夹杂了雁荡山,华山等诸派的剑意在其中,若是苗人凤苗大侠看到我这般使剑,不知会说什么。”
当下他想到苗人凤,便不由得又想到他一直引以为真正师傅的胡斐,继而想到那孤孤单单一人行走江湖的李文秀,当即不禁心中一痛。
他与胡斐、李文秀等人天人相隔,跨越了不知多少时空,也不知还能不能再见,齐御风望着窗外的蓝天长叹一声,不由得一阵酸楚涌上心头,当下他手握长剑,暗暗有些忧伤。
他自知之所以他能破碎时空之隔,来到这的世界,便是全赖长白剑与那套,那个臭棋篓子的中年人既然能有如此奇术,便应该是以武道入了凡人剑术的顶峰,才能有此造诣。
那少林寺的大勇禅师也曾说过,只要精熟,他日必定前途无量。二百年后必能相会。
莫非只要将这剑经上的功夫练到登峰造极,就或许有纵横时空之能?
当下他擦干眼泪,继续翻阅眼前的剑谱,却又心浮气躁,不禁想到如此缓慢的进益,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自由自在的破碎时空,回到长白山,见一见诸位亲人。
正当他神不守舍之时,却听得八师兄英罗白闯进屋中,气急败坏地叫道:“齐师弟,齐师弟,大……事不妙。”
齐御风赶紧定了定神道:“怎么了?大师兄有消息了?”
英罗白面色一楞,叫道:“大师兄,大师兄还是没消息,不过我瞧大厅中有些不对。”
齐御风听得令狐冲无事,当即放了一大半新,问道:“什么事情不对?”
英罗白气喘吁吁道:“山下老吴来了。”
齐御风当即一愣道:“老吴,那个老吴?”
英罗白道:“就是华阴县那个开酒馆的老吴。”
齐御风稍微一想,便想起对这老吴有些印象,其时他初来华阴县,梁发和高根明等人诈斗之时,便是在那个老吴的酒馆之中。
他急忙问道:“那有什么不对?”
英罗白面色焦急道:“这个老吴说是前来收账,却带了好几个人,我起初路过正堂,见他与小师妹在屋内谈话,说是要收账,也没在意,但仔细一想,前番我和三师兄打酒之时,早都把账本结清了,这些日子咱们又没下山,还有什么帐?”
齐御风道:“或许是陈年旧账什么的?”
英罗白摇头道:“咱们素来没太多喝酒的时候,也就大师兄爱好这一口,钱财又是小师妹所管辖,不可能有什么陈年旧账,而且我仔细观察,他所带的几人,好像都深具不浅的武功,现下已经将小师妹团团围住了,所以才来找你。”
齐御风当即一惊,起身道:“咱们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