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大奂早就在后面听得心痒痒,立刻跑下城墙点兵去了。
转过头來,钱宏儇拍拍留绍錤、陈文善的肩膀,邀请两人一起吃午饭,两人一齐摇头,声称“归心似箭,不想耽搁”,但仍被钱宏儇硬拉着去吃了一顿饭。
等钱大奂点好兵马、用过午饭后,留绍錤在钱宏儇的眼神示意中,有些不太乐意地拿出了红色印信,在令书的签名处盖上了章。
钱宏儇瞥了一眼印信,将令书揣入了怀中,然后叮嘱钱大奂道:“此行关系泉、福两州的安危,务要用心,速战速决。”
钱大奂挥挥手上的铜锤,粗着嗓子喊道:“使相大人,您就静等好消息吧。”
福州大军开启宁越城门的同时,一直焦急等在护城河边的泉州精兵大声欢庆起來。
听到欢庆声,又看到大门开启,一直紧密关注此处的南唐士兵立刻炸了窝,唐营再度乱了起來。
“走,收拾这些李唐假兵去。”钱大奂冲着留绍錤大声喊道,率先一马当先冲了出去。
看到冲过來的骑兵,唐营中的人马更加慌乱,不少人开始夺营而出,向西、向东两个方向跑去,有人带头,其他南唐士兵也全部尾随其后,整个大营竟然在转眼之间空了。
钱大奂看看丢得满营的辎重,得意向城头上挥挥铜锤,领着人马踏营而过,向南方急奔。
在增援泉州的方向上,钱大奂与留绍錤发生了一点小争执,钱大奂提议从仙游方向或者山中通道偷袭,留绍錤据理力争,指出仙游方向通道临海,而现在海路全部被楚唐联军封锁,偷袭的机会不大;山中通道行大军行走不便,太耽误时间;同时,由于泉州战事激烈,南唐不断从德化、永春、南安抽调守军到前线,沿途守军不多,完全可以凭借着救援中骑兵众多的优势,冲城而过,让南唐军反应不及。
钱大奂争执不过,只得率军向德化方向前进,大军沿五虎山中大道一路急行,一举拿下了被几天前被南唐军拿下的永泰县,直奔德化。
直到亥时,疲惫不堪的福州大军赶至了嵩口镇,这里是吴越与清源军的疆域分界线,镇的北面,还留有南下唐兵留下的营帐残迹,因为荒弃不久,寨墙尚全。
钱大奂也懒得再起营帐,立刻指挥大军就在老营帐赶紧生火做饭。
到了子时,赶了一天路的福州士兵逐渐进入了梦乡,大营慢慢陷入了沉寂。
夜半时分,从留绍錤、陈文善所在大帐中悄然溜出了十几条黑影,将营帐内巡逻的福州士兵逐个搞掉,然后扮作巡逻士兵,走到了寨墙的各个方向,拿着火把以三长连弧线的方式连续晃动着,不多久,数不清的黑影从周边不太高的山岭摸了下來,慢慢围到了寨墙旁边,里应一起动手,找到了白天特意弄松根基的寨墙木头,将连续的寨墙拆出了不少可以过人的通道。
进入营地的黑影越來越多,并逐渐分成了三十人一队的不同小组,逐一包围了福州营帐,等全部对位完毕,一支响箭突然在营地中间响起,突袭开始了。
黑影们立刻掀帘而进,将熟睡的或者正惊醒发愣的福州兵打晕或杀死,快捷有效地解决着一个又一个帐篷。
早在响箭之前,留绍錤、陈文善已经领着几名特种战士抄到了钱大奂的大营跟前,响箭一起,两人立刻率众蹿入帐中,将惊醒的亲卫们一一砍倒,两人合力围攻惊慌莫名的钱大奂,在攻到第四招时将他擒下了。
已经明白过來的钱大奂破口大骂,听得不耐烦的陈文善一个老大耳光打了过去,将钱大奂打得不敢吭声。
等钱大奂被两人押出大营,这才发现营地里多了无数穿着黑衣的士兵,不用数,钱大奂完全可以估摸出这些黑影数倍于自己的五千人。
熟睡之际被数倍的敌人内外配合包了圆,这仗打得太窝囊了,又羞又怒地钱大奂将头一低,一个窝心槌顶向了离自己最近的陈文善。
陈文善可是不文也不善,一个后撤步避开了他的,右手将刀鞘翻了上來,兜头狠狠一下,生生将钱大奂给劈入了泥中。
建州节度使陈诲和原清源军副统军使陈洪进从人群中走了出來,跟留、陈两人打了招呼,立刻吩咐部分人换上浅红色的福州军服,连夜突袭永泰县。
陈洪进瞪了陈诲一眼,讥讽道:“陈水鬼,我泉州士兵包围的营帐可比你建州多出不少啊。”
陈诲也不客气,直接回了一句:“黑灯瞎火的,鬼知道你们的人有沒有找到敌军的营帐,想比,就到福州城头比。”
“比就比,还怕你一个水鬼不成,,呀,文善啊,你今天晚上可是立了大功。”陈洪进搂过了陈文善,挑衅性地看着陈诲,那意思就是你看俺的儿子多智勇双全。
陈诲立刻摇头,叹息道:“唉呀,德胜回家來,我都忘了看看他的大唐二等荣誉勋爵勋章是什么样子了,听说,他去年以來奖金发了近千贯,我得跟他提醒一声,不要随便乱花才行。”
陈洪进气得干跺脚却无话可接了,陈德胜是林枫手下的几大高手之一,早已经在各国打出了自己的小名气,而自己的宝贝儿子陈文善却一直呆在泉州军中,顶多算是窝里横,还真沒法儿跟人家比。
两人斗嘴归斗嘴,但却沒有影响正事儿,口中吩咐连连,将超过三千的福州军俘虏收押,先是派出特种战士潜往福州城,再派出精锐部队连夜奔袭永泰。
辰时,刚刚回归吴越国怀抱的永泰县再度易手,三百名福州守兵被潜上城头的两军精锐一扫而空,随后赶到的陈诲、陈洪进两人率大军沒有进城,急急沿山路杀向福州城。
不过,在这一段时间,遇到伏兵的可不止福州士兵。
泉州突袭战正紧张的时刻,在吴越的最北端,中吴节度使钱文奉想复制镇海节度使的成功突袭,谁知道年仅26岁的南唐鄂王、江阴节度使李景达用兵却很老到,來了一个诈败之计,诱敌深入,将其先锋军骗至常州(今江苏常州)西南附近一处沼泽地前的口袋阵中,吴越五千突前先锋军最终只有一千五百余人回归,吃了一个大哑巴亏,这个消息传开,蠢蠢欲动的吴越各军又老实了不少。
而在少人关注的桂管地区,成功突袭到贺州城下的南汉军队发现他们自己反而成了被突袭的对象,无论白天黑夜,自峙箭法高明的少数民族青壮,几个人一伙,甚至一个一马都敢出动,偷袭、暗杀、毒杀、陷阱,各类手段轮番上阵,弄得南汉斥侯从來不敢离开营地超过半里路。
恼火无比的南汉副帅谢贯发了狠,要求南汉士兵强突城墙,两万士兵集中攻打东城门右侧的低矮城墙处,三次突进城内,但是,杀进城内的南汉士兵开始喊声震天,很快就息了声响,最后一次,当谢贯抓住一名成功从墙头逃回的士兵询问原因时,那名士兵震惊无比的连比划带讲道:“里面全是人,穿各色衣服的人,发疯一样围攻我们,攻进去的人都死了。”
谢贯顿时陷入了更深的苦恼当中,连一个小小的贺州都这么难打,何时才能拿下整个桂管地区啊。
第九十三章 伏兵处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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