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还算是小事,但有时候因为前后接应出现了失误,很容易就会造成原本四平八稳平缓推移向前的大型攻城器械某一边失去着落,随后自然便是毫无悬念地坍塌倒下,这样的结果就需要一部分联军将士的性命来埋单,而且还是活生生被这些巨型攻城军械压死,在死前更要苦苦哀嚎痛苦好一阵子,这可算是更加悲惨的死法了。
这种时候身边的同军将士却也不敢为此有丝毫停留,哪怕忍耐着耳朵边曾经一起吃喝的同伴痛苦地哀嚎,也不敢为此停留或者回头,毕竟还有军令在身,既然一开始踏上这条路,那么接下去除了继续向前冲去最终完成攻破城池的任务,他们已经别无选择。
另外这荥阳东城楼上那几台大投石机可不光是摆在那里起到威慑作用的,尽管有着移动慢、填充复杂、瞄准难等缺陷,但放在对付攻城器械这种大型目标的时候,这些缺陷便会被很好地掩盖掉,进而产生极大的威力,唰唰唰一台台投石机启动,在董卓军熟练的操作下,一块块填充好的大石被迅速抛向半空,然后成一个抛物线向着缓慢推移过来的云梯、塔楼等物件狠狠砸去。
噗嗤、砰砰砰这样碎裂、崩坏的声音不绝于耳,木制的构造已经决定了这些东西很难承受起来自更坚硬物体的强力打击,崩塌四裂开来的木条、木块或是一些结合的工具天女散花一般从天际撒落下来,落入行进的军队中。也会造成一番不小的伤亡,可谓无妄之灾。
当然荥阳城头董卓军的攻势固然凶猛,尤其是这一轮轮好像没有一个终止的射击可谓是将他们弓马娴熟的特性发挥得淋漓尽致,遮天蔽日的弓箭令人望而生畏,除了骑在赤兔马上的吕布,没有人敢不将其当回事,何况吕布也只是表面无事,却还保持着足够的谨慎;可世事无绝对,还是有一些漏网之鱼冲破了这一层激烈的防线,进入了核心地域。
荥阳城附近正好有一条水源。被开凿出来在城外环绕一圈成为了护城河。经过了徐晃一段时间的开凿,如今这护城河宽就有一丈**尺,这点宽度对于拥有赤菟之利的吕布而言,或许算不得什么。只要赤菟纵起一跃。说不定就过去了。但不代表其他人也一样可以。
在上一次联军攻入荥阳的时候,这条护城河并没有起到多大的作用,毕竟那时候联盟军的计策是里应外合。既然外部难以攻入,那就从内部下手,要知道最坚固的堡垒往往都是从内部被攻破的;但现在他们面对的却不再是杨奉那个草包而是徐晃,而且有了前一次的事情徐晃对于自身以及属下将士的安全,还有城内奸细的问题都十分重视严密的审查即便混入进来联盟军的人,想要做些什么也很难,这也逼得他们只能从外面强攻。
所以这护城河此时自然就成为了好不容易冲破了纷纷箭雨带着攻城器械来到此处的联盟军将士前进的绊脚石,而且看上去还有些不可逾越。
这时候作为一直冲在联盟军最前列的吕布,也不能够对此视若无睹,可显然让城内的人将吊桥放下来让他们通过护城河是不可能的,只能另想办法。
不过这护城河对于有备而来的联军阻碍只是一点,那就是撞城木无法发挥作用,但联盟军早就准备好了足够程度的云梯,从这头一直斜跨到那一头,然后架在城头上,唯一所虑便是如何防备城楼上敌军使绊子,他们要将云梯推倒不费吹灰之力,在这头的联盟军将士也根本不会有丝毫办法。
果然就看到一架架穿过箭雨艰难行进到护城河边,准备将云梯架上城楼去,却在城上守军的百般阻挠下,始终未能成功。
就算偶尔有一两架云梯成了,但接下来当士兵试图通过云梯攀爬上城楼去的时候,又遭到了城上或是弓箭、或是碎石甚至还有滚烫的沸油的阻击,这种情况下想要向上多攀登一步都显得艰难,更别想说还要登上城楼去了。
此时荥阳城楼上广阔的位置中,塞满了守城的董卓军,而在徐晃的统筹安排下,他们却不显得拥挤,而是分成三个大块,最前面的专门阻击试图借助云梯登城的敌军,这些人手中所用的“武器”是最为多样化的,刚煮沸的油啊、大小不一的石块木块啊,还有长矛、大刀等等;中间的则多为弓箭手,这些人负责远程攻击,在进入荥阳城东城这一边一箭之地范围内的所有人,都是他们的目标,其中当然还有一些人用的是火箭,他们的目标就不再是人,而是那些木制器械了;而最后面则是操作投石机的人,他们都经过了专门的训练,已经能够熟练掌握了,旁边还有专门维修的人员,确保投石机能够一直正常运作。
在他们如此有序而紧密相连的防线中,加上外面布置的各项硬件设施,可是让吕布和夏侯渊率领的这两支联盟攻城先锋军大吃了苦头。
吕布此时人正好在城下,也是在护城河边上,毕竟他一个人就算是跃过去了也没有什么用,他一边要抵挡来自于上面的攻击,一边则在皱眉想着办法,就在此时好巧不巧城上射下来的一支箭居然正好擦着悬挂吊桥的锁链处过来,看得出来这弓箭手力量很不错,竟然没有就此掉下,反倒是掠过去之后又飞行了一段距离,才终于无力摔落在护城河里。
这时候吕布注意到在帮助吊桥的锁链端口处,似乎有一些麻绳绑着什么,因为角度的问题,他看的不是很清楚,但他脑中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什么,接着便淡淡的笑了起来,望着那吊桥,好似成竹在胸。
而此时站在城楼之上旁观战局的徐晃,却皱起了眉头,这当然不是因为敌军的攻势,毕竟现在谁都看得出来他们的攻势如潮却又屡屡未能奏效,完全被己方压制住了,而经过了这段时间的血战,刚刚军旗被截断、主将也受伤吐血在将士心中留下的阴影渐渐消散了,如果说刚刚还只是全凭着这段时间憋下来的一口气,那么现在却是爆发了真正的战意。
可徐晃却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好像自己忽略掉了什么。
就在此时,一声充满着焦虑和紧张的呼喊声在此时的城楼上异常突兀地响起来:“不好了将军、不好了将军……这边是佯攻,北城那边才是实攻,李副将正紧急求援,再不过去那边就要沦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