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天早,易赢照例同住在云兴县的官员起卜朝,忍丑孔挂尖往京城的路上,易赢就感到有些不对劲了。
因为,与昨日不同,今日居然再没有一个官员前来找易赢打招呼。甚至过不了多久,易赢身边就再没有官员一起同行了。其他官员要么是急匆匆走在易赢十几步前,要么是慢悠悠落在易赢十多步后,只将易赢的一顶轿子孤零零丢在中间。
而由于每天的上朝时间都是日出时,所以为了赶上上朝时间,天没亮众人就得从云兴县出。
因为左右都没人,只有易赢一乘轿子打着更灯,前后一下都变得黑糊糊起来。
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易赢就掀开了轿帘。
想问一下生了什么事。却又没看到丹地,易赢不禁有些诧异道:“春兰,丹地上哪去了?还有那些官员怎么都与我们离那么远,即便这是因为昨日朝廷上的事?他们也不该这样吧!”
春兰却回头望了望道:“老爷,二师姐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已经先去打探了。”
“老爷,他们都知道二郡主的奏折是老爷给出的主意了。”
春兰的话音刚落下,丹地的回答就已经传来。不过随着丹地身影显现,却是从道路前方的黑暗中冒出来,与春兰的视线方向完全相反,可见丹地已在前前后后的官员中都探听过了。
“行么?他们都知道是我给二郡主出的主意了?这怎么可能?”
无论现代官场还是古代官场小只要是官场就没有什么绝对秘密。因为。与军队中的秘密都拥有绝对一致性不同,官场中的秘密根本就没有任何绝对性,看似心腹的人,往往在其他地方可能还有着自己的心腹。
所以不说秘密还好,一说秘密,很可能再也不是秘密了。
但易赢与图做的秘密却不同,除了图激本人外,也就只有易府中人才知道这件事。
虽说易赢前日被图激拦着一起出城可能也会让人猜出一点端倪,但却绝不至于这么快就将消息泄露出去,还是一副无人不知的样子。
丹地却说道:“老爷你不用想了,这消息就是图做本人泄露出去的。”
“图激本人泄露出去的?她为什么”
刚问了一句为什么,易赢自己就闭上了嘴。
因为图激虽然有理由不将消息泄露出去,但同样也有理由将消息泄露出去。例如让易赢被北越国皇帝图抛遗弃,让易赢被朝廷官员唾弃。只能心向俊王图浪等等。因为在图粗召不可能不同意这份奏折的状况下,再说易赢与这事全无关系不是不可以,可废王府就得不到任何利益了。
只有将易赢也扯下水,说不定他们还可“争取”一下易赢,顺道打击一下太子图焰。
没想到事情竟是这样,春兰立即一脸恼怒道:“浑蛋,那女人实在太可恶了。”
不过丹地的意见却好像有些不同道:“这并不奇怪,谁叫老爷给人的感觉太危险,是我也不会让老爷左右逢源的。”
“左右逢源不好吗?这可是乱世的生存本能。”易赢笑道。
“可没有一个当权者喜欢自己的属下左右逢源,特别老爷还这么能折腾,既然北越国皇帝没能看住老爷,图激当然也会想要扯一扯老爷后腿。”丹地依旧毫不留情道。
听完丹地责难,易赢也不再多说了。
因为,与在现代官场的左右逢源不同,现代官场轻易不会有杀生之祸,只要官员有本事,足可用左右逢源来为自己获取更多利益,这也是那些中间派系的主要来源。
甚至某一派系的内部权力争夺中,同样也会有些左右逢源的官员存在。
但在北越国这样的古代社会中,不忠却很容易引来杀身之祸,幸好今天这事易赢是早向图愠、图莲坦白过了,不然事情的确很麻烦。
“那我们该怎么办?”春兰有些焦急道。
易赢说道:“怕什么,本官给图做乃至图倍出主意的事,陛下昨日就已经知道了,尽管这些官员如何腹诽本官,只要陛下知道本官这主意是为了太子着想,那也不会有什么事情。”
“可这种事情却不能在朝廷上明说吧!在大臣们的压力下,老爷认为陛下真会对老爷做出这种事无动于衷吗?”
对于易赢的轻松,丹地依旧一脸不满。
因为,即便所有人都知道易赢这个主意是为太子着想,可在这主意本身就带有分疆裂土嫌疑的状况下,别说是易赢,相信图据都无法阻止大臣们对易赢的蜂拥弹劾。
所谓寡不敌众,指的就是这种事情。
面对丹地责难,易赢耸耸肩道:“那本官能怎么办,事情都已做下了,也就只能去面对了。”
“奴婢只想提醒老爷,以后再不能这样乱来了。”
春兰不会去管易赢怎么做事,丹地却显然很有些不满。
易赢却说道:“这又怎叫乱来,换一个官员站在本官位置上,如果他们能做到同样事情,他们又能不做吗?”
“你这样只会重蹈覆辙,还是你认为大明公主又会力保你不失?”
由“老爷”变成”你“的称呼,可见丹地对易赢的愤怒已
不过,听到丹地提起大明公主,易赢反而不怕了。一脸笑道:“怕什么,只要天英门主对本官有信心,换个地方不是一样做事?或者说,大明公主不会力保本官不失,天英门主总该力保本官平安吧”。
“呵呵,这还用说?”
看到易赢斗赢丹地,春兰立即低笑开来。
而在这种状况下,丹地想辩白都不可能了。
因为,她总不能说天英门也要放弃易赢,那样丹地自己都没必要对易赢说三道四了。
于是在一路无人打扰下,易赢就顺利地进入了京城。
不过刚到皇宫并,易赢的轿子就被人拦住了。
“产师大人,大明公主殿下有请。
看到苏三的面无表情双脸,易赢第一次感到高兴起来。因为大明公主现在召见自己,即便未必会替易赢挡下这次事情的主要责任,至少易赢已不必在朝廷上当面承受那些大臣弹劾了。
所以一边向苏三点头,易赢就望向正准备进入宫中的询王图尧大声道:“询王爷,大明公主找本官过去有事。待会若是错过了朝议。烦请询王爷帮本官说一声
“本王知道了,易少师你自去吧!不要耽搁了大明公主的事情。”
听到易赢这足以让宫门前所有官员听到的嗓门,询王图尧也一脸会意地向易赢挥了挥手,随即与一旁大臣继续低说起来。
不过,听了易赢招呼,一些原本兴致高昂的官员却立即黑下了脸,甚至还有些人满脸愤愤地瞪向了易赢。
因为,与现代社会一样,只要有官员确切去处,朝廷并不会去过问官员是否会耽误每日的朝议。参与朝议的大臣那么多,谁也不想说缺了谁都不行,大臣不能这样,皇帝尤其不能这样。
离开了宫门前的吵吵嚷嚷,易赢才拉开轿帘说道:“三儿,大明公主已知道二郡主将事情说出去了?。
“是的,易少师。对此你又有什么要对大明公主说的吗?。苏三在轿旁依旧面无表情道。
不是说对苏三的脾气不满,而是易赢不觉得有继续说下去的必要,拉下轿帘说道:“没有。反正这又不是本县自己要实行垂帘听政,垂帘听政对本县来说也毫无益处。如果大明公主觉得自己已经足以掌握一切,那就随她去吧”。
易赢的话有些像抱怨,但更像是自信。苏三虽然依旧没有任何表示,丹地与春兰却对望了一眼,同样没有多说什么。
一路来到大明公主的宛华宫,易赢没有任何阻碍地就被带到了宛华宫的书房中。
不过意外的是,易赢却并没在书房中看到任何人。
没等易赢说话,看到没有外人,春兰就问道:“三师姐,大明公主人呢”。
“公主殿下与太子殿下一起前去垂帘听政参加朝政了,公主殿下只是说她要在宫中召见易少师,但却没说立即就会见他
苏三的回答不仅让丹地、春兰一怔,易赢也是一脸愕然。好一会才说道:“原来如此,难道公主殿下打算代本官前去应付朝臣们的责难吗?。
“这我就不清楚了,易知县现在有什么吩咐没有,或者想三儿帮你准备什么书籍或吃的东西?。
“不用了!要说真有什么愿望,三儿你能不能带本官参观一下大明公主殿下的寝宫
一边自言自语说毕,易赢就在苏三和丹地、春兰望过来的目光中大笑出声。因为,易赢即便不敢保证图莲真能帮自己度过这次难关,至少图莲这次没让易赢独自面对难关的表现就已让易赢很满意了。
而在易赢大笑开来后,天英门的三个弟子就直接将目光从易赢身上转开了,再也不愿去多看一眼这恬不知耻的老头。
经过一日赶工后,大殿的龙椅一侧就多出了一条同样是由黄帷帐围成的甫道。
菌道尽头直接就是后殿,前端却有如易或说的一样被一道珠帘给遮住了。因此事实上,黄帷帐后面的藏兵功能并未有任何改变,改变的只了两处藏兵而已。
看到大殿上的变化,进入大殿的群臣都有些无语。
因为,他们可以责难图愠改变祖制,但却无法在没有祖利限定的地方阻止图辊做任何事情。
然后依旧是由司礼太监宣旨上朝,抬起脸来的大臣果然看到珠帘后多出了两个身影。
等等?两个身影?
反应过来事情不对后,在图粗宣布朝议开始后,礼部尚书钟厚立即惊慌失措地出班道:,“陛下,老臣斗胆,可以请问陛下现在实行垂帘听政的都是些什么人吗?为什么老臣恍惚看到不只太子殿下一人在帘后垂帘听政?”
“这有什么奇怪的,联在这里与你们议论朝政,又怎可能没事就去指点太子学习。这不仅与礼不合,与制也有不合。”
图耙说出这话时却有些信心十足。好像自己就是一个遵从祖制的典范一样。
然后图辊才解释道:“现在帘后陪伴太子学习的乃是长公主殿下,长公主殿下乃是太子义母,正适合在一旁指点太子各种朝政要务钟卿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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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臣不敢,如果是大明公主在陪伴太子殿下,老臣就放心了。”
不是放心,而是不得不放心。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图愠能坐稳现在的江山,有大半功劳都要归结在大明公主身上。
不是女人不能当皇帝的古例,如果图莲当上皇帝,就是育王图嚎都不敢再胡思乱想。
为什么说是古例?因为北越国没有这样的祖例,大陆上所有国家都没有这样的祖例。
但作为男尊女卑的一种体现,这就是一个任何人都不会去轻易碰触的古例。
然后以此为开端,朝臣们就开始将一个个议题伞出来,一边接受图耙审定,一边接受大臣们的异议与讨论。很快就进入了正常无比的朝议程序中。
不过,一边听着帘外图桃与大臣们的朝议,一边听着图莲的指点与分析,图焰却是有些越来越糊涂。
终于在说到一个无关紧要的官职任用时,图焰就忍不住疑惑道:“长公主殿下,郝公公不是说外面已经传遍二郡主那份奏折是少师大人所为吗?怎么到了现在,还没有一个人以此弹劾少师大人呢?难道宫外的群情激愤全都是假的?”
“群情激愤是不假,但现在的事情却着实有些奇怪,还是他们在等待什么?可他们又有什么值得等待的?”
随着图莲同样表示出不解,图焰更是陷入了不安中。
而没有珠帘相隔,更可清晰看到朝中大臣的面上表情,趁着底下大臣正在为一个无关紧要的官职你争我夺,询王图尧也向站在身边的冉鸣小声道:“冉承相,你说今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本王看肖连他们好像全然都没有追究易少师给二郡主出主意的打算呢?”
图莲在帘子后面看不清楚,但没有珠帘阻隔,冉鸣同样可以看清育王图凉一系官员的脸色。
看清他们究竟是在蓄势待,还是另有打算。
不过,如同询王图尧一样,冉鸣同样也什么都看不出,只得双眼疑惑道:“询王爷所言甚是。老夫看他们好像也是不打算追究这事,反而那些没什么关系的人,却好像已经有些忍不住了。”
“难道是借刀杀人?可这不仅不符合询王府的做事惯例,单从他们脸色可看不出来,询王爷怎以为
“看着吧!管他们是谁先说出这事,易少师今天总是要有一劫了。”淘王图尧脸上却有些幸灾乐祸的样子道。
对于询王图尧的表现,冉鸣并不意外。
因为,在表明过自己无意王位的态度后,询王图尧虽然可以说是朝廷内所有官员的朋友,可一旦任何官员落难,那不管对方原本与询王图尧的关系有多好,询王图尧都绝对会以一种幸灾乐祸的态度在一旁旁观。
所以,朝廷上的官员都知道,你要想让询王图尧锦上添花是没问题,但要想让询王图尧雪中送炭,那却绝不可能了。
不过即便如此,还是没有哪个朝廷官员会放弃与询王图尧结交。因为不需询王图尧雪中送炭,仅是询王图尧的锦上添花就足以让所有官员受用无穷了。何况询王图尧不去落井下石,这已经比一般官员强太多了。
所以撇开询王图尧的不正经,冉鸣又回到育王图滦一系的官员为什么反常上。
究竟是行么理由让他们放弃扳到易赢的好机会,甚至尝试一下都不愿意。
难道他们对北越国皇帝图愠的忌惮已达到了噤若寒蝉的程度?可既然如此,为什么还会有庆阳亭之议的事情生。
即便图激这份奏折对育王府的打击很大,他们也不会乱到这种地步吧!而且从枢密副使肖连脸上小冉鸣也没看出任何大失方寸的迹象。
虽然冉鸣与枢密副使肖连的直接交往并不多,但通过自己儿子冉雄与枢密副使肖连的儿子肖冰的交往,冉鸣还是可以从侧面了解不少来自肖府的消息。据肖府透露,育王府似有接触一下易赢的迹象。
但仅是为了接触一下,又不能拉拢到易赢?育王府就舍得放弃这个打击易赢的大好机会吗?这又有何利益可言。
等等,利益!
想到利益二字,冉鸣忽然恍然大悟。
因为,仅以图激这份奏折来说,即便里面的主意真是易赢出的,事情展到现在,易赢能做到的工作已经全部做完了。育王府再以此去打击鼻赢,也不可能让图激这份奏折的影响凭空消失,最多就是让易赢个人稍稍有些损失而已。
在不可能得到最大利益的基础上,他们又不能以此保证让易赢永不反身。再加上易赢还有图粗和大明公主的力保,考虑到育王府打算接触易赢的想法,他们的确不可能在这时跳出来找易赢的麻烦。
反正他们不动手,总会有不甘寂寞的朝中官员向易赢下手。
不劳而获的事情,谁又会愚蠢去拒绝。
想通里面关节,冉鸣顿时就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起来。
静等那些没有派系的官员向易赢难。却又在猜测图辊和大明公主会怎样处置这事。刚旧旧口阳…8渔书不样的体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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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六章 、尝试一下都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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