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温侯、是温侯来了……”
就在下方正战况激烈的时候,居高临下而俯视的大城塞城楼上诸守军将士表情皆是无法掩饰的激动。
曹性与典韦也已经从那“尸体围栏”中走出来,来到城楼前沿,望着远方平原上在高举火把的匈奴大军火光映照下双方对峙的场景,典韦突然嘿嘿笑道:“曹将军方才所为一切,便是为等温侯到来吧?”
曹性瞥了他一眼,点点头道:“温侯说君明大智若愚,性本还不信,如今看来果然如此啊。”
典韦一愣,就不说话了,看来还是不太习惯吕布对他看法和使用的转变,尤其叮嘱他一旦曹性不能主持大城塞城防便交由他来主导显然是将他作为一名大将来锻炼,这与一直以来他所扮演的护卫保镖的角色差异实在太大了,让他都有些不习惯了。
曹性倒也不管他此刻想法,他操起了兵器大喊一声:“我等前去助温侯一臂之力!”
既然吕布大军已经赶到,大城塞本身的作用也已经达成,再固守在这里也没有多大意义了,而且外面战况激烈,不管是曹性还是手下这些将士们都无法克制冲上去战斗的冲动,如果说守城塞是被动,那这就是主动。这中间的差别足以令他们的士气上一个台阶。
在曹性率领下,城楼上吕军将士纷纷下到城楼,然后打开大城塞大门,千余人已各自上马待命,随着曹性一声“冲啊”。他们也跟着迅速加入到战团中去。
这千余人对于近十万人规模的战役而言不过是杯水车薪,但由于他们是从此时匈奴军的背后插入,去卑刚开始还有安排人注意着达成赛这边的动静,但到最后就不得不将全副心神都投注到对吕布大军的战争上,再无暇顾及身后这边,也是因此曹性看准机会突然杀入。就将去卑军后头搅了个大乱。
仅凭着千余人,靠着突然性,竟然就杀了他们个措手不及,甚至直到有同样数百人葬身在曹性一队人马的冲击下,他们的到来才真正引起匈奴人的注意和重视。
位于中军的去卑简直是头疼不已,那边一个吕布还没解决好。也很难解决这边却又跑来一个曹性,尽管以他们的人数最多就是起到骚扰的作用,但在战场瞬息万变的当下,尤其是眼看着场面上吕布军并没比自己弱势多少,这时候就是各方面的比拼,尤其是在将士的士气上,而被背后突然袭击还因此有所损伤无疑是一件很伤士气的事情。
只能说曹性插入的这个点实在是太关键。也太让他咬牙切齿了,再加上这边派人去攻击吕布也是不利,“可恶!”
“单于,这并州飞将果然是名副其实,但这汉军的主心骨便是他,此时他就在我军阵中,如果能够将其诱入大军核心处,那么便是单于不特派人去围歼,也定叫他有去无回。”
此刻说话的乃是去卑手下收罗的一个汉人文士,和于夫罗时期一样。去卑对于汉人的战争智慧也一直又是佩服又是忌惮,甚至可以说他有今天的位置和权力也要感谢汉人的这一点,所以他也和于夫罗一般,去寻找能为自己所用的汉人谋士。
不过他毕竟是匈奴人,这年头汉人文士的风骨还是不错的。很少有会为异族效力的,而有些愿意的去卑又看不上,现在带在身边这个文士说是百里挑一也不为过。
此时听了他的话,去卑一想也有道理,便又吩咐人去安排,他的意思很快就体现在战场上匈奴军的变化上。
于是吕布就察觉到自己的前进变得越来越轻松,看上去就好像对方打开了一个口子故意放自己进去一样。
刚开始吕布还只在原地晃悠,后来耐不住就冲进去了一会儿,不过随即他便发现什么一样低声自语道:“真当我吕奉先是个莽夫,这么简单的请君入瓮都看不出来?”
但他只是眼珠一转,计上心头,既然对方要引君入瓮,那自己就是进去又如何,干脆就将计就计,不是看他耍什么花招,而是本来只是打算捣捣乱的吕布临时改变了主意。
如果只是像现在这样,凭借他们三百人除了捣捣乱增加匈奴大军的裂痕给后边大批己方将士创造机会之外,在这近十万人的战场上能够产生的影响实在是有限,难道没有看到那边大城塞里曹性领着千余人冲出来除了刚开始给去卑军的后方造成了不小的混乱取得了一定战果,之后等到敌方反应过来他们就再也无法那么随心所欲了。
而哪怕吕布这一行个人武力再高,人数毕竟太少,吕布且不说他身后的那些近卫可不是个个都像他那样变态的身体素质,光光从冲进来到现在就已经有了明显的喘息,如果不乘着精力耗尽之前干一票大的,就再难发挥效果了。
“诸将士,若要随某冲锋的,就都跟上来,否则便自去吃奶去。”
听到吕布这话就是不想去的也得要去了,三百近卫群情汹涌,有些更是从吕布面朝的方向隐约猜出了他的目的,没有惧怕反而更生豪情。
“怕他的?”
“随温侯去何处、便是死也无惧!”
“但请温侯一声令下,若有退缩誓不为人。”
……
见如此吕布满意点头,然后再不迟疑两腿猛地一夹赤菟马马腹,赤菟好像感受到他心意立刻拔腿狂奔起来,身后三百骑紧紧跟随。
而前方、两边的匈奴人见到他们冲过来,居然没有多少实质性的阻拦,几乎等于放着他们过去,这下连傻子都知道有问题了,那些近卫哪里还会看不出来,但吕布不解释,他们就也不问,同时也在想着温侯自然不可能看不出来,依然如此莫不是真想要擒贼先擒王。
虽然一路过来匈奴人的抵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可看着他们一步步深入敌军阵中,后方注意到这一点的吕布大军中良乐等人都有些急了,而他们这些当事人心头也难免不安,生怕什么时候周围匈奴人就给自己包了饺子。
不过他们速度很快,眼看着没有多久竟然就逼近了坐镇匈奴中军的单于去卑之处,甚至按照这样的速度,用不了多少时间就可以接近那去卑和他来个亲密接触。
不过这也要看去卑愿不愿意配合,而很显然到了这个时候便是那去卑也感觉到一丝不对劲了,心中隐隐惴惴起来,他不敢冒险,必须做些改变了。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