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洵王图尧一上来的咄咄逼人,没有一个朝臣会感到意外。
毕竟不说争夺皇位什么的,仅是洵王图尧曾暗助丞相府逃离京城一点就绝不容其轻易退缩。只是即使如此,众人仍是没想到洵王图尧绕来绕去竟将一切责任全都归结到了北越国皇上图炀身上,更好像洵王图尧的所作所为全都是为了北越国朝廷的安定大局着想一样。
而这虽然有些无耻,甚至于众人基本都能确认洵王图尧是在胡言乱语,但以官场的尔虞我诈来说,有些事还真难说完全没可能。
尤其北越国皇上图炀本就并非一个无可挑剔的人,又不喜欢在行动前与众人多商议一下。所以不管支持还是反对,若没有足够理由作为支撑,一般官员根本就不会主动置身到北越国皇上图炀与洵王图尧的争夺当中。
因为真能从龙虽然确实是个不错的结果,但没到最后一刻,谁又知道真正的胜负归属在哪里。
只是有户部尚书纪劬主动在前面顶着,礼部尚书姚兆多少也感到了一些轻松。
因为礼部尚书姚兆对北越国皇上图炀的忠诚即使绝不容人怀疑,但由于姚兆乃是来自西齐郡的官员,对于北越国朝廷的内部争夺自然还有许多需要去观察乃至学习的地方。
可学习归学习,当北越国皇上图炀终于愤怒起来时,姚兆也知道自己不能再作壁上观了。
不然不说功劳什么的肯定会大为减少。真被人认为北越国皇上图炀的支持者数量不足,那可不是姚兆所想看到的事。
于是紧跟着北越国皇上图炀的怒斥,姚兆就大声说道:“没错。洵王爷汝凭什么说皇上是昏君!就凭将自己做的事栽赃到皇上身上吗?”
“这怎么是栽赃?或者说姚大人认为本王不该为了朝廷安定暂时掩护丞相府离京,而是应该好像皇上一样在没有任何证据的状况下说捉拿丞相府一家就捉拿丞相府一家吗?那样朝廷还要怎么做事下去。”
紧咬着北越国皇上图炀没有证据一事不放,不管姚兆还是什么人,洵王图尧都没有退缩的理由。
因为不说有没有证据,在冉鸣回到培州真正自立为王前,谁都不能说冉鸣就真是反叛了。
或者说,如果没有洵王图尧的争锋相对。乃至说没有皇位争夺战的存在,北越国皇上图炀确实可做到想说谁造反就造反。但在洵王图尧不肯舍弃皇位的状况下,北越国皇上图炀同样不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而仿佛知道洵王图尧是怎样想的一样,姚兆立即一副义正词严般叱道:“什么证据不证据的,丞相府想要反叛还需要证据吗?洵王爷别忘了皇上才是真正的一国之君!”
“一国之君又能在没有证据的状况下随便逼走、逼反一个三朝老臣吗?如果是这样。哪个朝臣还敢为这样的一国之君效命下去!或者说,皇上如果现在说姚大人造反了,姚大人又能束手就擒吗?”
“……为什么不?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这本就是伦常大道!”
“那姚大人是说,太后和圣母皇太后要皇上让位,皇上也必须让位了?这可同样也是伦常大道!”
哗一声!
虽然洵王图尧已在前面闹了许久,但这种颠倒黑白的事原本就在朝廷中不稀罕,所以众人虽然不至于说听得津津有味。但也没有一人会为洵王图尧和纪劬、姚兆的争辩感到不满和不解。
但随着洵王图尧将话题又绕回到太后和圣母皇太后身上,乃至跟着姚兆大谈什么伦常之道,众人就有些再禁不住喧哗了。
因为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话或许确实是一种以忠君为主的伦常大道,但若是从纯孝出发,真的太后或圣母皇太后张口让北越国皇上图炀退位,却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接受其中不是道理的道理的。
毕竟孝道归孝道,忠君才应该是朝廷的主旋律。
只是洵王图尧若拿出孝道来作为武器,北越国皇上就不得不拿出丞相府谋反的证据才能回击洵王图尧乃至保护自己了。不然北越国皇上图炀真能因为自己是一国之君就想做什么做什么,那他也必然得向太后图婧和圣母皇太后图莲低头不可。
毕竟作为一国之君。作为天子,能用来牢牢约束皇上的就只有孝道二字。
或者说,孝道什么的对一般官员来说或许并不算什么,甚至还可以有许多辩解的理由,但只要太后什么的说一国皇上不孝,该皇上就绝对不能辩解,甚至是不敢辩解,除非其能想办法让各种太后收回成命等等。
所以当洵王图尧用孝道对上姚兆的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理论时,北越国皇上图炀就再也不能回避丞相府是否有证据要叛乱的问题了。
因此在皱了皱眉头后,虽然不至于对一心维护自己的姚兆不满,北越国皇上图炀也知道不能允许洵王图尧继续在廷上这样闹下去了。
毕竟人人虽然都知道丞相府确实有自立企图,至少帝师府和宛华宫都对此分别确认过,但在丞相府没有留下任何纸面证据的状况下,又不能与丞相府当面对质,面对一心想为丞相府翻案,乃至想以此来拖自己下皇位的洵王图尧,北越国皇上图炀还真没多少办法。
于是略带恼怒下,北越国皇上图炀就说道:“洵王爷的意思是,只要朕有丞相府犯上作乱的证据,洵王爷就会为协助丞相府离开京城一事承担责任是吗?”
“只要皇上能在没有拿出丞相府犯上作乱的证据前,乃至说无能拿出丞相府犯上作乱的证据前主动承担责任,真的皇上能找出丞相府犯上作乱的证明,臣要承担责任又有什么不可以?还是皇上要用这种方式来拖时间?”
虽然在北越国皇上图炀开口时,喧闹如菜市场般的廷上立即就安静了下来。毕竟北越国皇上图炀的年纪再小,身为朝廷官员都不可能不在廷上仰北越国皇上图炀的鼻息。
只是真当洵王图尧再次做出反击时,廷上的安静中顿时就多了一种凝重。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洵王图尧这是在赌北越国皇上图炀现在绝对没有丞相府犯上作乱的证据。而只要北越国皇上图炀拿不出丞相府的犯上作乱证据,那在惩治洵王图尧前,北越国皇上图炀自己就势必先得承担部分责任才行。
不然北越国皇上图炀真像洵王图尧说的一样想用搜集证据来拖延时间,洵王图尧可未必会答应。Q
第三千二百七十章、这可同样也是伦常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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