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吕布的开口说话,让魏续和宋宪干脆都止住了跟着前面一样喊“一二一”的打算,身后的水军将士没有人引领自然也不会开口,而他们此时更是听咋了原地,就听着吕布话到最后那陡然高扬起来郑而重之的宣告声:“从即日起,某宣布麾下水军正式成立,当先打底三千人马,先由魏文礼、宋子刚二位将军暂领兵权,负责平常操练、军演事宜,战时则统一归为某麾下……”
“魏文礼、宋子刚……”
“在。”
“你们二位可听qingchu了?”
唯一几个在行进到了土岗前便停下里的方阵前方,魏续和宋宪终于“胆大妄为”地抬了一次头,仰望着吕布等人道:“听qingchu了,我等二人必当尽心竭力,定不负温侯所托。”
“好!那某就等着看你们的表现了……”吕布点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就示意他们继续往前走。
待这最后的六个方阵也都走过去了之后,整个分兵式参与的全军“入场式”便完成了,而接下来便是契合分兵式这个正题的分兵仪式。
这在之前便有安排,吕布的心思也完全没有放在这上面,等到分兵仪式结束,看着除了那三千水军之外已经是“面目全非”的其余步、骑队伍,吕布脸上却是露出一丝微笑,勉励道:“某此次分兵,为的是让我全军各部分职权更加明晰、整体则更加有凝聚力。大家或许有人在此次重新分兵之后,便会发现周围袍泽皆变成了陌生面孔。但同时我军中儿郎,你们之间本就没有什么亲疏之分,每个人都是其他人的袍泽,每个其他人也都是尔等的袍泽,管他之前见过未见,熟是未熟,修我矛戈,与子袍泽……”
“修我矛戈,与子袍泽!”
近万将士激情的响应,便是fǎngfo这一刻都被打动。心中有了共鸣一般。以往的什么芥蒂这一刹那都烟消云散了。
其实也是因为吕布强大的威望和号召力,所以这次分兵式的提出和推行中间根本没有遇到什么阻力,至于暗地里的怨言或许有但影响不到大局吕布也不会去管它,而如今看到仅仅一个分兵仪式就有这样的效果。吕布也感到意外和惊喜。随后冷静下来一下这还只是暂时。但哪怕不可能完全改变也会有很大影响这点是毋庸置疑的。
“诸位将士,某今日甚喜之,便为大家露上一手。好不好?”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这次分兵式还有余兴节目,而余兴节目,居然会是吕布亲自上场,去表演自己冠绝全军的射术,而实际上这根本是吕布自己的心血来潮,连贾诩、陈宫和曹性等人听了也是满脸错愕,旋即苦笑知道恐怕在前一刻吕布自己也不会想到他会这样做,这就是有点儿“人来疯”了。
“好!”
不过不管是不是人来疯,以吕布的身份,哪怕他实在没什么水平大家也得给他面子捧个场,更何况因为对他的信心让大家都对这场表演报以了极高的期待,现场的气氛一时间变得前所未有的热烈。
望见这一幕,同样在高台上站在曹性身后的良乐叹了口气,心中不禁有些悠然神往,他毕竟年纪还轻,虽然弱不经风却也有着豪情壮志、英雄情节,期待着自己万人瞩目的那一刻,不过他心中又qingchu,自己的性格便早已决定了,不是当家做主的那块料。
所以他现在也是心安理得地在原地站着,成为瞩目那焦点的“围观群众”其中一员。
吕布的话音甫落,他的动作便紧随其后展开,根本没有丝毫的迟疑他就开始纵马奔驰,自土岗上像是一头猎蛇的雄鹰一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俯冲下来,那一瞬间赤菟也fǎngfo化身成为了下山猛虎,发出了一声怪异而尖锐的咆哮之后,山林之王一般的威严顿时释放出来,竟然让前方距离他最近的那几匹战马在瑟瑟发抖。
于这些战马而言,赤菟就好似他们的王,正如吕布之于它们的主人一般。
唰!
这时赤菟如一颗流星一般飞快的蹿到了土岗下,快到地面的时候它却又突然凌空向前一跃,庞大的身躯瞬间在半空中划出一道美妙的弧线,然后重重落在地上,它的四蹄却有着非同一般的着落能力,这么一下来竟然就是任凭身躯在惯性作用下向斜前方滑行了一段之后便稳下身来,然后本来在这过程中微微曲下来的四肢陡然重新伸展开来,竟然都没有一下停留就继续往前奔跑起来。
要展示高超箭术,最好的方法无疑就是本身就处在奔跑中,然后寻找到一个距离足够远而且还正在移动中的目标,然后一箭中的,这简直就是完美的射术秀,只是想要在事前毫无准备之下找到那样一个目标谈何容易。
就在这时好像明白吕布的心意一般,一声尖利的嘶鸣撕破了天际的宁静,刺入了吕布和赤菟的耳朵。
赤菟像是受到了挑衅一般,希律律鸣叫了一声,昂起头来朝天看去,只是它的眼睛能不能够看得到这是一个未知数,而吕布这时候也抬起头来看过去。
他看到了一只雕,扑击长空、畅快翱翔的雕,尽管知道对方的视线可能都并未注意到自己,但吕布还是像赤菟一样感觉自己受到了挑衅,而他受到挑衅自然是要还击,以为在天空上就绝对安全了?
吕布偏偏要告诉它,天空有时候是最不安全的地方,因为被作为目标的时候根本无处躲避无处隐藏,完全暴露在对方的眼皮子底下,而自己偏偏又没办法还击的时候,根本没有安全性可言,而这是在自己面前嚣张必然要付出的代价。
咻!
吕布的箭,早已经成为了军中一道独特的风景线,他的箭不仅势大力沉,速度也是奇快,本来力量和速度很多时候是不好融合在一起的,但吕布却用力量助推了速度,速度反过来更加强了力量,形成了一种奇妙的互补效果,更何况箭本身的质地还是铜,箭尖经过打磨散发着令人心寒的锋芒,这样一箭的威力自然是不言而喻。
很多将士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吕布是什么时候挽弓射出的这一箭,只知道他们还在注意着那只雕的时候,耳边陡然听到一声脆响,看向吕布的时候箭却已出手离弦,然后再抬头看去就见到那雕还在空中盘旋,只是它的速度明显滞缓下来,尤其是身躯更是摇摇欲坠,更引人瞩目的还是在它的身上,一支利箭直接从它的右边羽翼贯穿过去,右翼完全无法再动,不得不仅靠着左翼用力勉勉强强支撑起身体,但其高度也在迅速下降,如果不是还在努力扇动着唯一剩下的那只翅膀,早已经做了自由落体运动离开心爱的天空了。
但可以预见的是坠落也只是时间问题,甚至它再支撑不住就会直接毫不留情被重力引动摔向地面,只是吕布并没有那个耐心等待。
就是在此时,吕布已经射出了第二箭,而且这一支箭换成了更加锋利的特制铁箭咻!
众将士只看到又一支利箭从下方往上飞掠,与空气强烈的摩擦竟然都快要闪出一些火花来。
而同样的力量,同样的速度,但作用在同样一个目标同样一件事物上,所带来的结果却是不一样的,本来在第一箭之下竟然还侥幸存活着的雕再次毫无疑问被命中,而且两箭所刺入的伤口竟然都是同一个,那雕再也无力扑击长空,只能迎着地心引力任由身体重量将自己带动往下飞速坠落。
它坠落的方位并非吕布所在,所以吕布再次驱驰着赤菟驰骋起来,这一次的速度要比之前还要快上几分,没有多久便到了那雕正要坠落的地方,而就在这时候雕的尸体正巧坠下来,无巧不巧竟快要砸在了他的脑袋上。
吕布自然不可能就这么被砸中,他的手上飞快的动作,将弓箭都收到胯边的弓袋箭筒里,从背后提起了沉默许久的方天画戟,甫一露出锋芒便是猛地朝天一指。
唰啦!
fǎngfo是经过了精妙计算一般地,那雕正在这时坠落下刚好触及了方天画戟那戟尖,而且接触的地方正好是那两支箭共同造成的右翼伤口处,可根本还没等锋利的戟尖继续再次刺穿这悲惨的血淋淋的伤口,却见吕布将方天画戟交换到了左手去,然后顺着左侧边往下一甩,甩了半个弧圈仍不停住,继续又向上甩,直到那雕被他直接甩到了自己的右手之上。
吕布将这身上还带着流淌的鲜血的雕一把抓起来,放在眼下仔细辨认了一会儿,便认出来这应该是一只白肩雕。
只见此雕通体深褐色,头顶及颈背皮黄色,上背两侧羽尖白色,尾基部具黑及灰色横斑,与其余的深褐色体羽成鲜明对比,外型上便符合白肩雕的特征,再加上根据白肩雕的习性此时正是它们会在这附近大量出现的时节,这个推测很容易便确认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