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粒子的反势垒隧穿,并非是有一条真正的隧道,可供其穿过无形的墙壁,只是一种量子特性,极存在一定的几率,低能的粒子应许出现在不可能穿过的高势垒壁之后。[]
二次形态的火虫大军,让这种几率变成了现实,硬是将赤人的飞船“穿过”墙壁,送到壁垒之后。
它怎么做到的,暂时没人知道,如果左旋等舰队最终能活下来,才能通过战场记录分析而知,现在,是生死之时。
楚云升不是来堵“隧道”的,也没有“隧道”让他去堵,他是来吓唬赤人的。
小虫子的形态晋化还没有完成,他的主体战虫身仍要留在星空之坟,随时应战感染。
他出现后,每一个身影与另外的身影之间,一道道能线飞速地连接,俯瞰而下,可以见到一道巨大的符文隐隐地迅速成型。
赤人被他的一次符文大阵伏击过,伏击的信息后来传递到赤人的老巢,据微小生命群描述,老巢中的赤人探测到那次遥远星空发生的战争之后,便产生了很大的混乱,然后四散逃离。
这支主力赤人军团,不出意外的话,肯定得到过那一次战争的信息。
楚云升持剑,却不斩剑,造阵,却不激阵,没有别的想法,就是吓唬它们,让它们迟疑,不敢直接再加速,给小虫子,也给他自己争取时间。
赤人的反应还没有出现,二次形态的火虫敌军立即就如临大敌。
以球面无形墙体为界。呈球形的空间中,数不清盾甲一样的红色结构体从虚空中凝聚出来,像是米骨牌一般围绕球面翻转。一片片相互连接在一起,形成一个巨大的球面,将左旋等所有舰队,全部笼罩封闭于球体空间中。
星光被隔绝,暗能被阻断,一支支舰队像是被关在了一个红火甲片组成的星球之内,赤人的飞船也不例外。
楚云升此时正在一个最前沿的战虫身影当中。看着不远处严丝合缝的红色甲墙,它也是一道墙,但却可以看见。弯曲着向天穹和深空延伸,在楚云升的身后的另外一段,曲面合闭,让人有一种压抑窒息的牢笼感觉。
“哎呀。不好。典主,这不是防御!”小虫子急忙道:“这是“空星体”,二次形态的极限能力,它们要不惜一切代价了,聪明船,我现在动不了,你快想办法啊。”
戥所在的暗舰明显地晃了晃,为了竖墙。他几乎差点散了架,舰体浑身上下。到处都嘎吱吱地作响,里面的战队队员都以为战舰马上就要开裂了。
小虫子此时显得极为焦急,将信息传递的速度提升到最高,拼命地让楚云升回来。
它大概也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于是坚守使命准则,要死,它也得死在楚云升的前面,在死前能为典主挡下多少攻击是多少。
楚云升却没有立即回星空之坟,虽然不知道什么是空星体,但是听小虫子语气,怕是二次形态的终极打击,现在就是回去又能怎样?
他迅速地控制住一个寄生体身影,飞向红色的曲面之壁,因为他处在高势的场区,向低势的方向运动,所以没有阻碍,十分的迅捷。
成千上万的他的寄生体静止悬浮在朝向外面的球面上,只有这一个飞向火红之壁。
很快,他便来到红壁之前,一剑刺向壁甲。
“剑”只是一种兵器,而寄生体本身也是一种兵器,都是他此刻身体的一部分。
没有坚固的阻隔,剑身很顺利地没入进去。
但也仅此而已,不能斩开它,也不能刺穿它,像是刺入了由火组成的海洋一样,一旦抽走,曲面红壁便瞬间恢复原样。
“我想到一个办法。”楚云升放弃了那个注定无法穿过戥所造成的势垒墙的寄生体,进入到另外一个寄生体中,沉声向小虫子道:“但需要先将感染找出来,然后我去反感染它们。”
小虫子急切中仍楞了一下,小心道:“典,典主,这好像不行吧?”
楚云升一边将成千上万的寄生体再次动起来,一边道:“不行也要试一下,没办法了,你赶快晋化形态。”
这时候,虚弱到发晕的戥终于不再晃了,急忙插嘴道:“小虫子,不是,楚,快组织符阵,我精化过阵射机制,让能量方面有优势的卓尔人配合,还能顶住一阵子!”
一口气说完,他忽地觉得那里不对劲,认真地将这句话从头到尾的仔细地再想了想,没发现致命的安排错误,才松了一口气,这时候,任何一个错误都是致命的。
但是,总觉得哪里有点问题呢?好像哪里说错了个字?后果可能很严重……他有点头昏脑胀,也不去想了,只要安排没有出错就行。
楚云升倒没觉得哪里不对劲,只是发现戥这个外星生命似乎有些混乱,不及多想,首先他想到的便是六甲符阵,这是唯一具有很强防御能力的符文之阵。
但随即就被他否决了,现在就是再强的防御,可能都顶不住了,六甲阵,他最多只能形成到三阶巅峰,面对二次形态的星空之坟,脆弱得可能像是纸一样。
木火焚天之阵,到是可以考虑,以前伏击赤人的时候,就是用的这个大阵,可没有灵蕴,威力仍旧是问题,而且火元气的攻击,对同为火能的火虫,效果也一般。
唯一剩下的只有封兽符阵了。
和敌人抢夺命源,是楚云升为数不多的优势,另外,封兽符阵也是他现今唯二两个可以突破四阶的符文阵。
想到这里,楚云升也不敢再耽误下去。头顶、脚下、四面八方,封闭的火红之壁正在“电闪雷鸣”,异常的凶暴。像是开天辟地般地原始“造星”。
“准备第七阵!”
他马上调动自己的各个寄生体飞向大约的位置,同时向戥道。
自符文之阵作为一个攻击与防御手段以来,楚云升便给各个阵型编了号,以便战时简洁统一指挥,第七阵,就是封兽之阵,其他各有编号。比如第三阵,便是神兵之阵。
戥虽然改造过符阵发射机制,但那并不是符文的核心。楚云升作为符文的使用者,了解得更多一些,决定用哪一个阵型,决定权在楚云升。他没有干涉。
命令传递下来。血族立即全部动员起来,除了有限的几次,他们几乎都没有怎么参战,一直都死守能机舱。
而每一次,一旦他们要参战了,便意味着战斗到了最为残酷的时候,是决定生死的时候,他们当中也会有极其大量的人纷纷阵亡。丝毫不比之前参战的队员少。
吉特第一时间收到命令,出现在血族的面前。
他从来都不是那种明明拿着烧火棍。面对着武装到牙齿拿着机枪的敌人,不但不紧张,反像打了鸡血似的,仿佛部下士兵们的生命就是狗、屎,兴高采烈地叫嚷着:让我去打主力吧……
那是对的确拿着烧火棍仍真正面对着拿着机枪敌人的那些勇士的一种巨大侮辱,吉特不怕阵亡,战争必定死人,而且大量地死人,但他觉得自己作为一个指挥官,一言一行,都应该对得起这些牺牲的人,包括他自己,随时也将是牺牲的一员。
他的声音有些低沉,但很真诚:“兄弟们,准备战斗,今天去地狱的人可能比较多,不要怕,团长会陪你们一起走!”
他其实在血族军团中并没有多少威信,老血族是为了平衡,才将他放在这个军团长的位置上,但他的这番话,仍然感染了许多血族,尤其是新的血族。
时间不多,他简单地动员之后,便是紧密地行动。
暗舰作为血族重点的阵地,将是整个符文之阵的阵核所在,其他左旋飞分舰队上的血族能机舱也几乎都是必死的地方,属于消耗一类的存在。
阵射能机一一激发,在球体的空间中,在楚云升刚刚建立的基础上,累加能道。
卓尔人,以及所有都还能动的异星飞船,都在戥统一的调度指挥下,加入到注能的行列,增快符文之阵成型的速度。
赤人的飞船还在突进,形势危急到了极点,这时,封闭的球体火红曲面壁上,犹如闪电般游走着一道道高能的“鞭子”,马上就要抽向“星内”空间一样赫赫逼人。
小虫子在抓紧晋化形态,楚云升更加繁忙,他不但需要用成千上万的寄生体协助戥和血族建立符阵,还要控制住大阵准备与敌人争夺命源,同时,还要随时准备面对感染出现。
他不断地在气泡的世界中穿梭,不断地调动着寄生体的位置,不断地延伸连接着复杂的能线,在戥的计算下,勉强没有出错。
而这时候,的“空星体”开始攻击了,第一道自火红外壁向内击穿的弧线,电光般地穿过空间,离化了一艘战舰之后,消失在另外一段的曲面壁上。
紧接着,无数道弧光闪起,在封闭的世界中,闪电般交错穿击,“星内空间”在短短的时间中,变成了一片死亡的世界。
吉特没有说错,一开始,符文阵线上各处的血族便大量地阵亡着,一个人的死亡时间几乎就是瞬间的事情,一旦阵亡,下一个接替他的人立即冲上去,准备再死,用生命来扛起符阵的展开。
在戥的命令下,为他们试图提供保护的枢机与源门也纷纷阵亡,楚云升的寄生体更是死的不计其数。
隐约中,封兽符阵泛起蓝光,在死亡窒息的电光般的世界中,顽强地显出巨大的影子。
它的背后,是无数生命急速阵亡牺牲的代价。
此时,楚云升仿佛又看到一双眼睛,冰冷的眼睛,熟悉而又陌生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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