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人又来进攻了么？”
“是的，虽然提前做出了准备，但是敌人的进攻依然如往常一样犀利，我们也依然有种无法发挥全力的感觉，兄弟们都觉得非常吃力，而且那些消息似乎在军营中传播开来了。”
“调查出是什么人干的么？”
“因为无法公开彻查，对方的手段也很老道，隐藏的非常好，所以……属下无能。”
“无妨，反正这已经在太守大人和军师们的意料之中了，调查继续下去不要停，但也不需要太过刻意，自然而然就好，你应该很清楚那些家伙的狡猾程度。”
“是，将军，那么属下告退。不过属下临告退前还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勿要啰嗦，觉得重要就说，觉得不重要就不说，你也算老行伍了，这点道理都不懂么？”
“是，将军。最近属下观察军中的士气似乎受到了一定的影响，还请将军注意。”
“我知道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不过那些叛贼们也蹦跶不了几天了，所以不用担心。”
“属下明白该怎么做了，那么属下告退。”
随着军帐的门帘被放下，曹性原本严肃的脸垮了下来，他忍不住用左手使劲的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似乎想用这种方式驱散自己精神上积累的疲惫感。
曹性出生于一个河东与河内交界处的山民家庭，从记事起便经常要跟着父母往来穿梭于大山之中，为的是躲避那些比猛虎还要凶残却无法猎杀的小吏的追缴。与猛虎的较量只有两个结果——你死我活，可是那些收税的小吏却可以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实际上当曹性长到一定岁数可以帮助自己的父亲获取猎物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这个道理，尤其是他亲眼看到小吏将自己好不容易猎取到的一张完整漂亮的狐狸皮所换取到的钱币拿走大半的时候他更深刻的了解到了这个世界的残酷。
可是没办法，为了生活他不得不承受这一切。而这样的经历让他从小就对那些官府的人物抱有极大的厌恶的同时，有的时候也梦想着自己可以成为他们中的一员，那样他和双亲就能过上安逸舒适的好生活了吧，嗯，说不定还可以娶到如同母亲般贤惠的女人。
于是，当丁原来到河东并招募当地人参军的时候，傻傻的分不清楚军户和小吏之间区别的曹性就这样懵懵懂懂的走进了军营。
现在回想起当初的自己，曹性感叹命运神奇的同时，也对那个时候的自己不禁摇头感叹。
虽然比起小吏，军户显然也就比他那个被视为黑户的山民身份好上一点点，当时凭借着跟随父亲练就出的出色身手和丰富经验，转职为正规军的曹性立刻显露出过人的实力并很快被提拔为可以掌管十人小队的什长，成为军营中稍有地位的小头目。
再后来因为军中秋校他的射箭成绩甚至超过了丁原军中无可争议的no.1吕布，而这也是他真正走进那个圈子的开始，当然，那段被吕布“操练”的日子也是令人印象深刻的。
这就是迄今为止曹性的前半生，说白了就是一个普通的淳朴少年自从学会了如何搭弓射箭后便不断开弓放箭的故事，至于指挥作战之类的事情曹性那是完全没有经验或者说也完全想象不到自己会有一天真的可以指挥成千上万的人马，自己的一言一行可以决定这些人的生死。
当然了，晚上做梦yy什么的那属于不可抗力，没有才是大问题该去看心理医生。
可是谁曾想，多年以后自己竟然真的梦想成真了，甚至那些资历和能力都超过自己的魏越、成廉都还没能获得这样的机会自己却已经先他们一步了。
动力有没有呢？有，而且很多很多。但是更多的却是无尽的压力。
哪怕自己的那些兄弟们没说，但是从他们那羡慕的目光中曹性依然可以感受到那份羡慕在自己肩头转化而成的压力，哪怕那些羡慕中并没有夹杂多少阴暗的感觉。
想要做好，想要给支持自己的人以信心，想要让不信任自己的人彻底惊愕，曹性怀着这样的心情踏上了这片他曾经无比熟悉的土地，他曾经奋斗过的地方。
或者这也是为什么赵彦的卜算能力堪称神技却依然无法压制并州军的原因吧，那些看似防不胜防的攻击虽然确实具有相当的突然性，力度也拿捏得分毫不差，但是很可惜，曹性虽然没有那些名军师那样天马行空的思维，却有着一个优秀猎人所必备的缜密和细致以及不放过一个可能出现的细节的谨慎，再配合对这里的熟悉，却也可以称得上是滴水不漏。
曹性并不知道，之所以选择他负责对抗白波军也正是因为他的出身和他的性格，虽然能力上并不出众，但是一来主场作战可以抵消掉对方的优势，二来他的细心可以让阎忠和钟繇省下很多心思，至少当河东豪强叛乱截断前后方联系的时候不需要担心前线军队的情况。
当然了，这样的布置也让曹性需要承担更多的责任同时也要有更果断的决断，虽然这对曹性来说多少有些强求，不过毕竟也曾经**领兵在草原上做过生存演练，曹性的表现足以支撑李书实对他的信任，曹性唯一缺乏的就是一些经验以及胸中那颗缺乏自信填充的内心。
所以说如果将曹性这样的家伙逼迫到绝路上说不定反而会收到意外的惊喜吧。
与此同时……
“进攻，敌人的后路已断，我们只要再加把劲就能击溃他们，到时候河东北部就是我们白波军的天下了，到时候大家的家里都能分到田地，好日子马上就要到了！”
伴随着这样的呼喝声，并州军可以明显感觉到敌人的进攻强度似乎又加强了不少，显然对于这些普通农民出身的白波军而言，再远大的理想和信念也比不上唾手可得实实在在的土地更能吸引他们，更能振奋他们。而且这一段时间以来他们虽然并没能打破并州军的防御，但是逐渐扭转的颓势最终让攻守异位已经为他们带来了大量的信心，而最近成功运进白波谷的兵器、甲胄以及粮食似乎也印证了并州军已经自顾不暇所以无法再对白波谷实施封锁的传言。
只不过虽然白波军在奖励的刺激下发挥出了更高的战斗力，但是并州军却依然如海中的礁石一般，即使被海水所侵蚀，但是根基却完全没有一丝动摇，甚至在巫医和萨满们的努力下，努力的将不利的局面扳回。不得不说，萨满和巫医这样的辅助兵种虽然因为人数的原因无法有效的伤害敌方士兵，但是却可以通过其他手段影响到战局的走向。
实际上这一轮的进攻依然如同之前数次乃至数十次的进攻一样，最终攻方在扔下了数百具尸体后不得不无功而返，而有着巫医和萨满及时治疗的并州军的战损却不到三位数。
当然，白波军也应该足以自豪了，至少这一次他们对并州军所造成的战损已经是历次袭扰的最高值，如果照这个情况发展下去，只要再来个百八十次的袭扰，想必曹性就该变成光杆司令了。唯一不确定的只有他们自己还能剩下多少人马呢？
嗯，这倒是个问题呢。
“情况如何，敌军的进攻出现什么变化没有？”
虽然在无人的时候短暂的松懈了一下，但是曹性并没有让这样的情绪影响自己的精神多长时间，他身上的压力和责任便让他听到手下的报告之后立刻来到了刚刚发生或战斗的地方。
“报告将军，敌人的进攻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只是进攻的热情更加高涨了些，手段上没有丝毫的变化，我们所受到的压制也与前一段时间没什么区别，大家已经基本适应了这样强度的作战，只不过今天敌人进攻的时间和强度都较以往有所提高，所以战损比往日稍高。”
曹性一边听着手下的报告，一边巡视着刚刚发生战斗的战场，这是他最近养成的一个习惯，毕竟任谁发现原本被自己成功压制的对手突然反叛都会感到不可思议和好奇，虽然内心之中同样会产生愤怒这样的负面情绪，但是射手的冷静让他很快便摒弃了这种对于他的思考不但没有一点益处而且还会扰乱他的思考力和观察力的情绪。
“即使是有老头子的解释但是到现在还依然无法理解啊，这果然不是我所能涉及的领域。”
曹性看着并没有什么异常现象的战场如此喃喃自语着，就好像他曾经无数次观察战场所得到的结论一样，那就是——完全没有结论。谁叫他只不过是个山里的猎户呢，现在即使认识了几个字也顶顶多多就是能写明白自己的名字以及那些代表着数字和后勤补给的文字，剩下的，哪怕当时费尽心力记住也会在一天之后便忘得一干二净。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对于阎忠口中的那些个什么“xx阵”啊，“o干o支”啊什么的完全不理解，每次阎忠老头子对他说起这些东西的时候都只会有一个结果，那就是他仿佛听到铁器划过磨砂玻璃的声响一般，只感觉到心烦气躁乃至于痛不欲生。
不过，似乎想要赢下眼前这场战事的胜利却不得不借用他所无法理解的力量啊。
ps：我有罪……
ps2：今天绝对会两更的，呜呜呜……节操快掉光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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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难念的经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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