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直站在木下秀吉下手位置的黑田官兵卫见竟然出现了冷场的局面,不由暗自摇头,主公什么心思他还能不知道,幸好刚才他防备着这种情况所以没有开口,不然可就真没法收场了。
见主公一时无话可说,黑田官兵卫连忙说道:“主公,属下认为此刻与高山家决战并非最佳时机。”说道这里官兵卫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首先高山家携消灭北条之威士气正盛,应暂避锋芒。其次,目前近畿新得,并不稳定,正需要大军维持,浓尾虽然重要,但和近畿根本无法相提并论,能得最好,得不到也只能徐徐图之。所以属下认为此刻应立刻人将出阵之军召回,趁高山军未到,先行撤军。”
木下秀吉听完,暗松了一口气,这官兵卫虽然不讨人喜欢,但关键时刻还是有些作用的,而除了他,其他武士也算是长气暗吐。
木下秀吉刚才大话都说出去了,要是这么被人劝上一句就答应,那也太没面子了,为了体面下场,还是说到:“此番若退那岂不是便宜了高山氏宗?”
“主公,消灭高山并非朝夕可成,带后方稳定后,徐徐图之方为上策。还请主公三思。”
由于这次秀吉出言不在那么强势,众人也终于明白他们俩人这是唱的双簧,此刻再劝已经不存在任何风险,所以只听众人开口道:“还请主公三思。”
“好吧,就依你等。”说完对着帐外侍从吩咐道:“传令,停止攻势,全军撤退。”
木下联军来的快撤的也不慢,在加藤清正,泷川一益回军的当晚,大军便已经拔寨向西而去。
这正符合了高山氏宗的心意,木下秀吉不愿在此时进行决战,他又何尝不是,对方是新夺近畿,自己新得关东,有的是事情要做,况且麾下军势连番大战,早已疲惫不堪,再加上氏宗目前也根本没把握经此一役将木下家彻底消灭,这可是关乎到天下归属的关键一战,容不得半点马虎,没把握就继续积攒力量,氏宗完全不着急,国崩已经研制成功,只需给自己三五年的时间,到时候数十门往前线一摆,他不信木下军能扛得住。
“来人,让近畿和西国的麻雀屋都撤掉吧。”麻雀屋开在木下家地盘上还是太危险了,等木下家略微稳定一些之后,他不信木下秀吉不对自己名下的产业动手,虽然麻雀屋带来的收入对高山家来说已经可以可无,但氏宗也不想白白便宜了木下秀吉,至于麻雀屋的另一个作用,为自己开拓人脉?那就更不需要了,如今天下两分,不是你的就是我的,再加上天皇已经没有了,还要拉拢谁?
“是主公。”在身边侍候的本多正纯答了一声后,退了下去。
一五七八年某日,岐阜城之战已经过去五日了,此城并没有因为战争而显得破败,依然静静地矗立在稻叶山上,当日敌人的尸体早已被焚烧掩埋,就连留下的血迹也被冲拭得干干净净。
如果非要找出和之前有什么不同,恐怕也就只有城墙上,道路旁地木瓜纹已经被团山纹所取代,这座城的主人已经换成了高山氏宗。
不止此城,整个美浓以及尾张也已经全部被高山氏宗所带来的援军所掌控。
尾浓二国作为织田家的隆兴之地,夺下这里不但多了百余万石,更向世人证明织田家已经成为过去,为此,为了让世人对此印象更加深刻,氏宗为曾经的少主,织田信忠举行了隆重的的葬礼。
除了岐阜城中百多名已经向氏宗宣誓效忠的原织田家各级武士全部出席外,仪仗足足有一万人,看着信忠的灵柩缓缓入土。
氏宗不由发自内心的长叹一声。而后对身边已经宣布效忠,并已经被任命为军师的竹中半兵卫说低声说道:“其实信忠不应该死的。”
竹中半兵卫听完不由一怔,战后他并没有提及过此事,并不是他想隐瞒,而是觉得没什么必要,但这时候主公突然提起此事,由不得他不认真思考一下,竹中半兵卫在政略方面虽然也算是出众但和智略相比,可就有多不如了。
不过有氏宗这一提醒,他很快就明白过来了。信忠和信长的性格完全相反,这一点织田家的所有家臣都清楚,信长急功近利,而信忠却中正平和,信长待人以厉,信忠却待人宽厚,另外最重要的是,信忠根本没有夺取天下的野心,如果信长能够完成,他来守成还行,若让他自己去实现,基本不太可能。
而只要信长离世后,活着的信忠根本不糊给高山家带来多大威胁,尤其是美浓通过与木下一战被高山家实际掌控后,信忠最多只是扮演一个亏了的角色。
但只要有信忠在,那么就代表了织田家正统,而后挟天子以令诸侯,以大义伐不义,就算木下秀吉等人不在乎,那原本那些织田家的家臣呢?
主公所言极是,是属下思虑不周了。”
氏宗见对方明白了,微微点了点头。“这也是为什么我要为信忠举行盛大葬礼的原因,不过死了的信忠终究不如活着的好啊。”
“主公,虽然信忠一脉已经断绝,但先主尚有二子建在,不如迎回一位。。。”
没等竹中半兵卫说完,只见氏宗摇了摇头说道:“信雄信孝,在织田家威望全无,就算迎回也起不到作用,算了,就留给猴子下手吧。”说完氏宗不再开口。
而就在氏宗大感可惜的同时,安土城中这一幕也同样上演着。
虽然这一战木下联军并没有在美浓尾张取得任何好处,但近畿却实实在在的到手了,虽说要分出去大部分,但剩下的这些也足可以让木下家的实力暴增。由于高山氏宗提及他带来的援军还没有撤出岐阜城,他也不敢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带着大军退回西国,并且从本意来说,他也不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