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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奥列格的团指挥所里,趁着格拉姆斯和民兵营长他们还没过来,我扭头问奥列格:“中校同志,你这里的电话,能和集团军司令部直接通话吗?”我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司令部前期曾设在这个区域,除了有诸多的掩蔽部、避弹壕等工事外,通讯联络系统也都是现成的,比马马耶夫岗的通讯状况好多了。
“有的,师长同志。”奥列格引导我来到墙边,指着桌上的一部电话机对我说:“这部电话就可以和司令部通话。”
听筒里传出了一个陌生而冷漠的声音:“喂,这里是集团军司令部,您是哪里?”
我深怕对方挂断电话,连忙表明自己的身份:“我是**师师长奥夏宁娜上校,有重要的事情要立即向司令员报告。”
听我表明了身份,对方的语气变得热情起来,主动向我说明情况:“您好,奥夏宁娜上校。司令员和军事委员现在不在,我让参谋长同志来接电话,好吗?”
虽然崔可夫他们不在指挥部里,但把我的打算告诉克雷洛夫也是一样的,于是我礼貌地对通讯兵说:“好的,战士同志,请您将电话交给参谋长同志。”
片刻之后,听筒里传出了克雷洛夫低沉沙哑的声音:“奥夏宁娜上校,我是克雷洛夫,你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有什么事情吗?”
虽然作为一师之长,我完全可以决定自己的部队在战斗中,采取何种战术和敌人进行周旋。但这次我即将采用的城市游击战,与上级所规定的那种寸土必争的战术相冲突,假如不事先和集团军领导通气并取得他们同意,就擅自采用这种战法的话。就算我取得了巨大的战果,还是有受到惩处的危险,所以才会迫不及待地给司令部打电话汇报。
我没有直接回答克雷洛夫的问题。而是试探地问:“参谋长同志,司令员和军事委员。都不在吗?”我这样问,是想通过他了解崔可夫他们的去向。
果不其然,他毫无戒备地对我说:“在半个小时前,近卫第35师忽然和我们失去了联系,司令员和军事委员带着警卫员赶往该师去了。”停顿了片刻,他又追问道:“奥夏宁娜同志,你打电话到司令部来,有什么事情吗?”
“是这样的。参谋长同志。”反正我的新作战计划要上报,崔可夫不在,报给参谋长克雷洛夫也一样,“我打算派五团进入城内,和德军进行巷战?”
“什么,你想和德国人打巷战?”克雷洛夫听后大吃一惊:“怎么个打法?”
“我打算让进入城市的五团化整为零,以班排为单位,凭借我们对地形的熟悉,在坚固的建筑物里、主要街道、制高点等地方,对攻入城内的德军进行袭击。采用这种战术。我们的部队可以和德军绞杀在一起,这样一来,敌我彼此混杂、犬牙交错。德军就会投鼠忌器,他们所倚仗的飞机大炮方面的优势,就会因此丧失。他们不得不和我们短兵相接、贴身肉搏。”
克雷洛夫等我说完后,沉默了片刻,担忧地说道:“奥夏宁娜上校,你有没有想过,虽然敌人得不到飞机大炮的支援,但是你们同样也得不到我方炮兵的支援。你们只能凭自身的力量,和敌人进行这种危险性大的战斗。说实话。我个人是不同意你采用这种战法的,要知道德军的单兵素质比我们高。而且在兵力上,他们也占据着绝对的优势。”
听克雷洛夫这么一说。我不禁为如何打消他的顾虑而犯起愁来。正左右为难之际,却无意中看到格拉姆斯、格瑞特卡、贝克曼他们三人走进了指挥所,顿时灵机一动,连忙对克雷洛夫说:“参谋长同志,除了小部队在城里打游击以外,我们还训练了一批狙击手,可以在城里的制高点,利用他们的特长,狙杀那些敌人的指挥官,让他们的指挥系统陷入混乱。”
我的这个理由让克雷洛夫也动了心,他语调激动地反问道:“狙击手,你们师里居然有狙击手?”也许是觉得自己有些失态,他很快就用平常的语调继续说,“如果在城里打游击的小部队,能得到狙击手的配合,那么我就同意让你试试。”
结束和克雷洛夫的通话后,我让维洛尔叫的人都到齐了,作为主人的奥列格连忙招呼大家就坐。
等坐下后,我才发现参加会议的指挥员分成了泾渭分明的两派。民兵营长特鲁申大尉、连长伊格拉托夫上尉两人坐在我和基里洛夫的左侧,冲着坐对面的格拉姆斯他们三人怒目横视,看来他们显然还把这些加入我们的前德国兵,依旧当成自己的死敌。我甚至还在猜想,假如我没有在场的话,双方会不会打起来。
坐在我对面维洛尔见开会的人都齐全了,轻轻地咳嗽一声后提醒我:“师长同志,开会的指挥员都到齐了,请您做指示吧。”
我站起身来,目光从在场的指挥员身上扫过,发现原本敌视的双方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我的身上,这才不紧不慢地说道:“同志们,我想你们也许早就知道了,目前的形势对我军非常不利。集团军司令部所组织的反击,失败了,目前敌人已经从几个方向冲进了城市,正在中央火车站和几个重要的区域内,和我军进行着艰苦的拉锯战。”
没等我说完,奥列格就迫不及待地问道:“师长同志,我们团的任务是什么?”见我冲他投去了责备的目光,连忙解释说,“前两天我发现有敌人从我们的防区前经过,便率领一个营的兵力,在四团坦克营的配合下,从敌人的后方出击,狠狠地教训过他们。”
“中校同志,”基里洛夫站起身来,笑着对他说:“由于你们果断的出击。及时地把握住了战机,给德国人予重创,集团军司令部专门就这事。对你们提出了嘉奖。我希望你们团在接下来的战斗中,能再接再厉。继续发扬你们顽强的战斗精神,和法西斯匪徒进行坚决的斗争,为祖国为人民再立新功……”
司令部给五团予以了嘉奖,这件事情我怎么不知道?不过现在不是问这些话的时候,所以我识趣地保持着沉默,等基里洛夫说完后,我接着说:“我和政委今天到这里,是为了给五团布置新的战斗任务。奥列格中校、维洛尔政委。”
两人听到我叫他们的命令。连忙站起身来,等待着我的命令。
“你们立即把一营抽出来,化整为零后进入城市,和冲进城里的德军展开城市游击战。”
“巷战?!”听到我的命令,不光站着的两个人愣住了,就连还坐着的人也愣住了。对于他们这些打惯了正规战的指挥员来说,觉得这道命令简直有点不可思议。但由于军队里的等级森严,虽然他俩充满了疑虑,但也不敢开口询问,只能老老实实地答应:“是!”
等两人坐下后。我又扭头吩咐特鲁申:“特鲁申大尉,我想从您的民兵营里抽调一部分熟悉地形的战士,为一营的指战员充当向导。利用他们对地形的熟悉,在城市和德军展开周旋,并在不断的运动中,将他们一点点地消耗掉。”
“请上校同志放心,”特鲁申大尉站起来,面色坚毅地向我表着决心,“我一定抽调那些最熟悉城市地形的战士,去为一营的指战员充当向导。城市的北面是工厂区,在这里我们的部队有很大的回旋空间。”
“要想在城市巷战中取胜。仅有现在的这些小分队是不够的。”说到这里,我又扭头问格拉姆斯:“格拉姆斯上尉。您训练的狙击手怎样了?”
格拉姆斯和格瑞特卡一起站起身来,一个说话一个翻译:“报告师长。到目前为止,我们已经训练一百名狙击手,完全可以投入实战。”
听到格拉姆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居然训练出了这么多的狙击手,我都不禁被震住了。好一会儿,我才试探地问:“这一百名狙击手的水平如何?”
格拉姆斯脸上露出了羞愧的表情,他不好意思地解释说:“师长同志,由于时间太短,要想让普通的战士都达到狙击手的标准,是很困难的。这一百名狙击手的整体射击水平,只是比其它连队略高而已。”他说到这里,看到我的脸上露出了失望的表情,连忙补充说,“不过其中有七名战士,达到了真正的狙击手标准。他们在不用瞄准镜的情况下,有70%的几率可以击中三百米开外的目标。”
听到合格的狙击手只有七个人,不免有点失望,但我还是在心里安慰自己:七个就七个,聊胜于无嘛,万一这里面出了一个像瓦西里那样的狙击手精英,也能取得不小的战果。想到这里,我便直截了当地对格拉姆斯说:“上尉,您去抽调二十名狙击手,参与五团的巷战。记住,那七名合格的狙击手,一定要在名单里。”
等我下完命令后,奥列格有点不放心地问道:“师长同志,我们和德国人打巷战,能占到便宜吗?”
我没有肯定地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自顾自地说道:“狭窄的街道、复杂的环境、看不见的敌人、杀人于无形的枪火,会变成城里那些德国兵们的噩梦。”说完,我抬手看看表,见时间已经不早了,便直接下令:“好了,如果没有什么问题的话,都回去做准备吧。我希望在一个小时后,就能看到部队进入城内。”
参加会议的指挥员陆续离开后,指挥所里就只剩下我、基里洛夫和奥列格三个人。奥列格小心翼翼地问:“师长、政委,你们是留在指挥部里还是现在离开?”
基里洛夫冲墙边的电话努努嘴,说道:“奥列格中校,我和师长就留在这里。反正这里的电话也能和师指挥部直接联系,这样的话,我们在这里就可以指挥战斗。”
前往城内打游击的部队出发后,,我连忙给师指挥部打电话,问阿赫罗梅耶夫:“参谋长同志。你那里的情况怎么样?”
“报告师长,据观察哨报告:一团和友军的阵地,正在遭受德军的炮击。看来他们今天是打算大举进攻了。”
“嗯,我明白了。参谋长同志。有什么情况,随时向我和政委报告,我们今天会一直待在五团的指挥所里。”
德军的炮击结束后,他们的步兵在坦克的掩护下,。
在得知这个情报后,基里洛夫好奇地问我:“师长同志,您说说看,德军究竟想搞什么名堂?昨天友军的高地打得热火朝天。而我们这边却风平浪静。今天居然又同时向两个高地发起进攻,他们究竟想做什么?”
“敌人的目的很明确,”我轻描淡写地说道:“就是为了夺取我们的这两个高地,打开通往城市的道路,并控制住伏尔加河的水上运输线,将我们困死在城里。”
“我们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说的对,政委同志。我相信一团的指战员会坚决地打退他们的进攻。”
“守住一团的阵地,我从来不怀疑这一点,可是友军的阵地呢?”基里洛夫狐疑地说道:“昨天那场残酷的战斗,您也看到了。您认为新来的步兵第92旅。能守住高地和后面的苏维埃大街吗?”
我奇怪地望了基里洛夫一眼,心里暗自埋怨他是杞人忧天,但嘴上还是可能地说:“应该能守住吧。要知道他们可是整整一个旅。而且绝对多数的指战员还是训练有素的波罗的海水兵,起码能顶陆军的两个师。”
“希望如此吧。”基里洛夫说完这句话,还重重地叹了口气。
进入城市的部队,到中午的时候,陆续就通过随时携带的步话机,将他们所取得的战果源源不断地报了回来。虽然各个小分队所取得战果都不大,只打死十几到三十几不等的德国兵,但把所有的数据汇总后,这个数据也不小。
奥列格将汇总的情报递给我和基里洛夫时。还兴奋不已地说道:“师长、政委,我还从来不知道仗可以这么大。虽然每支小分队消灭的敌人不多,但我们有二十支小分队。把所有的战果加起来,居然消灭了德军一个半连的兵力。”
“中校同志,”虽然基里洛夫脸上都乐开了花,但还是特意叮嘱奥列格:“告诉战士们,他们都是好样的,我和师长还在这里等着他们取得更大的战果。”
虽然部队的战果不错,但我还没有被胜利冲昏头脑,等政委说完,我又补充了一句:“还有,告诉战士们,要懂得保存自己消灭敌人,不要做无谓的牺牲。”
五团取得了不错的战果,让我放下心来。接着我又打电话给阿赫罗梅耶夫,向他询问遭受德军进攻的一团阵地的情况如何。
阿赫罗梅耶夫在电话里大声地说道:“报告师长,在半个小时前,德军的部队曾经冲进了一团在山腰上的阵地,但很快被我们的反击打了下去。”
“友军的高地怎么样了?”
听到我的这个问题,阿赫罗梅耶夫沉默了下去。听不到他的回答,我有些急了,一叠声地问:“喂,喂,参谋长同志,你还在吗?能听到我说话吗?说话啊,说话。”
阿赫罗梅耶夫叹了口气,回答说:“师长同志,友军高地的情况很不好。据观察哨的报告,敌人已经两度冲到了山坡顶上,和坚守阵地的第92旅展开了白刃战。而且还有一支德军的装甲部队从西侧绕过了高地,冲进了苏维埃大街,和坚守在里面的守军展开了激战。”
我刚放下电话,在一旁的基里洛夫就神情紧张地问我:“奥夏宁娜同志,怎么了??”
我本能地点点头,忽然觉得这样容易让基里洛夫误会,又连忙摇了摇头,对他说:“,两度攻到了山坡顶上的阵地,不过在我们的指战员的顽强反击下,他们的进攻被击退了。不过有一支狡猾的德军装甲部队,从西侧绕过了高地,冲进了高地后方的苏维埃大街,和守军展开了激战。”
随着城内小分队的战报不断传来,,只顾不断地在地图上查看小分队进行战斗的区域,和统计他们所取得的战果。
傍晚时分,墙边的电话忽然响了。离电话最近的维洛尔抬手拿起了电话,听了一会儿,捂住话筒向我递了过来,同时低声地说道:“师长同志,您的电话。”
我边朝她走过去边问道:“是阿赫罗梅耶夫参谋长的电话吗?”我凭自己的直觉认为这个电话,和第92旅应该有关系。
没想到维洛尔摇摇头,低声地对我说:“是集团军司令员同志的电话。”
我连忙一个箭步冲过去,从维洛尔的手里接过了电话。想到上午汇报城市游击战的设想时,他没在,便主观地推断他一定是来了解我所采取的新战术实施得怎么样了,所以一听到听筒里传来他的声音,我便抢先地汇报道:“报告司令员同志,**师师长奥夏宁娜向您报告。我上午派了一个营的兵力,进入城市和德军打游击战,到目前为止,已经取得了不小的战果。根据城内各小分队所上报的战果来看,我们消灭了……”
“行了,别给我说什么城市游击战。”崔可夫一声断喝,打断了我后面的话,他气呼呼地说道:“我现在和步兵第92旅已经失去了联系。在通讯中断前,该旅的旅长塔纳索洛夫上校向我报告,,并冲进了高地后面的苏维埃大街。”
崔可夫的话把我吓了一跳,阿赫罗梅耶夫向我报告时,还说守军守住了高地,而且还和冲到苏维埃大街的敌人展开了激战。这才几个小时啊,高地居然就失守了?见崔可夫正在气头上,我也不敢说什么惹他生气的话,只能小心地问:“司令员同志,我能做什么?”
“立即带人去增援他们,把阵地夺回来。”崔可夫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出什么事情了?”基里洛夫见我脸色不好看,关切地问道。
我顾不得和他说话,就冲着奥列格问:“奥列格中校,你们团有反坦克装备吗?”我问完后,才发现自己也是病急乱投医,居然问错人了,这话应该是问炮兵营长莫罗佐夫才对。
没想到奥列格居然回答我说:“反坦克炮倒没有,不过有一个反坦克枪连。”
“太好了,”听他这么说,我顿时喜出望外,连忙吩咐他:“快把反坦克连召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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