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有些怪异焦家军怎会与图晟军互通款曲一事,咸阳公图时却并没有放慢自己部队的脚步。毕竟焦家军既已在咸州与图晟军开战,不管他们是以什么方式开战,咸阳公图时都不能什么都不做。
然后汇合咸州指挥使申诚的部队后,咸阳公图时并没有急于进入堰山一线去逼迫图晟军,而是直接就在堰山外的堰山城停了下来。
因为堰山城不仅是堰山外最大的城池,未曾与焦家军沟通前,咸阳公图时也不可能自行去进攻图晟军。
毕竟不说咸阳公图时还没拿定主意将来该怎么办,仅是焦家军与图晟军竟在战场上互通款曲一事,除非焦家军主动与咸阳公图时沟通,咸阳公图时都不可能贸然带部队去与焦家军汇合。
因为这不仅是以防万一,同样是钳制焦家军的重要手段。
而且再怎么说,咸阳公图时都是堂堂公爵,更是皇室宗亲,怎么都没理由屈尊在焦家军指挥下,即使焦家军想要挟天子以令诸侯都不行。
不过咸阳公图时不动,焦家军不动,图晟军却未必也会不动。因为与咸阳公图时和焦家军都在观望不同,图晟军却不需要观望什么。
于是在咸阳公图时进驻堰山城的第二天,武老邪就护送着程优秘密来到了咸阳公图时位于堰山城的临时府邸中。
只是看着已端坐在花厅中慢慢饮茶的程优,刚被阳鼎天叫来的咸阳公图时就一阵无语。因为咸阳公图时即使知道武老邪这样的江湖人确实有能力偷偷将一些人带入重兵布防的城池乃至军营。但以程优的身份做出这种事也太大胆了吧!
不过由于程优乃是北越国仅有的两名大儒,咸阳公图时却也不敢轻易怠慢,迈入花厅中就说道:“让程夫子久候了,某家愧不敢当。”
“咸阳公客气了,应是老夫打扰了咸阳公的时间才对。”
笑眯眯说了一句,从座上站起的程优就细细打量了一下仿佛不动声色的咸阳公图时。因为程优虽然知道自己并不用担心咸阳公图时对自己做出任何不利举动,但这也未必意味着咸阳公图时真会与图晟军合作。
因为关于咸阳公图时的一切,他们也都是猜测而已,就不知道能不能变成现实,或者说什么时候、什么条件下才能变成现实。
点点头。咸阳公图时却是面无表情的自己坐下道:“程夫子怎么想到现在来到堰山城中。难道程夫子就不怕某家将汝抓起来送给朝廷。”
“……换一个人或许会担心这种事,但咸阳公又认为朝廷真会因老夫曾追随箜郡王和大公子就惩处老夫吗?”
虽然在朝廷宣布图晟军为叛逆的圣旨中,作为图晟军的要员,程优同样成为了朝廷的通缉犯。可身为北越国仅有的两个大儒。这不是程优多有信心的问题。而是任何人都知道。只要程优愿意顺从朝廷,朝廷根本就不会拿他怎么办。
反而咸阳公图时若在这里抓住程优不仅会得罪图晟军,同样会得罪将来必然会归附朝廷的程优。若咸阳公图时是朝廷的死忠或许没问题。但这显然不可能。
所以凝眼看了看程优,咸阳公图时就说道:“程夫子说笑了,若真要抓捕程夫子,根本就用不着某家动手,只是程夫子此次前来堰山城又是为了何事?不会是想劝某家撤军吧!”
“撤军?撤军有自立门户好吗?或者说咸阳公真没想过好像大公子一样自立门户的事?”
“程夫子说笑了。”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摇了摇头,虽然咸阳公图时不是没想过自立的事,但这可不等于他又会轻易向程优承认什么。
毕竟图晟军或许已经没有选择,咸阳公图时将来却未必一定就没有其他选择。
但不奇怪咸阳公图时摇头,程优就笑笑说道:“咸阳公不用忙着否认,或者说咸阳公尽管可以看看过段时间的形势发展再说!”
“形势发展?什么形势发展?”
“很简单,随着我们在这里与焦家军拖下去,不仅洵王爷等人会想办法加入进来,肯定还会有其他人想要加入进来。例如邯州指挥使商大人……”
“商大人?”
随着程优话语,咸阳公图时就皱了皱眉头。因为如同咸阳公图时是从阳鼎天处知道邯州指挥使商术的一切一样,他也相信程优肯定是从武老邪处知道商术的一切。
而除非商术放弃自立野心,只要有机会,咸阳公图时根本就不会怀疑商术会怎么做。
于是犹豫一下,咸阳公图时就说道:“可程夫子身为大儒,难道不觉得做这些事情对不起朝廷的栽培吗?”
“栽培?朝廷真的栽培过我们吗?或者说,给咸阳公去栽培路边一个目不识丁的乞丐,乃至说即使给咸阳公将一个孩子从小栽培起,他们又能成长到咸阳公和老夫这样的高度?”
“当然,老夫不是否认朝廷给予我们的便宜,但仅仅是一个便利,又值得我们付出吗?或者说比起朝廷的付出,如果我们自己不付出更多心血,朝廷又能平白无故给我们好处?”
“所以朝廷或许是栽培过我们,但也只是为了从我们身上获取足够利益而已。而要想获得这种栽培,本身我们自己就付出了太多东西。因此老夫即使不会说朝廷的目的是为了不劳而获,可一个仅仅只为了从老夫身上获取利益的朝廷,却想要老夫无私的奉献一生,这不是太荒唐了吗?”
“乃至说,朝廷可以为了利益栽培老夫,老夫又为什么不能为了利益背叛朝廷。甚或者说,咸阳公就认为朝廷没有为了利益背叛过真正的忠贞之士?”
利益?居然是利益。
没想到竟会从程优嘴中听到朝廷栽培一个人只是为从他们身上获取足够利益的论调,震惊中,咸阳公图时就有些无话可说了。
因为正像程优说的一样,朝廷栽培一个人若不是为从他们身上获取足够利益,却又为什么不做区别的去栽培所有人?
当然,这可以说是朝廷的人力、财力有所不及的缘故,但朝廷可以选择是否栽培一个人,好像程优这样的人才又不可以选择接受哪个朝廷的栽培吗?
当然,从一而终或许是每个朝廷都在对那些将官时刻要求的事,但朝廷都不能做到对某个将官的栽培从一而终了,却又想曾经被朝廷栽培过的官员对朝廷从一而终,这本身就背离了大道本质。
第两千六百一十五章 、背离了大道本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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