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慈与母亲已决定迁去河南,突闻孔融遭贼兵围困,母子二人都是不惯欠别人恩情的,临行之际能还上自然是最好不过。
孔融遭难,慈母便遣太史慈单骑往救,以报数年照拂之恩,太史慈骑上黄狮,带了枪、戟、弓,奔往都昌县去,两地相距并不算远,待到该县,果见有数万贼兵将县城团团围住,相攻正急,太史慈一时不得入,在远处悄候到天黑,贼兵止住攻势,东一群西一波散luàn开造饭进食,他才觑到缝隙,直奔马闯入。
蛾贼这般围城,甚是简易,全无鹿角、壕沟等物,空出的地方甚多,黄狮短途冲锋速度尚在踏雪之上,太史慈出现得突兀,又只得一人,蛾贼们闻得马蹄声响,只见一条黄影从身畔急速冲过,尚反应不及,已被他冲到城墙下去。
然数万兵前,单骑冲入,这般胆识何人能及?
一时间,贼众俱惊疑不定,守军亦疑惑,太史慈在外呼叫数声“东莱太史慈奉母命救援孔北海”,亦无人肯信,不敢放他入内,直到十余名贼众不忿,围杀上来,被太史慈回马张弓连shè,放翻数人,其余不敢近前,守军才开城mén让他进城。
与史上一般,太史慈入见孔融,见礼过便讨兵出战,此时太史慈虽比历史上已多出统兵经验,可他乃是从邓季等河南兵马的,孔融也不信他,只yu坚守待援,然北海郡国兵多已在城中,周边又有何人能援?被贼兵再围攻十余日,虽死守下来,却城墙残破,物资渐缺,若继续如此下去,破城乃是必然。
见事急,太史慈只得再求见孔融,请出城搬援兵,孔融亦知不妙,只得让其姑且一试,周边势力本以陶谦处最佳,然相隔甚远,倒是平原相刘玄德有仁义之名,便让他往平原去求援助。
刘备随田楷困守青州,若无太史慈此次相请,再继续追随公孙瓒下去,必难有出头之日,陶谦也不会让徐州与他。
太史慈得了令,见管亥围城虽有缝隙,但若开城mén,蛾贼们必蜂拥上来,便选黄昏停战时,让守军打开城mén,他却领数卒扛靶出城,其他书友正在看:。
这般行为,自引贼兵惊疑不定,一时未能上前,只遥围观,太史慈却令军士扛靶立于城下,自家弯弓搭箭,试练骑箭之术。
太史慈shè术极佳,蛾贼们只道他是出城示威,自都啧啧称奇,然已怕他shè术,不敢bi近过去,若想仗人多冲上,想必其等又逃回内,紧闭城mén矣。
黄巾众未有举动,太史慈shè过好一番,百步内俱中箭靶红心,良久方才领众人归城,次日又复如是,待第三日再出来,蛾贼们早不以为异,远远的或坐或卧,遥观为戏,太史慈这次却急寻了间隙,打马疾奔破围而出,十余名黄巾骑兵尾随追赶时,太史慈回马弯弓,连shè翻数人,余者不敢bi近,只看他扬长而去。
这边城下,配合演戏的军士早扔去箭靶逃回城中,让关了城mén。
待管亥闻报,也猜到这是城中遣人外出求援,自家必须得在其等援兵来前破mén才是,忙挥军急攻,孔融亦动员城中大户百姓相助,死死坚守。
太史慈花一日功夫,已疾奔到平原国,入郡治去求见国相刘备,将事述说毕,刘玄德尚沉yin未决,太史慈又将己身与孔融无亲无故,亦非同郡,不过见义助之事项说了,再以仁义之名激刘备。
一番话语说得刘备动容,终回了句:“孔北海亦知世间有刘玄德乎?”
说这话,刘备已是同意出兵,但因这一句话,太史慈就将他看轻几分。
孔融乃孔子世孙,自幼有让梨、满mén争死等事传美名,当世大儒,又是朝廷正儿八经任命的国相,可谓海内知名。刘备出身低寒,混到如今官位虽与孔融相同,却是公孙瓒封赏的,说这话乃自卑自苦之意,本无大错。
然你与孔北海至少势力相同,这般自苦自怜,指望别人知名,岂非畏首畏尾?平日所作所为,标榜仁义,莫非只为别人知晓你的名声?
说穿了,就是因一句话露出其虚假的一面,平日仁义,俱是做作。
刘备乃世间枭雄,在这luàn世图仁义之名可与刘虞不同,不过yu借此名行事罢了。
因一句话看穿,太史慈自此再不给刘备任何机会,没有邓季的历史上,太史慈此时无主,然宁愿闲赋在家,也不投刘备,亦未投孔融,直到两年后,他才南下去寻同郡刘繇。
刘备未曾拉拢招揽太史慈?作为出身颇低的君主,他爱名士的作风与邓季并无二致。赵云尚为公孙瓒之将,他便敢暗中挖墙角做功夫;得陶谦表荐为豫州刺史,南下时田豫请辞归公孙瓒,他拉着手啼哭不已;闻孔明之名,他可亲往三顾茅庐。这般人物,能放过凭一己之力突破重围求救兵的悍勇太史慈?
非刘备不yu求,实乃太史慈不顾尔!
究其缘故,便因见面时这一句话!
此时的太史慈已决定往河南去追随邓季,这时也免不得在腹中将刘备与邓季做一番比较。
两位都起自微寒,于luàn世中扬名,行事有许多相似处,又有不同。
刘备白身起家,邓季出自贼寇,出身邓季更差些。
刘备尚寄人篱下,万事仰人鼻息;邓季却已是一方之雄,诸事自家可做主,这可要强得多。
都为一郡国之主,刘备兵不满万;邓季却有两军近两万人马,且全是悍卒,强上许多!
都yu得名士相辅,刘备是努力提高自家身价以待名士,迫切中尚带着几分矜持;邓季则直接许多,先以好言软语相求,若不如意,直接掳人就是,行事多带几分匪气,其他书友正在看:。
在民众中都yu扬仁义之名,然刘备尚不见有何措施,只以言行恩惠感召;邓季却已安数十万民于luàn中,占先手!
想去想来,还是自家已认定的那位更好些!
这世上本就有先入为主一说,太史慈已决定认邓季为主,此时比较起来,自然觉得邓季比刘备要强许多。
待定下出兵救援后,刘备便露出招揽之意来,太史慈回道:“慈谢玄德公好意,然此身已随河南邓慕安,不敢另投!”
太史慈已是推辞,按名士作风,当到此为止才是,然世家大族看不起贼寇出身的邓季,刘备出自平民,也一样看不上,认定天下英雄中当无此人纵横余地,听闻是他,非但不曾死心,反又多存了几分指望。
今日已天晚,出兵亦得准备一番,最快亦得到明晨,为结jiāo太史慈,刘备又召郡内文武来相见,除关、张两位铁杆与其同郡简雍外,公孙瓒将赵云、田豫亦在此地,都一并请出相见。
关羽乃魁梧大汉,面sè微赤,张飞却与演义不符,非但不是黑脸,反而白面,长得尚有几分俊秀。
对年轻的田豫太史慈自不会在意,见到赵云时,却引他一怔。
两人可是在战阵中厮杀过的,如此勇武的对手少见,虽已有近五年未见,然邓季事后曾提起他还到真定送过一匹好马给这位,此时看着依稀便是那位。
太史慈尚未确定,赵云已先出口问道:“足下可是邓慕安麾下之将,为何到此?”
若论对对方印象,赵云还要更深些,这话一出,太史慈顿时明了,笑道:“吾乃东莱太史慈,字子义,足下可是常山赵子龙么?数年前一战,甚服足下武勇,吾常与主公提起,不想今日得遇!”
“不敢,足下一身本事,云亦深服!”
两人突然叙起旧来,顿时将众人晾到一旁,刘备自然惊喜,不料赵云与此人是旧识,正好趁机拉拢,不料他欢喜未尽,两人惺惺相惜过几句,突听太史慈又道:“我家主公平日甚念足下,若得空,可往河南一见!”
如今邓季已不是贼寇之身,听到这话,赵云已正容答道:“自当如此,云还未曾面谢当年邓慕安赠马之情,它日得空,云定往河南求见!”
若论好马,如何河南尚有不少,比当年主公送那匹好得多的也还有,我只管请去,能不能留下就看主公你自己了!
太史慈却不知因自家一句邀请,赵云应允,便将刘玄德急得不成。
白马公孙数年来暴行不止,麾下离心离德,这赵云看不惯,早已生出去意,刘备明其心意,这才花了许多功夫笼络,目前看来,已与自家亲密得紧,日后当能留在身边才是。
刘备一双眼睛看人很准,这赵云非但武勇过人,善练骑兵,难得一言良将不说,还是个死心眼,只要他认定就难再生出叛离之心,当初请公孙瓒遣赵云随军助自己,为的就是就近笼络。
只要白马公孙或赵云自身出些变故,自家眼看就能到手,关、张之外可再添一良将,若其因太史慈一句话奔河南,被邓季留下,自家岂不亏死?
刘备大恨,好在这两人说过之后便不再提起,才让他略安心,日后再赵云身上再多花些功夫就是。
唯恐太史慈再说些什么出来,几句话之后,刘备忙寻由头止了聚会,请太史慈去郡衙中歇息,次日一早,发兵救北海。更多精彩内容请登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