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之前，姜世离以为白衣修罗让林芳菲立血誓，是对她的折磨的话，那么此刻，姜世离才发现，这根本就是对自己的折磨。
尽管闭着眼睛，而且背对着林芳菲入定，姜世离还是能够清晰的听到哗哗的水声，脑子中不受控制的想象林芳菲入浴的画面。
原来女人洒脱起来，简直比男人更要命的多。
林芳菲似乎是彻底想开了，在服侍姜世离沐浴之后，毫不犹豫的脱掉衣服同样也开始了沐浴。
她似乎根本就不在意姜世离会怎么想，会不会回头看，甚至做出一些更过分的事情。
自顾自的让人换水，然后脱衣，就像姜世离根本就不在一样。
没法离开屋子，姜世离唯一所能做的也仅仅只是背过身子然后闭上眼睛而已。
该死的，那个家伙，该不会早就已经算计到了这一切，才故意让林芳菲立下这样的血誓的吧？
换上**，用浴巾裹住身体，林芳菲赤着脚从姜世离的身边走过，带起一阵香风，轻快的开始整理被褥。
睁开眼，看到这样的林芳菲，姜世离险些要控制不住自己。
“师姐......”
“很快就好，你在旁边坐一会，我马上就收拾好。”头都的没有回，林芳菲轻声答道。
“师姐，你不用做这些的。”
林芳菲似乎没听到姜世离的话，手脚不停的继续收拾被褥。
“师姐！”
感受到林芳菲的异常，姜世离上前抓住了林芳菲的手臂。
“马上就好了，你再等等。”
“师姐！”加重了语气，姜世离按住林芳菲的手，“你究竟怎么了？”
“我没有怎么......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林芳菲继续挣扎，却始终不抬头去看姜世离。
“你不欠我的，我也不需要你做这些！无论别人怎么看你，你依然还是我师姐，还是那个绫罗仙子。”将林芳菲的身子拉正，姜世离看着她认真的说道。
看着姜世离的眼睛，良久，林芳菲终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扑到姜世离的怀中，一瞬间泪如雨下。
抱着林芳菲的手臂有些僵硬，下意识的想要把她推开，却终究怎么也下不了手，脑中旖旎的念头不知怎么的，转眼消散的干干净净。
“对不起，对不起......师弟，对不起！可是我真的好怕啊。”
姜世离不清楚她口中的对不起，究竟是指她现在的失态，还是指之前背叛自己。但他能够从林芳菲颤抖的身体上感受到那份恐惧，她是真的很怕。
叹息了一声，姜世离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静静的抱着林芳菲，手掌在她背上轻轻拍着。
白天姜世离直接点破名声的事情，本以为自己已经解释的很清楚了，林芳菲之后的表现也让他以为林芳菲真的已经想明白了。
但直到此刻，他才明白，有些事情终究不是凭借几句话就能消弭的。
林芳菲是真的很怕，从当初白衣修罗带走她的师姐开始，那颗恐惧的种子就已经埋下了！她努力的修炼，努力让自己更出色一些，成为宗门内最出色的天才之一，成为了别人口中的绫罗仙子。
可这一切，都不能真正消除她心底的恐惧。
面临青玄骑的时候，她承受不住那种压力，选择了放弃。可那是因为她觉得，姜世离已经根本不可能醒来了。
看着姜世离袭杀王振海，逼退青玄骑，她心中有失落，有后悔，也有恐惧。
直到白衣修罗现身，这种恐惧更是直接在她心底引爆，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也没有任何人可以依靠！只是本能的选择以死明志。
她不是不怕死，只是有些东西却比死更可怕。
可就在她绝望的时候，姜世离把她从死亡的边缘拉了回来！想到自己曾引来青玄骑放弃了姜世离，可他去在面对白衣修罗的时候，还是选择了救她。
姜世离说自己欠她一条命，可她比谁都清楚，姜世离不欠她的！如果不是姜世离拼死施展神通，早在被青玄骑围杀的时候，她就已经死了。
虽然回来之后她做过很多事情，但在最后的关头，的的确确是她引来的青玄骑，险些害死叶飘零与陈六，也险些害死姜世离，所以，是她欠姜世离的。
也正是因为这些，在白衣修罗逼她立血誓的时候，她才没有太多的犹豫，就立下了血誓。
那种从云端直接摔如烂泥的恐惧感，让她惶恐。姜世离的开解，当时给了她希望，可接下来，无论是叶飘零有意的疏远，还是姜世离那种淡淡的疏远感，都更让她恐惧。
她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更不知道应该如何挽回这一切。
夜色渐暗，她就坐在姜世离的身边，看着姜世离修炼，自己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来。
血誓的期限是，姜世离与白衣修罗了结这段恩怨的时候。
她不清楚到时候，姜世离能不能与白衣修罗抗衡！但她很清楚，到时候无论结果怎样，都会随之斩断她与姜世离的一切关系。
到了那个时候，她又该怎么面对白衣修罗？
没有了姜世离的支持，甚至连这么多年挣扎努力得到的绫罗仙子的这个身份都没了，那个时候，她还能剩下什么？
她是宗内的天才，是众人口中的绫罗仙子，可她也同样是一个才刚刚二十岁的小女孩。
这一天内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已经远远超出了她心理所能承受的极限。
所以，她努力的想要抓住姜世离，无论做什么！她甚至已经想不到后果了，她只是本能的想要离姜世离近一些，再近一些，这样才能让她不那么害怕。
姜世离自然不可能清楚林芳菲这些心思，但他能够感受到林芳菲心中的恐惧，所以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静静的抱着林芳菲。
也不知过了多久，靠在姜世离的怀里，林芳菲终于慢慢平静了下来。
从小到大，她从未跟任何男人如此亲近过。
温热的体温，让她感受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全感。
“师弟，你要了我，好不好？”
抬头望着姜世离，林芳菲突然说道。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怎么说出这句话的，话音出口的瞬间，脸上便的通红，想要闭上眼睛，却又不敢。
这样的姿势，如此充满诱惑的话，简直差点让姜世离一把把她扔出去。
不带这么折磨人的啊！
那一瞬间，姜世离险些都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好在这样的念头仅仅只是在脑中一闪，就硬生生被他压了下来。
苦笑了一下，把林芳菲抱着放到床上，用被子盖住那大好**，定了定神，姜世离这才开口，“不好。”
天知道说出这句话，他下了多大的定力。
摇了摇，姜世离苦笑着继续说道，“师姐，我知道你现在心态不稳定！我或许不算什么好人，但也不至于趁人之危。”
“我知道你害怕！放心吧，无论怎样，你与白衣修罗之间的恩怨我接了。”无论怎样，既然林芳菲立了血誓，这段恩怨，他就都已经接了。
在今天出手救下林芳菲的时候，其实他心中就已经做出了决定。
反正与白衣修罗的恩怨已经的结下了，不在乎多这一件，善始自当善终。
眼中一酸，听到姜世离的话，林芳菲忍不住再次落泪。
想到之前自己做的事情，林芳菲简直恨不得给自己一刀才好。
“对不起......”
林芳菲已经记不得这是第几次说对不起了，但除了这句话，她也根本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了。
“好了，你休息吧。”笑了笑，姜世离起身，转身向旁边的椅子走去。
虽然不太舒服，但也只能现在椅子上将就一下了。
“姜师弟......难道你打算以后，每天都在椅子上睡么？”
哭了一场，林芳菲心情放松了许多，看到姜世离要起身的时候，伸手抓住了姜世离的胳膊。
“......”
“明天再想办法吧。”苦笑着摇了摇头，姜世离有些无奈的说道。
“上来一起睡吧。”看着姜世离，林芳菲轻声说道，“既然你不愿要了我，又何必在意这些？”
“师姐，男女终究有别，你这样，对你声名不好。”
“声名？很重要么？”心中的恐惧消退，林芳菲心中反而起了几分促狭之意，干脆用今天姜世离说过的话回应道。
“......”
是啊，声名？还重要么？
今天当着那么多弟子的面，林芳菲立下血誓，时刻不离的侍奉！在其他人眼中，林芳菲早就已经不是那个绫罗仙子，而成了自己的婢女了。这种时候还提什么声名，自己脑子也变蠢了么？
想到这，姜世离心中也不禁放松了几分。
之前还说别人，到了自己身上，也多了这么多做作的心思么？
既然已经打定主意不碰林芳菲，那么，睡在床上跟椅子上，又有什么分别？
明心见性。
一念至此，姜世离反而多了几分洒脱，笑了笑。将林芳菲往里推了推，展开另一床被子，安然在床边躺了下来。
这些天终究还是太累了，心神简直没有片刻停歇，姜世离是真的太疲倦了。
想明白了这些，躺在床上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就真的睡了过去。
反倒是林芳菲，等到姜世离真的躺倒了床上，就有些手足无措了。
好在姜世离是真的很快就睡着了。
看着近在咫尺的面孔，林芳菲心中一片安宁，却实在怎么都睡不着，只好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姜世离......
此夜，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