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毅道:“再麻烦,你们也必须查办这个案子。<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案。死者的死因,关系到两家人今后的生活和清白。”
麻烦归麻烦,人家报了警,警官们也没有办法,只能公事公办。好在这里离县城近,一个电话,就请来了县公安局的法医。
检验的结果,果然是中毒死亡!而且,死者表面中毒的特征很明显,法医开棺验尸之后,马上就断定为中毒而亡。
法院的检验,更加激怒了秦勇等人,就连秦父,也铁青了脸,不再包庇女婿王文明了。
“好你个王文明,我姐嫁给你,这么多年,为你们王家,生儿育女,什么苦都吃尽了,什么好都没落着,你这灭尽天良的,居然还敢对我姐下毒手!你的良心,一定是被狗给吃了!”
秦勇一把揪住姐夫王文明的衣领,挥起拳头,狠狠打了他一拳。
王文明挨了打,丝毫没有还手的想法,伸长脖子,面如死灰,一副引颈受戮的表情。
两个公安拉开秦勇,说道:“你打死他,也是白饶,你姐已经死了,你还想杀人偿命不成?如果他犯了罪,自有法律去治他,你要是打坏了他,你还得受罪。”
王文明吐出一口血沫子,颓然说道:“让他打吧!打死我,我也是活该,不需要他为我偿命。”
公安问道:“王文明,你妻子的确是中毒而死,你怎么解释?”
王文明苦笑一声,说道:“我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要说是我下毒,那是万不可能的。我爱她痛她都嫌少,怎么可能会下毒害她呢?”
秦勇冷笑道:“铁证如山,你还要抵赖?不是你下的毒。那我姐是怎么中的毒?不是你,还有哪个?”
公安的目光,停在王文明的年迈的父母身上。
王家父母也是老实巴交的一双庄稼人,愁眉苦脸,哀伤溢于言表,又木讷少言。问他们三句,等半天才回答你一句。
这样的人会下毒害死自家媳妇?就连公安也不太相信。
不管相不相信,现在死者确实是因为中毒而死,这案件,就成了疑案,必须尽快立案破案。
法医做了细检之后,发现死者身上,别无伤痕,唯一的异状。就是中毒。
公安便要拘王文明一家人回去审讯,王文明则提议,自己跟公安去局里,留下父母在家,继续发丧,下葬亡妻。
李毅问妙可:“现在已经查出,死者确实是因为中毒而亡,你不是说要破案的吗?这案子。你要怎么去破?”
妙可道:“这还用得着破吗?肯定是她丈夫下毒害死她的呗!”
李毅道:“你要是法官,这么武断。那当事人可就惨了。”
妙可道:“死者是在家里中毒而亡,家里只有她丈夫,还有公公婆婆和孩子。孩子还小,也不可能毒杀亲母。那两个老人家,一看就是老实和善人,不可能杀人。最有可疑的。就是这个王文明了。”
李毅摇摇头:“事情没这么简单。”
妙可道:“我说的不对吗?”
李毅道:“断案,讲究五听,你什么都不懂,完全是在凭自己的主观臆测,这样子去断案。那是要出冤狱的。”
妙可眨眨眼睛,问道:“什么叫五听啊?”
李毅道:“所谓五听,就是辞听、色听、气听、耳听、目听。这是西周时期就有的听狱之法。”
妙可道:“我没听说过这什么五听,什么是辞听呢?”
李毅道:“所谓辞听,就是观察当事人的语言表达,理屈者则语无伦次。也就是古人所说的:观其出言,不直则烦。”
妙可又:“那什么是色听呢?从来只听说过观色,却听说过听色的。”
李毅道:“所谓色听,是察其颜色,不直则赧然,也就是观察当事人的面部表情,理屈者则面红耳赤。”
妙可道:“那气听呢?难道是听他的气息吗?”
李毅道:“孺子可教也。气听,顾名思义,就是观其气息,不直则喘,也就是观察当事人陈述时的呼吸,理亏则气喘。”
妙可道:“那耳听,就好理解了,是不是观察当事人的听觉反应,他如果理亏,就会听觉失灵?心神不宁,神游物外,一问三不答?”
李毅道:“对,这就是观其聆听,不直则惑。”
妙可道:“目听呢?这个又要怎么理解?难道是观察当事人的眼睛?”
李毅道:“观察当事人的视觉和眼睛,如果他理亏,就不敢正视,也就是常说的做贼心虚了。观其眸子视,不直则眊然。”
妙可和李毅的这番对答,声音响亮,旁边众人都听到了。
公安同志听一句,便去看王文明一眼,只觉这个王文明,左看右看,也不像是个会下毒害妻的人。
不过,刑案当中,多的是狡猾的犯人,他们反侦察能力很强,知道警察靠什么来识别罪犯,他们偏能反其道而行之,让你捉摸不透。
妙可轻哼一声:“李毅,你说得这么厉害,那你到底会不会破案啊?你说不是王文明下的毒,那你找出证据来啊!”
李毅道:“我并没有说不是他下的毒。只不过,断案不能这么武断,在没有确凿证据时,不可能妄断别人是不是有罪。”
妙可道:“你别光是嘴皮子厉害,有真本事,你就把这案子破了。找出证据来啊!”
几个公安同志,这时也看向李毅,觉得此人与众不同,似乎也想听听他说出什么高见来。
李毅微一沉吟,问道:“王文明,你妻子死之前,喝了什么?”
“也没有吃什么啊——哦,我妈妈正在熬汤,我就盛了一碗,端给她先喝。因为家里人多,一上了桌子,她往往舍不得吃好菜,我心痛她,就先盛了一碗给她喝了。”王文明一边回忆,一边回答。
妙可又冷笑道:“你想害她,所以在汤里下了毒吧?”
“天地良心,我哪来的毒啊,我家里连一包老鼠药都没有。”王文明说。
妙可道:“下毒,又不一定要老鼠药!农药,砒霜,都可以致人死地。”
一个公安道:“那汤是你妈妈熬的?那会不会是她下了毒?”
王文明厉声道:“放屁!我妈怎么会下毒?”
公安被骂,顿时羞恼,红了脸,高声道:“王文明,现在你妻子已经被证实是中毒死的,你们家里人,个个都逃不脱干系!趁早自首了,不然,回到局子里,有你们罪受的!”
“嘿嘿!”王文明冷笑道:“你硬要说那汤里有毒?那锅汤,我们一家人都吃了,为什么我们都没有事?只有我妻子有事?你想诬我妈妈下毒,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公安道:“我也没有说一定是你妈妈下的毒!只是有可能!在真凶伏法之前,你们家里人,人人都是嫌疑犯!”
王文明顿时无语。谁知他妻子秦茶花,真的是被毒死的呢?
至于这毒从何来,就连王文明也说不清楚,他苦恼的揪着自己头发,痛苦不已。
公安沉声喝道:“把相关嫌疑人,都带回去审问!这样乱问,也是问不出结果来的。”
李毅道:“同志,请容我再问几句话,可好?”
公安看着他:“你是什么人?要问什么话?”
李毅道:“我只是一个过路人,偶然间碰上这事,既然插了手,就想弄个明白。”
公安挥手道:“这侦破案件的事情,可不是你们这过路人应该管的!我看你问也问不出什么来!一边凉快去!”
钱多见他对毅少无礼,便要发作,还是李毅胸怀宽大,不跟他们一般计较,摆手示意钱多退下。
“公安同志,我就问几个问题,你们都在旁边看着,我也耍不了什么诡计,对不对?也耽误不了你们多少时间。”李毅说。
“喂,你们就让他破案呗!”妙可道:“他要是破了案,你们倒也省了许多事情,对不对?如果他要是破不了案,嘻嘻,你们就将他也带回局子里去,当成嫌犯审上一审。”
有个法医,打量李毅几眼,说道:“你学过法?”
李毅道:“没有学过,只是听人讲得多了,知道一点皮毛。”
因为兼任了公安厅长一职,李毅近来读多的方向,就转移到了法学书上来,对各种司法图书多有涉猎。
法医道:“我看你懂一点法理知识,想必有些过人之处。这下毒案,的确很奇怪,你要是真能侦破,那也是大功一件呢!”
李毅道:“能不能侦破,我不敢打包票,但我想,凡事总有事理可循。只要遵循事物的发展轨迹去寻找,一定能找出蛛丝马迹。”
法医道:“说得挺有道理,那你就试着查查看吧!如果你真能破了这案子,我向局里请示,给你颁个奖状!”
公安道:“真让他审这案子?”
法医低声道:“我看此人气度不凡,不像一般人物,就让他问问案情吧!而且,这件案子,棘手得很,就算回了局子里,你们也不一定能找出什么有用的证据来,到时还不是空自劳烦?”
公安这才点点头,对李毅道:“喂,那你问吧。时间有限,你问不出什么,我们就要带人走的!”
李毅沉着的说道:“我问的问题,不会超过十个。”,
第十卷 第一百五十六章 毒之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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