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七章 英雄的大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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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戈都诺夫少校所率领的生力军投入战斗,战局便呈现了一边倒的趋势,天亮以前,苏维埃大街的大部分地段和建筑物,都重新回到了我军的手中。引起我浓厚兴趣的那个军用物资仓库,也在战斗中被夺回了。

  阿赫罗梅耶夫作为我的参谋长,心里明白我之所以不余其力地派部队协助近卫第42团,配合友军收复失地只是一个幌子,其主要目的还是为了仓库里的军用物资。所以当我们的部队从敌人的手里夺取了仓库后,立即安排人手把里面的物资往卡车上搬。

  当二十几辆卡车都装满以后,阿赫罗梅耶夫还专门向我请示道:“报告师长,物资已装车完毕。接下来,我该让车队把物资运到什么地方去?”

  对于物资的存放点,我早就考虑好了,一团三团所驻扎的居民点里,有一个巨大的地下防御工事,那里存放物资应该是最合适的,所以便果断地命令阿赫罗梅耶夫:“让车队把物资都运到一团三团的驻地吧,那里是个最佳的存放的。”还特意向他强调说,“让戈都诺夫少校负责押运,反正他的部队也驻扎在那里。”

  半个小时后,我的师指挥部的角落里,就摆上了一堆戈都诺夫专门派人送来的部分物资。看到摆在面前的这些物资,我庆幸自己做出了正确的决定。原来仓库里不光有军大衣,还有大量的棉军服、成箱成箱的面包干和成听成听的美国牛肉罐头。

  棉军服和军大衣可以分配给战士们换装,而面包干和牛肉罐头,则可以改善师里的伙食。幸好由于近卫师不间断地反击。让德国人自顾不暇。没有时间将仓库里的这些物资转移。否则的话,这批不知那个部队留下的物资便全部便宜德国人了。

  我和基里洛夫正盯着面前的一大堆好东西傻笑时,桌上的电话响了。我拿起来刚一说话,便听到了罗季姆采夫咆哮的声音:“奥夏宁娜上校,你这个混蛋,知道你都干了些什么吗?”

  我一听是罗季姆采夫的声音,马上便猜到他是打来兴师问罪的,毕竟我把那么多的军用物资都运回了自己的防区。不过对于他的指责。我还是装着糊涂,一脸无辜地反问道:“将军同志,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

  罗季姆采夫重重地哼了一声,接着质问我:“我得到情报,你师的官兵在夺取了面粉厂附近的那个军用物资仓库后,就将大量的物资装车,并运往了你师的防区。我来问你,这是不是事实?”

  “是的,将军同志。请您听我解释,由于我的师是新组建的。所以各方面的物资都很不完毕,比如说现在天冷了。我们的战士大多数还穿着单衣……”

  罗季姆采夫没等我说完,便不客气地打断了我:“我不管这些,既然那个军用物资仓库在我师的防区内,那么里面的所有物资,你都无权动用。我命令你,立即派人将那批物资全部送回仓库去。”

  听到他这个霸道的命令后,我顿时无名火气,本来我还想向他好好解释一番的,没想到他居然不由分说就让我把东西都给他送回去。把吃进嘴里的肉再吐出来,从来就不是我的风格,我心里清楚地知道,以**师现在的兵力,要想挡住德军新一轮的进攻,是根本不可能的,那么这批物资送回去以后的命运,就是再度落在德国人的手里,与其那样,还不如留在我的手里,更能发挥作用。想到这些,我也语气强硬地反驳他:“对不起,将军同志,您的这个命令我不能执行。虽然目前德军被我们击退了,但以他们的实力,苏维埃大街随时有可能被他们再度夺回去,所以目前把物资送回去的话,等于就是送给了德国人。对不起,我不能执行您的命令。”

  “上校同志,我提醒你一句,上级的命令是不允许被讨论的。”为了让我就范,罗季姆采夫还试图用他的身份来压制我。“虽然我们两人都是师长,但我是少将,而你只是一名上校,还有,请你别忘了斯大林格勒北面的部队目前都归我指挥。”

  “对不起,将军同志。”我不卑不亢地回答说:“虽然根据条例,上级指挥员的命令是不允许被讨论的。但为了确保战斗的胜利,我从来只执行那些正确的命令。假如您有什么不满意的话,可以向崔可夫司令员报告。”说完,我毫不客气地把话筒重重地砸在了底座上,把旁边的基里洛夫吓了一跳。

  基里洛夫听到了我和罗季姆采夫的对话,有点担忧地说道:“奥夏宁娜同志,您怎么能对罗季姆采夫将军说那样的话?您知不知道,这是以下犯上,会受到惩罚的。”说着他的手便向电话伸去,同时还自言自语地说,“不行,我要马上给司令员和军事委员打个电话,把这件事情向他解释一下。”

  我阻止了他打电话的举动,说道:“政委同志,暂时别打。我想司令员和军事委员就算知道了这件事,也不会把我撤职查办。只要我们的部队能尽快换上冬装,我就算受点委屈又算得了什么?”

  虽然我的话说得冠冕堂皇,但心里却一直怒火中烧,心想我们都是师长,你凭啥来对我指手划脚?如果你真的有本事,为啥到卫国战争后期的那些战役里,连你的名字都没听到过,可见你的指挥水平也有限。想到这里,我走到了报话机旁,低头吩咐拉祖梅耶娃:“中尉,立即和参谋长联系,我有重要的命令要向他下达。”

  不明所以的基里洛夫跑过来,一头雾水地问道:“奥夏宁娜同志,您这又是打算做什么?”

  “还能干什么?”我头也不回地说:“命令阿赫罗梅耶夫立即给部队换装,我可不想让自己的部下在这么冷的天气里被冻病。”听我这么说。基里洛夫便没有再继续问下去。而是静静地站在我的身边保持着沉默。

  和阿赫罗梅耶夫一联络上。我马上问他:“参谋长,仓库里还有多少物资?”

  “大概还有三分之二。除了冬装、面包片、牛肉罐头外,还有一些武器弹药。”

  “听着,参谋长同志。等戈都诺夫少校的车队返回时,再装一次车。剩下的物资,就不用再拉回来了,就交给你来处理。”

  “我该怎么处理呢?”不明所以的阿赫罗梅耶夫问道。

  “让目前在苏维埃大街上的指战员们分批进入仓库,去换上冬装。并补充弹药和食物。假如还有多余的,就送给近卫第42团的弟兄们。”

  “明白了,我马上安排人去布置。”

  基里洛夫等我和阿赫罗梅耶夫的通话结束后,微微点点头说:“奥夏宁娜同志,您的这种处理方式还是比较恰当的。留下一部分物资交给近卫第42团,这样罗季姆采夫将军真的到司令员的面前去告你的状,我们也能找到为自己辩解的理由。”

  上午十点左右,崔可夫在没有事先打招呼的情况下,带着四五名警卫员大摇大摆地走进了我的师指挥部。他在心安理得地接受了我们的敬礼后,一屁股坐在桌边。抬头问我:“奥夏宁娜同志,我听罗季姆采夫将军说。你在未得到他允许的情况下,擅自搬空了面粉厂旁边的军用物资仓库,有这回事吗?”

  “是的,司令员同志。是我命令人搬运了仓库里的物资,并运回了我师的防区。不过我并没有把所有的物资都搬回来,还给近卫第42团留下了一部分。”

  “胡闹,你这简直是瞎胡闹!”崔可夫用手一拍桌子站起来,用手指着我骂道:“你没有得到罗季姆采夫将军的许可,就擅自搬运物资,这点,我可以不怪罪你。可是为什么你在接到罗季姆采夫同志的电话后,还一意孤行,不肯将物资给他送回去。”

  “司令员同志,这事不关师长的事,是我的主意。”基里洛夫也许是出于保护我的缘故,主动把事情往自己的身上揽,毕竟他和崔可夫的级别相当,有些话说起来不属于以下犯上:“您也知道,**师是新组建不久的部队,各种物资都很匮乏。特别是现在天气越来越冷,可绝大多数的战士还穿着夏天的单衣,之所以把这批物资拉回来,就是打算给战士们换装。”

  崔可夫听后,走到堆放物资的地方,抬脚踢了踢堆在地上的冬装,又扭头看了看指挥部里的所有人。当他的目光从指挥部成员单薄的军装上扫过以后,语气骤然变得友善:“地上这些东西,就是你们拉回来的军用物资?”

  “是的,司令员同志。”听到崔可夫提问,我连忙上前一步,恭谨地向他报告:“我打算等物资全部运回来后,就给所有的部队换冬装,我可不想我的战士在即将到来的冬季里,因为没有过冬的装备而被冻伤,导致出现大量的非战斗减员。”

  崔可夫重新回到桌边坐下,仰起头问我:“据我所知,**师现在只有三千多人,而仓库里存放的军大衣,却足足有八千件,这多出来的军大衣,你为什么不交给近卫第13师呢?”

  “是这样的,司令员同志。”我觉得在崔可夫的面前,没有必要对他隐瞒自己的真实想法,便实话实说:“目前近卫第13师的兵力严重不足,特别是坚守在苏维埃大街和列宁大街地段的部队,人数更是少得可怜。假如我真的听从罗季姆采夫将军的命令,将这些物资重新送回仓库的话,在下一次的战斗结束后,仓库里的物资将完全有可能落入敌人的手中。”

  我说完这话以后,连忙停止身体屏住呼吸,等待着承受崔可夫的雷霆之怒,因为我做出的这种物资会落入敌手的话,在这种特定的环境里,是非常犯忌的。但事情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差,崔可夫听完我的话后,没有马上大发雷霆。而是低头沉思起来。

  过了好一阵。他才抬起头。望着我和基里洛夫,不紧不慢地说道:“奥夏宁娜同志、基里洛夫同志,你们的顾虑也许是对的。目前近卫第13师的兵力是少了点,对抗占据着兵力优势的德国侵略者,确实有点力不从心,但不等于说他们指战员不勇敢,部队的战斗力不行。

  你们知道吗?在昨天白天的战斗中,德军的坦克向据守在车站附近的罗季姆采夫师的一个步兵连发起攻击。虽然该连只剩下了二十几名战士。但他们在团支部书记雅科夫的指挥下,依旧顽强地同敌人战斗着。看着敌人坦克朝自己的阵地冲过来,雅科夫同志抓起两颗反坦克手雷,从沙袋工事后站起来,挺直身体冲自己的战友们喊道:‘同志们!坚决守住我们的阵地,绝不后退一步!’喊完,他猛地一扬手,将一枚手雷扔到领头的坦克底下。看着敌人的坦克燃烧起来后,雅科夫正打算扔出第二颗手雷时,敌人的子弹击中了他。雅科夫虽然牺牲了。但他的模范行为激励着战士们,他们呐喊着从工事里冲出来。用手雷击退了敌人的进攻。

  战斗结束后,战士们在雅科夫的遗物里找到他写的一首诗。也许是在战斗开始前写的,诗没有写完,这位团员为自己的写的真诚而朴实无华的诗句所加的标题是:

  我是党的儿子,祖国是我的母亲,

  敬爱的列宁就是我的慈父。

  战斗中,我决不后退,

  让朋友和敌人都知道……”

  听完崔可夫的讲述,基里洛夫接口道:“我们会永远记住这些为了保卫祖国,而光荣牺牲的烈士们。等战争结束后,我们会在他们牺牲的地方建立纪念碑,让我们的后代永远记住,他们的幸福生活,是由无数的革命先烈的流血牺牲所换来的。”

  虽然基里洛夫说话时,我保持着沉默,但他的话却让我想起了在后世的胜利广场上,年轻人向那些挂满军装的老人们进献鲜花时,所说的那句耳熟能详的话:“谢谢您,感谢您给我们带来的幸福生活!”

  崔可夫和基里洛夫又说了几句话以后,抬手看了看表,接着把目光投向了我,用征询的口吻问我:“奥夏宁娜同志,我要到罗季姆采夫将军的指挥部去,你愿意和我一起去吗?”

  “司令员同志,我服从您的命令。”既然崔可夫愿意在我和罗季姆采夫的中间做和事佬,我也就顺水推舟地答应了下来。

  “对了,崔可夫同志。”基里洛夫忽然问道:“不知道罗季姆采夫将军现在什么地方,你们就这样赶过去,能找到他人吗?”

  “没问题,”崔可夫自信地说道:“我刚刚和他通过电话,他的部下说他带着几名战士到‘一月九日’广场附近的一栋楼房检查防务去了。”

  “‘一月九日’广场?”基里洛夫把这个地名重复了一遍,从他紧皱的眉头来看,似乎有什么事情想问崔可夫。

  不过崔可夫没等他开口,便抢先说道:“基里洛夫同志,您对‘一月九日’广场,应该不陌生吧,这可是为了纪念‘血腥星期日’而修建的大型广场。”

  “血腥星期日,”崔可夫说出来的内容,让我听得是一头雾水,于是我虚心地向他请教:“司令员同志,这是个什么样的纪念日啊?”

  听到我这个突兀的问题,崔可夫用奇怪的目光瞅了我一眼后,反问道:“奥夏宁娜同志,难道你读书时,没有学过这段历史吗?”

  崔可夫的话一说完,我顿时羞得满脸通红。说实话,我还真不知道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历史事件,如果是真的丽达,没准还能说出个子丑寅卯来。基里洛夫见我面红耳赤羞愧难当,连忙为我解围说:“司令员同志,您说的这段历史,要大学里才能学到,而我们的师长同志,只读了十年级就毕业了,不知道也不奇怪啊。”

  见基里洛夫给我搬了个台阶来,我连忙就坡下驴,附和道:“对,对,就是政委说的那样,我读书时,还没有机会学到那段历史。司令员同志,既然这个历史事件是您提起的,就给我讲解一下吧,免得将来有人说您的部下都是不学无术的。”

  我这么一说,把崔可夫和基里洛夫都逗乐了,崔可夫见推脱不了,只好无奈地说:“好吧,既然奥夏宁娜同志想知道这段历史,我就讲一讲。

  1905年1月22日,在乔治.加邦神甫的领导下,三万多名俄国工人聚集在圣彼得堡冬宫广场上,向沙皇尼古拉二世呈递一份有关改革社会与政治制度的请愿书。他们首先要求选举民意代表,其次要求农业改革、减轻农民沉重的负担,以及实行宗教自由等。

  沙皇政府刚开始静待观变,未采取任何行动。但不知谁先开了一枪,导致场面出现了混乱,于是官方乃下令展开血腥镇压。军队以武力驱散工人,造成一千多人死亡。这一天被称为“圣彼得堡血腥的星期日”。俄国的工人对沙皇作出改革的希望从此彻底幻灭,接下来大大小小的罢工、集会以及暗杀行动在全俄罗斯层出不穷,严重地动摇了沙皇政府的根基。”

  听完崔可夫的讲述,我脑子里又多了许多问题,为什么是1月22日,而不是1月9日这样的问题。不过怕再被崔可夫调侃,我也就不好意思再问出口。

  崔可夫又抬手看了看表,随后站起身来,对我说:“好了,奥夏宁娜同志,时间不早了,我们还要尽快赶到罗季姆采夫那里去呢。”

  我答应一声,又向基里洛夫交代了几句师里的工作,才带着两名警卫员,跟在崔可夫的后面离开了指挥部。

  我走出指挥部,看到崔可夫正站在门边,看着旁边的一个大坑发呆,那里是原来的指挥所。我明白他为什么在这里驻足,连忙走过去,站在他的身边低声地说道:“司令员同志,敌人这段时间对马马耶夫岗进行炮击的同时,还派出飞机进行不间断地轰炸。您原来这个指挥所,就是被一枚炸弹直接命中后,才变成现在的这个样子。”

  “当时有人在里面吗?”崔可夫问道。

  我摇摇头,回答说:“报告司令员,没有人员伤亡。自打师指挥部修好后,原来设在这里的电讯室搬了进去。”

  “那就好!”崔可夫长嘘一口气,接着一摆头说:“走吧,我们出发。”

  由于敌机的长期轰炸,指挥部外面布满了大小不一的焦黑的弹坑。原来摆在指挥部外面的那架飞机的残骸,早就不知道啥时候被德军的炸弹炸到瓜哇国去了。

  来到山脚下,我看到停着两辆吉普车,崔可夫和他的几名警卫员上前面那辆车,他在上车前,还用手指了指后面,对我说:“奥夏宁娜同志,你和你的警卫员就上后面那辆吧。”

  看到前面的崔可夫座车出发,我们的车也紧跟上去。

  驾驶我们这辆车的司机开车非常谨慎,每次经过弹坑时,他都会适当地放慢车速。看到崔可夫的吉普车离我们越来越远,我不禁着急地问司机:“司机同志,你看司令员的车都快没影了,要是跟丢了,你知道把我们送到什么地方去吗?”

  司机听到我的问题,不慌不忙地回答说:“来的时候,司令员就说过,要到‘一月九日’广场那里去,好像说近卫第13师的罗季姆采夫师长就在那里。上校同志,请您放心,我一定会把你们平安地送到目的地的。”

  虽然司机说得十分有把握,但我却不敢掉以轻心,扭头吩咐后面的警卫员做好战斗准备,以防止突然冒出来的德军的散兵游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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