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年的春节之后,陈康杰紧张的生活得以舒缓一小段时间,无论是电厂的项目,还是煤化工的项目,都交给欧阳震华与谢又荣他们去办,至于石油战略储备的事情,赵志邦那边没有明确信息之前,陈康杰是无能为力的。
只不过他的轻松生活也没有得到多久的时间,初二下学期开学没有多久,陈康杰被一件事情引得愤怒了,原因是中华未来冶金集团在南州的总部被砸了,叶堂森等公司的关键领导层倒是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叶堂森那天根本就不在南州,而是在蒙内出差,不过公司的保安人员有十几人住进了医院。
如果事情仅仅于此,那陈康杰也无需愤怒,这样的事情交给公安机关就是了,可是问题恰恰出在公安机关这里,事发之后三天,南州当地政府居然没有任何一丝丝的正面说法,公安机关居然也没有逮捕任何人,发生这样的事情,又是这么个结果,这让陈康杰觉得十分的蹊跷。
事发之后,中华未来冶金集团总部处于半停顿状态,如果这个事情不能有一个很好的解决结果,那么陈康杰的全国稀土整合就会很难推进,甚至于面临被夭折的危险,因为即便是中央下发了两个文件之后,任然还有很强烈的声音反对这种举动。
为了搞清楚事情的真相,也为了妥善处理善后,陈康杰决定亲自前往南州一趟。
3月14日这天,陈康杰请假领着熊自强他们几个开车前往南州,谢又荣作为已经在3月13日这天赶到了南州,叶堂森在事发次日就赶回去了。
就是谢又荣找到南州市政府了解情况,没有得到任何的正面回应,只说了一句“正在调查之中”,陈康杰这才决定亲自去一趟。
经过让人心烦的长途颠簸,花了27个小时,陈康杰这才得以顺利到达南州,这还是庞辉,钱德贵几人轮流开车的结果。本来陈康杰可以开车到省城,然后飞赣南省的省会,再转道去南州,可是盘算下来,时间并没有节约,因为筑城飞赣南每天只有一个航班,而且还是在一大早,陈康杰他们根本就来不及,所以选择直接开车过去。
此时南州实在没有什么像样的好酒店,最舒适的是市迎宾馆,环境优雅,可是因为和南州当地政府之间的关系还不明朗,陈康杰没有选择入住那里,而是住进了一家粤东人新开的一家名叫万福满大酒店的二星级宾馆,这在此时的南州,已经算是很好的了。
得知陈康杰亲自过来,谢又荣和叶堂森都亲自到市郊的公路口来迎接,居住的这家酒店也是他们安排的。
“说说你们了解的最新情况吧!”,刚办理完手续回到房间坐下来,陈康杰就直接进入主题,并且不太过于掩饰上位者的语气。
“目前为止,事情的原委还不太明朗,因为警方没有抓住任何人,而经过我们的工作人员描述,当日我们的公司冲进了大约一百多人手持武器的青年,说来也奇怪,他们冲进我们公司之后,以打砸为主,对于避让的工作人员并不动武,那十几名保安是在阻挡的过程中受的伤,伤情不算严重,休息一两个礼拜就能正常工作了”,叶堂森是最先赶回来的,而且这个公司他是最高负责人,所以最先的汇报是由他先开口。
“对这些勇于保护公司财产的员工,要给予奖励,而且是重奖”,陈康杰下了一个命令式的建议。
“是的,是的,我已经安排了,除了医药费由公司全部承担以外,等他们出院之后,公司会每人奖励一万元作为他们的鼓励和表彰”,叶堂森点头应允道。
陈康杰的语气生硬,然而叶堂森和谢又荣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可。
叶堂森是陈康杰面试之后推荐给欧阳震华的,而谢又荣是隐约知道陈康杰是整个公司背后大老板的,所以接受他的建议就变成了一种自然而然的事情。
“让我觉得很不放心的就是当地政府,我到达之后,第一时间要求拜会市委书记和市长,可是两位一把手都以种种借口拒绝了,只有一个副市长和我见了面,时间不长,语气也是躲躲闪闪的,根本就没有涉及多少实质性的内容,我又去了公安局,他们还是以事件还在调查为名搪塞”,谢又荣接着说了他的进展
“看来这里面的确有蹊跷,叶总,最近当地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没有?”,陈康杰向叶堂森问道。
“嗯。。。”,叶堂森思考了一下,“有,最近当地发生了好几起稀土企业之间的械斗,主要是一些民营的中小型企业,伤了不少人,听说其中一起还死了一个”。
“有这种事?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吗?”,陈康杰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消息。
“应该确有其事,在南州,已经不是什么秘密,至于是因为什么嘛,不用说也知道应该是利益之争,只不过具体的不清楚,公安局介入后也没什么结果”,叶堂森回答道。
“真他妈的乱弹琴,当地的市委书记市长是怎么干的?”,陈康杰一听说又是没有结果,马上就火了。
陈康杰这还是第一次在下属的面前爆粗口,对面的两人也没有想到一向温文尔雅的杰少,居然也会如此。他们都不知道这话怎么接,幸好陈康杰随即很快冷静下来,看来南州这里的水很深。
“你当初建议将总部暂时建在这里,有预料到这种情况吗?”,陈康杰问叶堂森。
“还真没有,我只知道这里乱采乱伐严重,没想到会到引发暴力冲突的地步”,叶堂森带些自责的低沉语气说道。
怎么说此前都只是个技术人员,对有些东西了解不深,是情有可原的,陈康杰并没有要责怪他的意思。
“公司高层里面,有当地人吗?”,陈康杰跳转话题。
“南州本地的没有,不敢用本地人进入高层,不过赣南省会明沧的到是有,公司的行政总监就是明沧的”,看来叶堂森也不是没有做一些防范措施。
“很好,我先睡会觉,下午叫他来,和他聊聊”。
陈康杰坐了那么久的车,虽然开的两部车,在商务车上他得以睡了,但是毕竟此时路况很不好,颠簸得厉害,很难睡得熟,不躺在床上睡一下,还是很难完全恢复正常的状态,况且,陈康杰需要点时间好好想想如何处理。
何况陈康杰不休息的话,他的保镖们也不能休息,只要陈康杰还在工作,他们就必须时时担负职责,只有陈康杰躺下了,他们才只需要留下一个人就行。
“好吧,你先休息,晚上一起吃饭,到时候再聊,我去医院看望一下受伤的员工”,叶堂森与谢又荣先后站起来。
“好的”,陈康杰揉了揉一些些泛红的双眼,点点头。
叶堂森与谢又荣离开之后,陈康杰打开水龙头冲了个澡,这才倒在床上美美的补充了一觉,睡了四个小时之后,陈康杰又变得神采飞扬。
只是陈康杰醒来了并没有出门,而是自己在房间内静坐,随便多给点时间让熊自强他们多休息一下。
陈康杰自己在寻思,以图找到一个解决问题的办法,陈康杰隐隐的感觉到有官方的推手在背后,否则不可能发生了械斗官方都没有一个明确的说法,何况这所涉及到的是庞大的中华未来冶金集团,要是没有官方的推手,早就很简单的解决了。
涉及官场就必须靠官场的力量来解决,只不过陈康杰还没有搞清楚来龙去脉的情况下,是不打算出手的,他得先了解情况,可是自己对这边人生地不熟,所以打算找个值得信任的当地人打探打探虚实。
初春的白天还是有些短暂,直到下午六点,天色已经麻麻黑了,咕咚咕咚叫的肚子才让陈康杰走出自己的思绪。
“辉哥,你一直没有睡吗?”,陈康杰拉开房门,看到庞辉独自一人在走廊上抽烟。
“杰少,你起来了啊,我睡了,才起来两个小时”,见陈康杰走出来,庞辉赶紧将烟蒂掐灭扔进旁边的痰盂烟灰缸内。
“其他人呢?”。
“都起来的,在酒店四周转悠呢,随便了解一下地形”,庞辉走到陈康杰的跟前,随口说道。
陈康杰知道,每到一个新的地方,熊自强总要分配并且亲自查探一下陌生环境,以免发生什么意外不至于手忙脚乱。虽然说那样的突发情况基本上没有发生过一次,但是熊自强还是不敢掉以轻心,次次都尽心尽力。
“叫他们一下,我们吃饭去,哦,对了,谢总和叶总他们来了吗?”,陈康杰肚子饿了就要吃,只是他也没有忘记上午吩咐的正事。
“已经来了,谢总也住在这个酒店,他们带了一个人来,正在谢总的房间里面聊着呢”,庞辉答道。
陈康杰知道那个带来的人应该就是叶堂森说的行政总监了,谢又荣与叶堂森庞辉都见过,但是对这个中华未来冶金集团的行政总监,庞辉他们包括陈康杰都没见过,所以只说带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