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真是一个好日子。我们是初次见面吧?当代的夜天之王小姐。向您致敬。”
“以本人的立场来说,我可是永远都不想见见到您的,阿斯莫德斯大人。”疾风用冷淡的笑容回应着对方假惺惺的寒暄,视线从躺在墙角生死未卜的陆希身上划过——即便在这个时候,他也依然紧紧地抱着阿尔托莉——明显的寒霜在少女的脸上出现,本事温润清澈的瞳孔中仿佛正酝酿着开天辟地的雷霆。
“那可真是遗憾。不过我们总是在一件事情上达成共识了。”深渊炼魔无奈地耸了耸肩。
“可是,我们实在有太多的账要算了,否则我也不至于追了你们半个大陆。”疾风不动声色地看了陆希一眼,随后便艰难地移开了视线:“现在又多了一笔。”
深渊炼魔哑然失笑,啧巴着嘴巴,用手摩挲了一下下巴,看了看瘫在墙角的陆希,笑容突然显得无比的狰狞:“原来如此啊!真是个让人羡慕的孩子……既然如此,疾风小姐,您和我之间的恩怨,那就再加上浓墨重彩的一笔吧!”
炼魔随手将手中的连枷丢在地上。这个动作看似随意且没有目的性,但似乎又隐隐约约富含着一丝诡谲而妖异的韵律感,让疾风的眼眶微微地收缩一下,也仅仅就是这个短短不到半秒钟的走神,却已经足够活了上万年,战斗经验多的足可以编撰成百科全书的深渊领主做出下一步动作了。
他藏在背后的左手伸出,已经持着一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从哪里取出来的,完全由狂躁的雷电集束而成的长剑。他用力在地上一踩,厚实的青石板上顿时在骤然腾起的浓密烟尘中化为碾粉,巨大的身体宛若炮弹一般腾起,却并没有冲向门口的疾风等人,却仍然是躺在墙角动弹不得的陆希和阿尔托莉亚。
深渊领主的目标非常明确,既然已经决定要将危险扼杀在萌芽阶段,那么不大目标自然不会罢休。当然,作为混乱立场的恶魔,或许过两天他的主意就会变了。但至少在这个时候,他是认真无比地想要去陆希的小命的。
“休想!”疾风大声喝道,挥动手中的法杖,身前的空间顿时腾起一阵涟漪。艳丽得近乎于妖异的致命绿光仿佛从一个看不见的空间中发射出来似的,就从那涟漪中滑膛而出,直接射向了炼魔的头颅。
这种被命名为解离术的可怕射线,是变化学法术最可怕的胜负手之一。所有被射线击中的物体和生命,如果缺乏足够的魔法防御手段,将会自动分崩离析。归寂于肉眼看不见的无形原子,就仿佛是被直接送到另外一个次元一样。它的攻击范围虽然不大。但对于单个敌人的杀伤力却远在动辄天崩地裂的塑能魔法之上。虽然不能用来清场,但却是打家劫舍,杀人放火之必备良器之一。像之前那位被削掉脑袋的羊首魔,可以若无其事地挨上七八枚火球十几道雷电,但在疾风的解离射线面前却连惨叫的机会都没有。
使用这样高段位的魔法,年纪轻轻的疾风甚至连念咒和手印都不需要。只凭这一手,就足可以让那群在联邦享有极高特权和待遇的魔法大师们羞愤欲绝了。
不过,这一切对于一位深渊领主来说都已经晚了。他的绝对力量虽然被压制,但精于算计的头脑。以及老而不死是为贼的寿命,本身就是一种比力量更致命的外挂。
深渊领主的应对方法非常简单,一边继续向陆希冲去,空着的左手随意的一指。羊首魔的无头尸体顿时被无形的引力所拉扯到了半空中,化作坚实的肉盾,挡住了那道致命的绿光。
既没有激烈的声光效果,也没有能量撞击引发的空间波动。尸体和绿光同时消失。仿佛一开始就没有存在过似的。
这就是解离术最大的短板了。它不存在什么穿透性可言,撞到谁分解谁,不管那到底是敌人还是死物,不管是石头还是花花草草。
疾风暗暗叫苦。可再想准备下一道魔法已经来不及了。深渊炼魔已经扑到了陆希面前,挥刀劈下。
“陆希!”除了疾风的骑士和昏迷不醒的阿尔托莉亚,在场所有的妹子都发出了恐慌的惊呼。
下一秒钟发生的事情却让所有人大跌眼镜,一道蔚蓝色的光幕突然腾起,将怀抱着阿尔托莉亚的陆希环抱在其间。
在深渊炼魔惊诧的目光中,他的闪电剑只是命中了一团空气,然后砸在地板上雷光四溅石子跳动。陆希和阿尔托莉亚,已经随着蓝光一起消失不见了。
这绝不是隐身术!
深渊炼魔自信,凭借自己的感知,陆希绝不可能凭着隐身术这样的小把戏逃出生天,但他的感知也告诉自己,陆希和阿尔托莉亚已经不在这件墓室里了。
他也来不及再去纠结这个问题。整件巨大墓室形成的巨大空间都开始发生了可怕的震荡,虚空之中不断隐约传来“嗡,嗡”的声音,四大元素集体暴走,不断地向那位短头发的少女身边涌去,渐渐形成了让一些不懂魔法的人都能够看得到的魔力流。
“好……好厉害……”
“这个小姑娘到底是什么人?”
因为某些不知名的原因,这一代的夜天之王,似乎是动了真怒了。
深渊领主回过头,无奈地叹息一声,摊开了手:“疾风小姐,如果我说,这件事其实与我无关,你信吗?”
陆希自然不是人间蒸发了,当然,其实也好不了多少。
他觉得自己似乎悬在了空中,下面就是无底深渊。一直在不断地坠落,仿佛经过了许多年。
他昏昏沉沉的,只觉得四周都被无尽的黑暗包裹着,见不到光,听不到声。如果不是怀中的少女,他甚至怀疑自己已经死了。
陆希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他只知道,在那个深渊领主取出雷电剑,用看待宰肥猪一般的眼神看着自己的时候,自己便开始大叫不妙。
龙祭法杖已经坏了,自己根本没办法不通过吟唱使用高等咒文。而一些低等咒文对上高等恶魔,连挠痒痒都算不上。
可惜,一直到了对方朝自己冲过来的时候,他却连拔出腰间长剑的力气都要没有了。只能奋力挣扎,然后,背部似乎是碰到了墙壁的某处稍微凸起的砖头上,然后,貌似什么机关就被启动了……
“嗯,再这样掉下去似乎也不是一个头。该怎么办呢?要不要乘这个机会睡上一觉,等到睡醒了。应该也就落地了吧?”作为没心没肺随遇而安的死宅,陆希开始这样无节操地想,顺便将怀中的阿尔托莉亚搂得更紧了。
飞起来吧!似乎有个声音正在隐隐约约地提醒着他,但陆希决定对他忽略不计。
所以说啦,叫你飞起来嘛!
“飞?为什么要飞?为什么在想要睡觉的时候飞呢?”陆希恍恍惚惚地看着深沉的黑暗,自然也看不见地面离自己会有多远,更感觉不到自己掉落的速度到底快还是不快。他不知道下面等待着自己的会是什么,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睡梦中。
“所以说,还是睡一睡吧。在梦境中睡觉。嗯,想想还是挺带感的。”一旦想到这里,陆希就觉得,无尽的困倦感便一股脑涌了进来。当然,这感觉还是挺舒服的,自己一定可以睡一个很安稳很和平的觉吧?
哦哟?似乎这黑暗中隐隐约约有了一丝色彩,长长的河流蜿蜒地从天地交际的地方流淌过来。又奔向了另外一边。河流的两岸开满了红色的花蕊,红红的,仿佛是傍晚的霞光被人从天空取走,洒在了河流两岸似的。
当然。这个比喻其实并不恰当。这些花朵的颜色,细看其实更接近于鲜血,但不知道为什么,陆希就是不愿意用这么煞风景的东西来形容这等壮美的风光,宁肯生拉硬拽地用一个更有诗意的比喻。
这河流虽然蜿蜒绵长,但并不宽敞,河水似乎也并不怎么深,细细观察,似乎只要是成年人,就能够轻而易举地趟过去。
嗯,对面似乎是有人在向我招手呢?是让我过去吗?那人是谁呢?依稀看上去还有些面熟呢……呃,好像就是天国的母上大人……
千万不要过去啊!那个声音继续在喊着。
“废话!过去就死定了嘛!这么老的梗你以为我不懂啊!”陆希大声道:“话说你到底是谁啊!不知道我低血压吗?睡觉的时候最烦人来吵我!”
人家只是叫你飞一下而已……
“飞你妹啊!老子现在重伤了,好不容易弄了件黄金装备还被人踩了!骨骼粉碎内脏破裂魔力暴走!怎么飞?”
这个……我看你不是很精神的吗?
这个软绵绵的弱气声音似乎真的很让有嘲讽的效果,此话一出,陆希的火气似乎真的一下子腾地上来了。他猛然跳了起来,张开嘴巴就准备开骂,但随着这个动作,视线中一下子便涌入了无数的光芒,那些深沉的黑暗仿佛被驱散了似的,随着那个奇怪的声音一起消失得无影无踪。
陆希不由得一怔,随后映入眼帘的,便是阿尔托莉亚那双墨绿色的眸子。
“陆希……我们,这是死了吗?”
“很遗憾,我们肯定是死不了的。”
PS:最近在谈一个电视剧的剧本,嗯,也许算是一个大活吧。不过,这并不是影响这个星期更新量的主要原因,哪怕这个活接了,我也一定会尽量保证更新的。当然,我才不告诉你们,这个星期没怎么更是因为前段时间太忙,就给自己放了个假,然后把碧轨给玩了……话说,确实没有当年玩空轨时候的感动了,果然,还是主角的原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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