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只看了一眼,就朝着校场另一边过去。<>
这校场的设计,三面都是空旷,只有一面竖着一堵高墙,高墙之前,却是一个大台子,上边贾诩、陈宫、高顺、曹性等人此刻就分两排跪坐,还有一个空位却是中间的主位,那自然便是留给吕布的位子。
吕布径自走上了台,到了那主位上坐下来,看了看右手边的贾诩、陈宫、良乐等人,不由笑道:“这样热的天叫你们这些文士在这儿,真是辛苦你们了,若是受不了了可以说,某可以准许你们先退下去休息如何?”
贾诩等人自然是连连摆手摇头说着没事不需要休息之类的话,吕布也就不再提,让大家一起看场中的决斗。
实际上之前说到论功行赏,除了对于那些将领之外,对于自己手下疲于征战的将士们,吕布也不愿意亏待了他们,所以他不仅为他们加了两倍的军饷,更令严格按照军规凡是战场杀敌斩首头颅一定数量的便与擢升。
虽然如此一来,不免有一个不小的经济和物资负担,但能让将士更加归心,哪怕是黑山降兵,因为在之前对张扬和对匈奴还包括后来对付袁军的战争中都有出力,而且出力还不小,也获得了和原并州军差不多的待遇,这无疑更有助于贾诩帮他们进一步洗脑让他们更加忠心于吕布。
至于张扬降军和新降的七千袁军士兵,他们一个是因为只能固守在太原、上党二郡。一个是因为刚刚投降还没来得及为吕布效力,所以都是寸功未立自然也谈不上奖赏。而对于自己身边那些士兵获得封赏自然很是羡慕,这种羡慕最后就会促成他们为吕布效命,而且将是不计死活的效命,这也是吕布的另一个目的。
降兵都如此,更别说那些降将了,尤其是这阿依木性格颇得吕布欣赏,而吕布的看重支持也是他能够迅速立足这军中的重要原因。
军中是一个强者为尊的地方,所以哪怕阿依木乃是异族人。但他已经归附了吕布,成为了他们中的一分子,而且他的实力也的确强大,尤其是力量,在军中能够排在前五之列,这也令他很快成为了吕布军中颇受推崇的后起之秀,哪怕他现在的身份只是吕布的一个普通亲兵。
阿依木为人倒也不笨。否则当初如何能够当得了东部鲜卑的万夫长?他也清楚吕布会用自己的前提,是自己能够融入军中,且能与他们无障碍沟通,主要的交流自然是用语言,所以哪怕觉得很艰难他还是在努力学习汉话,这点也是令吕布欣赏的地方。只待他能顺利运用汉话以及一些常用的汉字,他就会对他委以重任。
而另一个王成也是受到吕布关注和培养的,此时在那校场中央,正在比斗这两人之间的对决却是逐渐进入了白热化。
此刻两人都已经大汗淋漓,在这样的天气下光光是呆着不动这么长时间也会流汗。就像是坐在台上的贾诩等人,更别说他们互相拼尽了全力要击倒对方。
这样内部的大比自然是点到即止。刚开始彼此间都还会有些留手,但越打到后面势均力敌的情况下要分出个胜负自然不能再有保留,而两边的心思也都一样,使得这场对决渐渐激烈,在围观将士们眼中则是越来越精彩、惊险。
不过严格从实力对比上来说,阿依木对王成终究是要强上一丝,虽然现在的王成进步了不小,但他的很多招式都是来自于吕布的戟法,而他还没有将之练到融会贯通的地步,所以有些地方难免会因为衔接不够纯熟、甚至有些生硬而露出一些破绽来。
这样的破绽不需多,只需要一个被阿依木抓住了,予以针对性打击,也够他受的了。
阿依木能够成为东部鲜卑的万夫长靠的是一路积累下来的战功,他的战斗经验自然是无比丰富,而且他并非是单纯力量型的武将,在速度上也很快,在发现王成在用长戟推过自己的狼牙棒之后旋转那一瞬间有一丝不正常的停滞,以他的经验瞬间确定这不是故意卖的破绽,而是王成的招式没有连贯好,他哪里有放过的道理,狼牙棒顺势扭向侧方再一挥。
唰!
这时则正是王成旧力已尽新力未生之时,本来如果是吕布会尽量将之间的时间缩短让对手无计可趁,但他却还做不到,这时候不管是抵挡还是躲避都已是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阿依木的狼牙棒往自己的左侧方砸向自己的脑袋瓜。
阿依木对力量的掌控可没有吕布那么变态的地步,方才只想着这样一下子就可以战胜对方,可却没想到这狼牙棒挥舞出去到最后连自己都没法收回来,而王成也无力抵挡或回避,最终的结果只能够是丧身在这狼牙棒一砸之下,要真是那样那可真是死得够冤的了。
周围观看的将士们看到这里也纷纷惊呼出声,皆是为王成把心都提了起来,刚才只是惊险,这时候却是害怕和担心了,毕竟好好的大比进行到现在一直都顺顺利利的,谁也不愿意突然出现重伤甚至死亡的情况。
可这个时候他们只能够眼睁睁看着,校场的占地太大了,比斗两人又是在中间,他们的距离太远就算有心营救都来不及,更何况他们中没一个人有把握能够扛住阿依木这一击,哪怕阿依木已经尽量在往回收住力道了。
咻!
就在这时,一声被淹没在了众将士的骚乱声中的一声破空声响起来,等到众人发现的时候,那一支从高台方向飞掠出来的箭已经到了阿依木和王成的身边,而看着那箭直指的目标,却正是阿依木的狼牙棒。
砰!
这声脆响令诸将士心中松一口气的同时都不禁暗自叫好,因为那箭居然是铜箭,而且力道不是一般的大,竟然能够在撞上阿依木狼牙棒的那一刹那令与王成脑袋不过咫尺之遥的那根狼牙棒生生偏移了方向,最后几乎是擦着王成耳际扫过去,而铜箭在完成自己的使命之后也是终于力竭,就这么“啪嗒”一声跌落在了地上。
说来缓慢其实一切不过是发生在一瞬之间,而众人不管是当场的两个人,还是周围旁观的人,当时的心情都是经历了极致的颠簸和起伏,大起之后又大落,最后都是一副心有余悸的表情。
阿依木也是一脸后怕,望着对面早已经吓出冷汗来的王成用他现在掌握的还很不熟练很不标准的汉话说道:“你没事吧,真抱歉都是我……”
王成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却也知道方才不能怪阿依木,摆摆手道:“我也有责任,这不能够怪谁。”说着,他的视线却是立刻转向了那铜箭所来的方向,那里那个高台之上,在两排坐着的文臣武将中央正前方,此时正站着一个人,一个高大昂扬而骄傲的身影。
温侯,吕奉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