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帅,驻汉口各外国领事馆已经发来密电,会按照与您的约定,在六日后正式宣告“严守中立”,任由那些乱党在武汉折腾……”
“恩,那他们答应的武器弹药和支援呢?”
袁世凯酌了一小口酸梅汤,又将筷子伸到青花瓷碗中,将已经拔好的鸭皮卷成一卷,一口塞进了嘴里,“告诉冯国璋,按捺住他的性子,洋人的支援和朝廷的粮饷一天不到,就必须停留在刘家庙之前的战线按兵不动……不让这帮乱党打疼了打怕了,载沣那个草包绝不会真正安生下来!让他们先使劲折腾折腾!”
“是!”
段祺瑞心里一动,连忙从饭桌旁站立起来敬了个礼,随后又将机要室发来的下一张密电取了出来,“根据青木公馆从总理衙门那边得到的线报,朝廷此次走漕运出去的是双倍的粮饷,估计会在22号,与英、德、美等几**舰同时驶达武汉江面!”
“坐坐坐,你坐你的……”
袁世凯头上吃得大汗淋漓,可手上的筷子却丝毫不慢,就在段祺瑞坐着桌旁陪着的这一会儿功夫,便足足有两只鸭子的鸭皮,被他吃得干干净净。
“听说,昨晚上那个杨猛一个人就摸进了彰德?”
段祺瑞:“是,此人神出鬼没,据说前天还在汉口现身,昨天竟然就摸进了彰德,两米高的城墙,对他来说如履平地。就连暗卫那些高手……”
“狗屁高手,一群tm废物,若不是李大鼻子警醒,恐怕老子都让人家摸掉了脑袋你们都不知道!”
“呵呵,这个李师傅亲自出马,最后也是铩羽而回……”
段祺瑞看着袁世凯脸上阴晴不定,心里不觉一阵激灵,连忙又小心翼翼地从桌旁站了起来,“您看,是不是再好好加强一下府里的戒备。这个杨猛的功夫据说已经快成了佛。如今,恐怕没人能制得了他……”
“佛个屁,那李瑞东,也是在京城里摸爬滚打出来的名声。若说真制不了他那个师侄。恐怕也不会一丝伤痕都没有就回来了。既然杨猛没摸进府里,估摸是李瑞东输了拳,不得不向杨猛透了风。知道府里还有英国总领事送来的那两名什么希腊来的什么什么潘克拉稀……”
说到这里,袁世凯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为这个名字很是高兴了一会,随后这才乐着摆了摆手,示意段祺瑞不用拘束,将端起来的酸梅汤递给他喝了两口……
“派人去京城,告诉那个李存义,大厦将倾,正是我辈豪杰志士效忠朝廷之时,准他多多联络北方的武林高手,正式成立那个什么中华武士会,另外,着李瑞东升近卫武官统领,掌管暗卫,记得再送几个美婢给那两个拳斗士,着他们升为贴身近卫……”
“大帅这是一拉一打,明升暗降,让那杨猛投鼠忌器……”
“呵呵,这些官术都是tm小道,你去准备准备接下来的行程,想来再过几天,再有三五个省份闹将起来,那载沣也就该老老实实回家去了……”
“那个木头疙瘩舍得放权?”
段祺瑞吃了一惊,随后有些不敢置信地说道:“武汉那边战局虽然看似糜烂,但有国璋带兵,明眼人都能看出大帅的想法,那载沣军政大事不行,可与大帅却……”
“奕劻那老家伙已经私下写信于我,将在几日后的朝堂上,正式引病辞退……”
袁世凯看着手下这名爱将,有些故作神秘地笑了起来,“徐世昌自然是一心向着老夫的,那桐则是明哲保身,没有了这三架马车给小宣统护航,光凭载沣他们几个不懂军务世故的八旗勋贵,你以为能看破这大势?”
说到这里,袁世凯不觉微微顿了一下,看着段祺瑞一脸求知若渴的表情,这才继续说道:“眼前这场风浪可大可小,若是我们动得早了,就会与那些乱党在其他地方曾经发起的暴动一样,终究还能再镇压几年的,可既然载沣一直视老夫如肉中刺眼中钉,老夫为何还要继续保他这蠢货,索性把这场雨露变成一场席卷全国的风暴……”
段祺瑞眼前一亮:“驱狼吞虎,反客为主!”
袁世凯点了点头:“奕劻看懂了,所以他提前向老夫示好,只求后半生富贵荣华,可那些地方督抚们还看不懂,所以,就要借着这帮乱党,把他们门口的湖水挨个搅浑,然后我们再由我们北洋军来定风波!”
“大帅前期全力支持杨猛闹腾,就是想让他将这水搅得再浑一点……”
段祺瑞听了这番话,先是有些恍然,随后心中微微一紧,“只是那个孙大炮的声望很高,若是真借着这次风暴,将整个乱党的大势养成,恐怕到时候,各地都会出现星火燎原之势,大帅就不怕到时候难以收场么?”
“哈哈哈!”
袁世凯耸了耸肩,笑着指了指段祺瑞,又指了指自己,说:“你小看了你自己,也小看了老夫……乱党的势头再大,也不过是群上不得台面的匹夫,所谓星火燎原,对付那些烂到腔子里的地方督抚和乡绅们还凑合,真若是与咱们北洋军硬碰硬地在正面战场上打几仗,他们才会知道这个大清国,到底是谁的拳头嘴硬,到底应该听谁的话!”
“只要把他们打疼了,打怕了,那激荡起来的湖水,自然就要海纳百川,统统归到大帅的麾下!”
段祺瑞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随后兴奋地向袁世凯道别,只是临走的时候又忍不住回头对袁世凯说道:“这么看来,那两个潘克拉稀还是有些本事的,属下准备再多送他们些银元,那个杨猛现在的名声太大,大帅您还是要多加小心!”
袁世凯点了点头,想想便没有继续逗留在院子里面,回到厅内半晌后,又嘱咐管家送了不少新奇的玩意,一遭都送到了那两名潘克拉稀的房中。
那两个希腊人平时便住在袁府的外厢房,因为平日里很少出门,所以脸色看起来都显得有些苍白,在接到段祺瑞及袁世凯一连串的赏赐后,脸上非但没有一丝开心的表情,反而变得愈发凝重起来……
“昨晚进府的那人,看来今晚还会再来!”
说话的这个人年不大,两腿分前后分别盘结在脖颈的两边,而双手则向下伸直撑在了地上,使得身上的肌肉,好似刚筋一样勾结扭曲,又如同紫色的铜锭被打磨得泛起一丝丝的金属光泽……
“那个人身上的气势太强,你不是他的对手,今晚若是真来了,便让我与他打一场!”
第二个人看起来年纪要大一些,大概四十多岁,只是或许是因为经历的沧桑太多,头发已经花白了一半,若不是身上肌肉看起来比那年轻人还要夸张,说他五十岁恐怕也有人相信。
年轻人身上微微颤抖了一下,随后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服气的倔强,“您是最伟大的潘克拉辛,那人就算再厉害,也用不着您出手!”
“那人身上杀气极重,手上不知带走了多少人命,恐怕是刚刚从死人场中爬出来的绝顶高手,你若与他对上,绝对会死!”
“潘克拉辛的传承者,从来都不畏惧死亡!”
“笨蛋!”潘克拉辛看了看年轻人倔强的表情,眼中不觉露出了一丝担忧的神采,“潘克拉辛这个名字,是无上的荣誉,但也是一种最大的束缚,我之所以不愿让你早早就继承这个名字,是因为,这几个字里面需要承载的东西太多太多,在你没有成为真正的潘克拉辛之前,我是不会允许你因为狂妄而丢掉性命的……”
说到这里,潘克拉辛的眼中不觉绽放出了一丝莫名的仇恨,随后将自己保持了大半天的苦行姿态,慢慢地放松下来,并将捆着两块水桶般的臼形石块的双手,按照一些格斗技巧的动势,缓缓地在头顶和身前来回移动,将身上每一丝的肌肉,都在这一个个怪异的姿势中充分膨胀起来……
“潘克拉辛代表着全极限格斗,本来就没有任何的规则和束缚,可你却因为潘克拉辛这个称号,忘记了你与我及你与那个对手之间的实力差距,这本身就是错误的理念……”
年轻人手臂撑在地上,听着潘克拉辛的教训,脸上仍是不以为然,只是不等他张口反驳,便听到潘克拉辛已经在一声低呼中,轻松地把拇指粗的绳索崩断,并将那两块臼形的石块向上托起,一一地放在了自己的肩头……
“潘克……拉辛本来就象征着挑战一切是不可战胜……的全极……限格斗,只有在最残酷最危险甚至随时失去性命的极限挑战中,才能领悟真正的格斗精髓与英雄……忒休斯的精神……”
身上忽然多出了两块大石,本来便已经接近极限的年轻人顿时变得有些摇摇欲坠,只是任由他的身体如何颤动,他的双臂都会在不断的调整中,保持好身体的重心,尽管说起话来有些气喘吁吁,可他那双棕色的眼瞳中,却依然保持着倔强的斗志……
“所以,不是我忘记了衡量自己的实力,是你惧怕我陷入这种生死之间的危险,你才是忘记了潘克拉辛荣誉的人,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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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六一章 .潘克拉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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