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兰儿的脸色变了变,迟疑了一下,才答应着下炕出去了。
连蔓儿又看了看连继祖。
“继祖,外边天快黑了,你跟着你大姑去,帮把手。”周氏就又对连继祖道。
连继祖嘴上应着,身子却没动。
“继祖哥,你没听见咱奶的话呀。”连蔓儿就对连继祖道。
连继祖四下看了看,心里虽不情愿,也只好跟着连兰儿出去了。
“奶啊,你要回太仓,多带人也没用。我们跟去,帮不上忙,还得把事情给闹的更僵。”将连兰儿和连继祖都支出去了,连蔓儿这才对周氏开口道。
周氏没说话,半信半疑地打量着连蔓儿。
连蔓儿笑了笑。
周氏那么配合她,将连兰儿和连继祖支走,这就表明,周氏心里也明白,谁靠得住,谁靠不住。既然周氏明白这一点,那么经过这几天的冷静、琢磨,太仓那边的事,估计她也已经琢磨出个究竟来了。
“奶,你说说,你回太仓,你想要个啥结果?”连蔓儿问周氏。
“我还能想要个啥结果。”周氏就指着连守礼和连守信道,“就你们,都多大年纪了,还想多个小妈儿?”
“那我大伯和二伯想不想?我大伯娘、……我二伯娘想不想?”连蔓儿立刻接道。
周氏的眼珠子转了转,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奶,这事你回太仓以后,再慢慢想。”连蔓儿就道,“奶,你要是依着我的主意,回太仓后,第一,就不能和我爷再闹。”
周氏就张嘴,想要说话。
“就是要闹。也得等把外人给撵走了。自家人爱咋闹咋闹,不能让别人捡了便宜不是。”连蔓儿马上就道。
“人要撵走,哪那么容易!”周氏就道,连蔓儿的话很合她的心意,她只是担心,回去之后。难以将平嫂撵走。
“奶,这撵人啊,容易,就是你一句话的事。”连蔓儿就道。“她要是还在厨房干活,那就给她工钱,立刻让她走。要是她不在厨房干活了,那她不就更归你老管了,你让她走,也是一句话的事。”
“奶,你老在太仓那可是老太太了。这事根本用不着上火,真就是你一句话的事。”
“我一句话?!老爷子能愿意?”周氏哼了一声道。
“奶,我们给我爷写信了。你这回去,不跟我爷闹,你给他留脸,这个事,我爷肯定愿意。”说到最后,连蔓儿又加了一句,“就是。怕多少得让我大伯破点财。”
给周氏出主意,其实连蔓儿心里颇为纠结。依着她的本意,她根本就不愿意管。这么糟心的事,爱怎样怎样吧,
周氏听连蔓儿说给连老爷子写了信,回去只要她给连老爷子脸,连老爷子就不会要平嫂,顿时心里就是一松,同时也有了底气。
有了底气之后。这脑子就转的快了。
“还得给她钱?美的她?她就是为了钱吧?”周氏又是气愤。又是不屑地道。
平嫂有没有真跟连老爷子怎么样?连蔓儿不知道。平嫂愿意成为连老爷子的妾吗?连蔓儿也不知道。但是有一点,连蔓儿肯定。如果平嫂真的跟了连老爷子,那绝不是因为爱情。
只要平嫂不是为了爱情奋不顾身,那还真没什么不好打发的,毕竟连老爷子也不是什么赤金大佬官,不客气点说,他连镀金的都不是。
“或许也不用给钱。”连蔓儿见周氏是舍不得钱,就又道,“奶,只要你和我爷和好了,你就冲我大伯一发话,我大伯就能有法子把事情办好,我大伯那个县丞,也不是白当的不是。”
连蔓儿这是告诉周氏,要团结住连老爷子,在那县丞衙,他们老两口子说话才有权威。这次,如果不是周氏和连老爷子闹翻了,周氏怎么会灰溜溜地被人打包送回来。而和周氏闹翻了的连老爷子,估计现在在太仓的日子也不会太好过。
被老妻闹的在儿孙们面前没了体面,又年纪老大添了平嫂这个话儿把,连老爷子在众儿孙们面前,说话只怕是没那么硬气了。
话儿把,是三十里营子的乡村土语,大概意思就是被人讲究、非议的短处。
连老爷子爱面子,比周氏更精明,所以连蔓儿才这么有把握地告诉周氏,只要她回去不再和连老爷子闹,平嫂之类都是浮云。
“对,回去就让你大伯把她撵走,远远地打发了。”周氏想了想,就点头道。
“对了,奶,”连蔓儿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就问周氏,“平常你和我爷那屋里,都是谁去伺候的?”
“我们用啥人伺候,也就是端个饭端个水的,都是你大伯娘和你大嫂带着人。”周氏就道。
“嗯,我看我爷是自己勤快惯了,不大爱让人伺候。”连蔓儿说着话,就又问周氏道,“我大伯娘,晚上还在那屋给你老守夜那?”
“三天两头地装病,让她给我守夜,她那是折腾我。”周氏就道,语气中非常的不满。
看来周氏折腾古氏,古氏也没让周氏太过好受。
“奶,我说句劝你老的话,你老别不爱听。”连蔓儿就道。
“啥话?”周氏问。
“奶,你老应该对我大伯娘好点。”连蔓儿就道,“我大伯娘人家现在是县丞的太太,我花儿姐是宋家的少奶奶。我大伯娘也是有脸面的人了。……就那次我和我娘我们去太仓,就看我大伯娘也不打人、也不骂人,脸上带着笑,那县城衙里里外外的人,都挺怕我大伯娘的。”
“她又舍得花钱给东西啥的,我大伯娘说话,那听的人可不少那,帮她的人也不少。……对了,那个平嫂,我看谁都使唤不动她,就我大伯娘能使唤动她。”
“要不,奶你这回回去,跟我大伯娘说说,我大伯娘就能把这事帮你老办的妥妥当当的。”最后,连蔓儿笑着道。
周氏沉默了半晌。
“我明天一早上,我就回太仓。”周氏道,若不是大晚上的不好上路,周氏现在就想走。
“明天啊?”连蔓儿故作为难,“奶,你是不是再多住几天。……我爷那边还没回信。”
“就明天,我再多住两天,那边还不定成啥样了。”周氏就道。
“我爷没回信,这我们身上得担责任,过后,不好说。”连蔓儿不松口。
“我明天要走!”周氏也坚持道。
“奶,你来了几天,还没上我们那去看看那。”连蔓儿就道。
“看啥,不看了,明天一早我就走。”周氏现在一门心思,恨不得立刻长出翅膀来,飞回太仓。
“奶,要不,明天一早,我们在牌楼前等你老。”连蔓儿留下这样一句话,一家人就向周氏告辞,离开了老宅。
“明天就让她们走吗?”回到家,张氏就问连蔓儿。
“没看我奶,一刻都待不住了。想走,就让她们走呗。”连蔓儿道,只不过走之前,周氏得到牌楼前来磕头就是了。
这是她连蔓儿对周氏的好意。
“蔓儿啊,你刚才跟你奶说的那话,你是疑心,那平嫂的事,是你大伯娘搞的鬼?”张氏又小声问连蔓儿。
“啊?”连蔓儿重新用眼睛打量了打量张氏,“娘,你咋会这么想那?”
如果张氏都能这么想,那么周氏自然就更会这么想了,连蔓儿眨眨眼。
“你大伯娘可不是善茬子,这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你奶给你大伯弄了个小老婆,又成天折腾她,你大伯娘能干受着?你大伯娘那个人,面上、嘴上啥都好,下手可黑了。”张氏就道。
“我就说他爷这么大岁数不能办这样的事,这肯定是她下的套。”连守信不知道怎么听见了她娘儿两个说话,凑过来道。
“家宅不宁,这不擎等着败吗。”连守信就叹气道。
一家里面,难免有个磕磕绊绊。相互拌嘴、吵架,过去就拉倒,谁也不会真的犯坏。这种小打小闹,几乎每户人家都免不了。
然而,古氏和周氏之间这种,可就是恶斗了。恶斗的结果,自然没有善了。
一户人家里面,最怕的就是这种。
家无宁日。
怪谁那,连蔓儿懒得去想。
“爹,看你道理懂的挺多的。咱家能过上现在的日子多不容易,现在咱家多好了,你可别给咱家也惹点儿家宅不宁啥的。”连蔓儿就对连守信道。
连蔓儿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说服教育连守信的机会的。
“你这孩子,这哪能那,我肯定不能。我都跟你娘发誓了。”连守信就道。他还有点不好意思,以为连蔓儿说的是小老婆的事。
“家宅不宁,我奶也有责任。”连蔓儿就道。
“以后,不管到啥地步,也不可能让你奶来管咱家的事。这个我分的清。”连守信就道,
“爹,那你可得记住你今天的话。”连蔓儿就道。
“这肯定的,爹不傻。”连守信就笑道,他现在每天过的乐呵呵的,妻儿和睦,他疯了才会让周氏来搅合。“这个家,就你跟你娘当家,”
第二天,天刚亮,周氏就让连兰儿和连继祖扶着,穿的立立正正地到了牌楼前……(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八章 拜牌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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