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宋家长,乃至自诩的小一辈领军人物,这不是说宋适有多关照严哓,而是同为官宦世家,不管严哓对少师府做了什么,宋适都不认为严哓应该受这个罪,不认为官宦世家会看着严哓受这个罪。
所以只为了同气连枝四字,宋适都不认为自己应该在此退让。
特别以官宦世家的实力、势力,宋适也不认为什么人有资格要求官宦世家退让等等。
何况官宦世家若是坐看严哓曝尸三ri,将来岂不是颜面无存,再也没人会敬重官宦世家了。
只是随着宋适一屁股坐下,不仅那些围在城头前的官员、平民一片哗然,甚至靳菀也都是一脸难看起来。因为宋适或许只是一时冲动做出这事,但谁又能保证后面还会不会有人跟着宋适一起坐下。
如果事情真这样发展下去,别说脱身,靳菀的立场都会有问题。
所以宋适或许有这样做的理由,但不等于靳菀也会眼睁睁看着宋适胡闹下去给自己增加负担。
因为宋适挑战的对手如果换成其他人,靳菀或许多少都会给宋适、给官宦世家一个面。可宋适现在挑战的对象乃是少师府,而且很有可能还是在不知情下的贸然举动,这就有些考验靳菀的选择了。
因为靳菀若在这里维护宋适,即使他不带着宋适上城头取下严哓尸体,肯定会得到官宦世家的友谊。
可比起官宦世家的友谊,在官宦世家已经宣言不会参与皇位之争后。仅仅一个官宦世家的友谊又怎比得上从龙之功。特别想想自己先前在天英门弟面前的表示,靳菀就知道自己不能在少师府和天英门弟面前做出当面一套、背面一套的愚蠢举动了。
因此伸手一带腰中长剑,靳菀就喝道:“宋适,伱别在那顽固不化。好像伱根本就不知道严哓曾做过什么天怒人怨之事,凭什么在这强出头。要想表现伱们官宦世家的团结,也等伱回家问过再说。”
“呵哈哈哈!”
随着靳菀一句话,宋适就怒笑道:“天怒人怨?就凭严哓那种某看着长大的小人儿,又怎可能做出什么天怒人怨之事,伱们这分明就是yu加之罪,何患无词。而且严哓若真是有罪,那也应该经由刑部审讯。但他身上连件囚衣都没有,伱们这分明就是私刑。”
“乘着皇上大丧对朝中官员动用私刑,伱们这是不臣、不轨之心。”
“哼!说的好。靳大人,伱速去通知宋家领回底下这个狂徒。若是宋家一时三刻不到,灭宋家满门。”
嗬一声抽气!
随着瑛姑从城墙上冒出来,不是一个人,而是城门下、城头前的众人就仿佛在同一时间抽了口冷气。跟着不仅是狂怒的宋适,甚至所有人都变得死寂下来。
因为这可不是丹地在严家门前说灭严家满门时没多少人听到。由于宋适或者说严哓尸体引起的sao动,城门附近已经围起了几十、上百人。
而没想到瑛姑张口就是灭宋家满门的话,众人即使想要喧哗,却也不知该怎样喧哗。
终还是宋适先一步反应过来。铁青着双脸说道:“住口,汝凭什么说灭宋家满门。难道汝以为……”
“凭什么?就凭伱现在做的事,那就是灭满门的死罪。”
打断宋适话语。瑛姑就叱道:“或者汝以为少师府为什么要将严哓曝尸三ri,那就是因为严哓犯的乃是灭门死罪,少师府看在官宦世家面上只将严哓一人曝尸三ri。而汝什么都不知道就在这纠缠不清,分明就是一阶口眼不明的狂妄jian邪小人。”
“若胆敢继续纠缠下去,不但同样得死,照样要曝尸三ri,并灭宋家满门,汝可还敢胡闹否?”
“而吾这里再说一句,少师府有令,谁敢代严哓求情,格杀勿论并同曝尸三ri!”
呃!
猛听瑛姑话语,不管猜没猜出事情真相的人就都全噎住了,甚至宋适也开始干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因为宋适即使是为了官宦世家颜面纠缠不清,但在本身就不知道事情真相的状况下,别说他不敢轻易牵连宋家被灭满门,无法想像自己被曝尸三ri又是什么感觉。
特别死有轻于鸿毛、重于泰山,真是这样什么都不知道的状况下死了,那不是沉冤,而是自找。
尤其瑛姑这话可是当众说出来的,如同宋适怎么都要维护官宦世家颜面一样,宋适知道瑛姑同样需要维护少师府颜面。
因此话音落地,这就不是瑛姑敢不敢杀人的问题,而是瑛姑必须杀人能维护少师府颜面。
然后一个是口舌之争,一个是曝尸三ri,孰强孰弱,一目了然。
所以挣扎一下,宋适就装着仍在硬气的样站起身道:“好!那某就回去看看,看伱们要如何诬蔑严哓的罪责,如何以正视听。”
“哼!”
听到宋适仍在说什么诬蔑时,瑛姑就哼了一声,但由于宋适说完就转身离开,这也令得她无法再朝宋适背后出手了。
而看到这一幕,知道宋适这是要回宋家为严哓讨公道。呼啦啦一下,不说那些官员,至少那些原本围观在后的平民都跟上去了一大半。毕竟城门前有靳菀看着、有瑛姑盯着,一般人已不可能再闹事。
所以要想知道第一手状况,那当然得跟着宋适好。
只是随着众人离开,也不去抬头管城墙上的瑛姑,靳菀心中就松了口气。因为不管怎样,至少他现在就不用得罪少师府和官宦世家了。
然后看看事情平静下来,这是有一名闻讯赶来却又同样是在九门提督衙门工作的下属官员凑上前道:“大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少师府要将严哓曝尸三ri是因为前些时ri的谣言?”
“应该是如此,虽然某并没有追问,但除了这事外,少师府还有什么事情会如此动怒。”
“原来如此。但靳大人伱说这会与另一桩流言有关吗?”
随着靳菀与属下官员话语,旁边却有一人插进嘴来。
一看那竟是国监祭酒郭放,知道对方是清流,乃至也是个中间派系官员,先是抬头看看瑛姑已经不在,靳菀低声说道:“郭大人言重了,本官可不知道什么另一桩流言,但真要说没影响。那也绝不可能。”
“……原来如此,那岂不是官宦世家正好撞在了枪口上。在少师府正要找借口搅乱时局时,严哓的小人心xing却正好帮了少师府的忙?”
“郭大人高见,某看事情也十有**是如此。可就不知道官宦世家有没有因此串联了。”
不是说双脸唰的一白,而是随着那些官员堂堂正正议论起来,靳菀就赶紧说道:“郭大人慎言,即便伱们想要商议这事,却也不适合在这种场合吧!或者除非伱们想要当场表什么态。还不如直接去少师府。”
“某明白了!那先走一步。”
该说这是一种遗憾吗?虽然不敢说,也不想说这是自己向少师府示好的一种行为。但面对从龙之功,郭放也自认为做不到视若无睹。
或者说换成以前,为了自己的清流之名和不偏不倚的中间立场。郭放绝对不至于与易嬴这样有公开买官卖官劣迹的家伙同流合污,但适逢皇位归属。再加上今ri少师府的态度,郭放却也多少想要表现一下了。
不过只是表现。并非投靠,所以即便很被靳菀挡住接下来的议论,郭放却并没有太上心。
因为清流当然要有清流的傲态,突然就要自己卑颜屈膝,郭放也是做不来。
然后看看已经不见瑛姑身影的城头,不管是不是与郭放有同样想法,那些官员还都是很散去了。
只是说散去归散去,却没有一人会按照原计划离开京城回云兴县,几乎都是来到了城门附近的酒楼中,至少是能看到城门方向的酒楼中行。
当然,虽然不是riri都有这种热闹发生。但即使已经开业的酒楼都为皇上敬孝挂上了白绫,可看到这么多客人上门,东门附近的几个酒楼还是很热闹了。
毕竟它们会将酒楼建在城门这种地方,本身就有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效果,这就好像那些建在刑场旁边的茶馆一样。虽然比较吵闹,但正因为这种吵闹,酒楼的生意会大好。
只是回到城头上转了一圈,发现瑛姑竟然已经不在,至少自己看不到人影后,靳菀也是准备着想要离开了。
因为刚的事情已经证明,虽然靳菀留在城门前的确能掌握住大局,但在已经无须再去过分讨好少师府的状况下,为了不被夹在少师府和官宦世家当中难做人,靳菀当然要早早离开行。
不然再等在这里,即使官宦世家不找上门,换个其他与少师府不对付的官员找上门,靳菀又能怎样应付。
帮助少师府拿下那些官员吗?别说少师府需不需要靳菀多事。真的敢在这时与少师府做对的官员,那也不是区区靳菀所能招惹的。
所以为了自保,靳菀只能离开。
只有这样,别人找不到靳菀身上,少师府想杀人就杀人,那也与靳菀没有关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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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六百一十四章 、这会与另一桩流言有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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