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有蛇路,鼠有鼠道,陵侯图鬯都能得到邯州指挥使商术意图自立一事的消息,京城中自然不少能人都能得到同样消息,尤其是丞相府这种本身就想要自立的地方。
只是与其他人的震惊乃至蠢蠢欲动不同,丞相府对此却显得很平静,或者说,丞相府正在为另一件感到震惊。
因为冉鸣即使见多识广,不然也不会妄想自立,但冉鸣依旧没想到包元民前往余国的使团队伍竟会在回到北越国的一个月后遭到所谓的盗贼队伍截杀。虽然表面上,这应该与余国没有任何关系,但看过残余的使团成员带给自己的包元民密信后,冉鸣就知道这事恐怕与余国朝廷有许多关系了。
毕竟因为距离和时间的关系,即使冉鸣也有慢慢往余国铺设自己的情报队伍,但冉鸣依旧没想到太慈夫人焦玉不仅做了余国皇后,甚至还怀上了余容的孩子。虽然北越国皇上图炀派出的密使有下令钟厚用鬼门香毒杀焦玉的孩子,但不仅计划失败后包元民等人立即被赶出余国,整个使团队伍最后能回到京城的人也是少之又少。
换成其他人或许还真会将这事当成是盗贼做的,但冉鸣根本就不相信余容仅仅是将包元民等人赶出余国就能平息愤怒了。
因为不说焦玉肚子里的孩子可是余容的种,换成任何一个皇上都不会轻易容忍这种事,何况还是一个开国之君。
只是冉鸣却没想到。包元民会在临死前让这些使团成员先将消息带给自己而不是直接带给北越国皇上图炀,这纵然是一种信任,但不得不说也给冉鸣添了许多麻烦。
毕竟以冉鸣现在与北越国皇上图炀关系,冉鸣可没理由刻意去讨好北越国皇上图炀。但冉鸣若是不将这消息及时告诉北越国皇上图炀,等到消息传出去,恐怕不仅北越国皇上图炀会找冉鸣的麻烦,包元民等使团成员的家属也会找冉鸣的麻烦了。
所以冉鸣很有些怀疑,这究竟是不是包元民最后对自己的设计。
毕竟以包元民对北越国皇上图炀的忠心,有关其被袭一事及在余国的所作所为,他不通知北越国皇上图炀也应该通知帝师府吧!怎么又会来通知冉鸣?
所以在让带来包元民密信的使团成员下去休息后。冉鸣就望向正好在丞相府中当值的周令说道:“周令。汝怎么看这事?某是说包元民为什么要将密信送到本官这儿……”
“下官不敢,但这真是包元民送来的密信吗?还是说皇上的意思……”
“……汝说这是皇上的意思?”
虽然并不是说要用这事来考察周令,一听这话,冉鸣的脸色还是整个变了。
因为包元民或许没理由轻易设计丞相府。但北越国皇上图炀却绝对有理由设计丞相府。而且由于并不关注包元民一行的收获。冉鸣也是直到那些使团成员找上门才知道包元民受袭身死一事。可以北越国皇上图炀对太慈夫人的关注,又怎么可能现在还不知道包元民使团队伍被袭的消息。
毕竟出于谨慎关系,恐怕包元民在被赶出余国乃至赶出岣城的第一时间应该就会将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写信告诉北越国皇上图炀。
而北越国皇上图炀即使能隐忍着不将消息公开。但也不可能不知道这些使团成员什么时候回到京城,乃至预做联系和准备等等。
毕竟这些人带回来的可是焦玉将为余容生孩子的消息,即使这消息应该隐瞒不了多久,但也没理由让冉鸣先知道。
于是双脸沉了沉,冉鸣就说道:“难道这是皇上想要试探本官的忠诚?”
“应该是这样没错,毕竟大人现在朝廷中的工作即使可称做无功无过,但以大人同皇上间的芥蒂,下官恐怕有无功就是过的危险。”
“……无功就是过吗?汝说的没错,可圣母皇太后和先皇当初都没惩戒本官,皇上现在又能以什么理由惩戒本官?又或者说,以皇上心中的芥蒂,其真有可能为了挽留本官而做出相应试探吗?”
虽然无功就是过什么的绝对算不上一句好话,但冉鸣也知道北越国皇上图炀从未真正原谅自己帮先皇图韫找女人并最终将其生下来一事。
只是正因为如此,冉鸣才觉得事情不寻常。
毕竟在北越国皇上图炀不可能为了挽留自己而努力的状况下,其又为什么要做出试探自己的举动?
难道说,北越国皇上图炀已决定对自己动手?可是借口又是什么?理由又是什么?
要知道冉鸣虽然并没有主动去迎合北越国皇上图炀,北越国皇上图炀也不可能因此就要清除冉鸣吧!
而随着冉鸣话语,周令也点点头道:“大人所言甚是,但既然如此,大人又为什么不主动去看看皇上究竟想对大人做什么?毕竟皇上手中现在并没有大人的把柄,大人大可以退为进的看看皇上究竟想干什么?”
“……以退为进吗?”
听到周令话语,冉鸣再度嗫嚅了一下。因为不管是以退为进还是以进为退,周令的主意确实是个不是主意的主意。
毕竟不管北越国皇上究竟知不知道冉鸣的自立企图,乃至说想要怎样阻止冉鸣的自立企图,冉鸣真想自立就必须离开京城,也不可能真正避开北越国皇上图炀。
所以尽管不知道圣母皇太后图莲为什么会大肆纵容各种人在地方上大搞自立,至少在北越国皇上图炀不可能支持各种自立状况下,冉鸣确实有必要借此了解一下北越国皇上图炀的态度了。
然后由于冉鸣已经不准备再与自己说下去,周令也悄悄从屋中退了出来。
因为周令虽然已在丞相府工作许久。但他可不认为自己又得到了冉鸣的多少信任。所以今日只是碰巧与冉鸣一起得知了包元民遇难一事,并且又已经稍有表现后,周令可不敢因此就妄自尊大。
毕竟周令在丞相府待的时间虽然有限,但多多少少也已经知道了一些丞相府的实力,更清楚这绝对不是自己能够抗拒的对象。
只是从冉鸣屋中出来,周令却没有在丞相府中乱跑,而是很快绕到了卜观的院子中。
因为周令以前即使并不怎么相信卜观的能力,但在冉鸣身边看卜观的表现多了,周令自然也明白卜观是个有真本事之人,至少是个比自己有真本事的人。
所以不管是不是为了巴结卜观。周令不仅增加了与卜观的交往次数。甚至也从不在丞相府面前隐瞒自己想要结交卜观的企图。
毕竟丞相府若真的因此有什么不满,真正会针对的也应该是卜观才是。毕竟比起卜观,周令对丞相府的威胁真是太小太小。而且若是任何人企图结交卜观都会遭到丞相府的雷霆待遇,不说卜观会怎么想。周令也不敢再与丞相府同甘苦。共患难了。
而对于周令这几乎可说是阳谋的决定。卜观也不是很在意。因为以卜观的卜算能力,自然早知道周令的寿命很长。
所以周令的寿命既然没问题,事业上的波折就算不上什么大事了。
因此在周令迈入院中时。正在庭院中小憩的卜观就微微转脸说道:“周大人,汝这是有什么事吗?”
“下官不敢,先前有人拜访丞相大人,而下官正好就在身边……”
跟着周令说出事情经过,卜观的眼中也闪过几道异彩。因为冉鸣即使并非事事都要找卜观商议乃至卜算,卜观还是很轻易的看出这事的不寻常。
因此正像冉鸣猜测的一样,或许为了避免刺激到北越国皇上图炀,冉鸣是不得不在各方面收缩力量,乃至直到使团队伍仓皇逃回京城才得制余国变故一事。可不仅以北越国皇上图炀的身份不可能至今对这事一无所知,甚至那些北越国朝廷官员也未必可能对此一无所知。
但现在偏偏是等那些使团成员回到京城才将事情爆发出来,甚至直接找到了冉鸣头上,这不得不说很有些蹊跷。
于是迟疑一下,卜观就说道:“周大人汝没建议丞相大人找洵王爷商议一下这事?”
“这个……,难道卜大人的意思是,洵王府也早知道这事,只是没有告诉丞相大人?”
“应该不止洵王爷知道这事,只是不知其是不是认为没必要告诉丞相大人这事,乃至说想要看看皇上的具体反应再说。毕竟太慈夫人成为余国皇后和要给余容生孩子可是两回事,尤其这究竟是哪个皇上的密使要用鬼门香暗害太慈夫人及余容的孩子,乃至里面有没有皇上的意思在内又是另一个问题?”
“原来如此,但这有没有可能是皇上想等太慈夫人与余容子嗣的最后消息出来再说,当然,皇上是否想试探丞相大人则是另一回事。”
“这确实大有可能!”
没想到周令竟会猜出北越国皇上图炀是不是因为要等焦玉与余容的孩子最后消息出来后再做决断,卜观就有些替他可惜。
毕竟不管究竟是哪个密使私下做出用鬼门香暗害焦玉与余容的孩子一事,一次失败不等于次次失败,卜观同样不相信能使出这种毒辣手段的人又会轻易罢手。
只是这话周令如果能在冉鸣面前说出来绝对好过在卜观面前说出来,难怪周令的寿命虽长,官运却有些起伏,这就是缺乏急智的缺憾了。
因为周令即使现在回头去找冉鸣,谁又能说冉鸣自己又没有想到这点。
所以急智什么的对于普通人来说或许不重要,对于各种官员却非同小同。(未完待续。。)
第两千八百零四章 、难道这是皇上想要试探本官的忠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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