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12月17日。
璟和苑，111号楼，红酒展示区。
原本的品酒台，现在是顾晹的专属喂鱼桌。
距离郑姊妍当面向沈蕙心宣战已经过去了六天，这六天，郑姊妍杳无音讯，在忙什么不得而知。
顾晹闲得屁股疼，整天坐在这摸鱼，感觉人生已经失去了意义。
“嘴上说得好听，整整六天，连个电话都不打一个，还学人家说什么是认真的。”
顾晹又抓了一把鱼食丢进鱼缸，吐槽郑姊妍不当人，哪有这么追人的，被拒绝一次就自暴自弃了？
他看了一眼手机上六天前的聊天记录。
「12月11日11:23」
「郑姊妍：顾晹，你这个叛徒，怎么回事」
「顾晹：生平第一次谈恋爱，慎重一点很正常啊」
「郑姊妍：少骗人，你会没谈过恋爱？」
「顾晹：我看上去很有经验的样子吗？」
「郑姊妍：糊弄糊弄沈蕙心那样的得了，跟我这装什么装」
「顾晹：事到如今我也不装什么正人君子了，说吧，接下来你有什么计划？」
「郑姊妍：计划就是……保密。干嘛？想偷听啊」
「顾晹：悠着点，沈蕙心没那么好忽悠」
「郑姊妍：乖乖等着，瞧好吧您嘞」
然后他就等了整整六天，一点动静都没有，连电话都没有一个。
“天空中飞满了纸飞机——不明白……”
想什么来什么，手机铃声响起，通知栏跳出来一则来电通知，显示的联系人却不是郑姊妍，而是李云姿。
“顾晹，你上次给我拍的那幅画，还挺好看的，我越看越喜欢。”
“是吧？我也觉得不错。”
那天画展过后，两人手机上聊过几次。私下里没有见过面，他出行受限，李云姿没有时间，她这两天应该在外地公干。
电话里面，李云姿说的是他这几天没事做，画的速写。
画的内容是他那天在展馆看到沈蕙心和李云姿一起看画的背影，当时他印象深刻，后来便索性根据记忆画了出来。
要说与实际有什么不同，他将沈蕙心的背影换成了他自己，这样一来画面中就变成了一男一女肩并肩。
沈蕙心看到他在画画，问他画的是谁，他神秘一笑，说是金童玉女。
他英俊潇洒，云姿风韵优雅，两人天造地设、金童玉女，嗯，没毛病。
沈蕙心听到他的回答，低头看书，一个人搁那里傻乐，也不知道在高兴些什么。
“你最近怎么样？”
电话对面，李云姿关心起他现在的遭遇，这是她得知他给沈蕙心当助理以来，第一次问起他的近况。
“还行啊，就挺好的呀。”
顾晹望了望沙发上看书傻笑的沈蕙心，现在他确实过得还行，轻松无聊，还有零花钱，也不用看老板/领导脸色。
唯一不爽的是，他去哪儿都得跟沈蕙心请示，而且多半最后就变成了跟沈蕙心一起。
“我在外地看展，回去后我去找你吧。”李云姿发出邀请。
具体是一起看儿时照片还是回母校，她没有说。去哪儿没那么重要，重要的是和谁一起。
顾晹刚要答应，手机被人一把夺了过去。
“顾晹，你在干嘛。工作期间谁允许你打电话的？”
沈蕙心抢过手机看了一眼通话界面，蛮横不讲理地直接挂断了电话。
“你疯了，还债协议里也没要求不能打电话啊。”
顾晹真要生气了，他还从来没有主动挂过女生的电话，沈蕙心这哪里是挂他的电话，分明是打他的脸。
沈蕙心满不在乎道：“那我就把协议改了，哼！”
“沈蕙心！”顾晹怒声道，“你适可而止吧你，你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欠啊？”
沈蕙心背着双手有恃无恐：“怎么样，你打我呀？”
她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仿佛知道顾晹的底线在哪里，故意在挑战他的耐心。
嘿，这小妮儿蹬鼻子上脸了还？
顾晹恐吓道：“逼急了就打你。”
“你！”沈蕙心放下胳膊，“你敢？”
她咬紧嘴唇，嘴上这么说，眼中的挑衅明显少了许多。
“小时候又不是没打过你。”顾晹伸出手，语气严肃，“把手机给我。”
沈蕙心不满地瞪了他一眼，最终还是把手机还给了他。
顾晹接过手机，快速给李云姿发了一条信息。
「顾晹：抱歉，刚才有些意外，晚点联系你。」
「李云姿：好。」
「李云姿：土拨鼠微笑/表情包」
发完信息，顾晹把手机放回口袋，转头看向沈蕙心一言不发。
沈蕙心就是他的克星一样，从小到大，无论他怎么努力，哪怕远逃三千里，都摆脱不了她。
“你这么凶。”沈蕙心嘟囔着，观察起顾晹的表情，“你真生气了？”
“叮——！”
沈蕙心既然服软，顾晹也懒得再跟她计较，点开了眼角下沿闪动的红光。
“新任务！
“可选任务：调教大师（沈蕙心似乎觉醒了某种特殊癖好，此风不可长）。
“要求：拒绝奖励，从我做起（至少10次，连续不可中断，否则任务终止）。
“时间：30日内完成。
“当前任务进度：0/10。
“任务奖励：神之一手（大湿的技法，值得拥有）。
“备注：可选任务宿主可以拒绝完成。”
无力吐槽越来越跑偏的任务画风，顾晹默默关闭掉系统界面。
他看着面前作楚楚可怜状的沈蕙心，皱眉道：“我记得你小时候就欺软怕硬，怎么现在还这毛病？”
“还不是你小的时候欺负我，给我留下心理阴影了。”
沈蕙心的身子前后摆动，听起来不像是装的。
顾晹头皮发麻，不会吧？这丫头真染上这种癖好了？
阿弥陀佛，三清在上，可千万别听这小妮子片面之词，这事儿跟他一毛钱关系都没有啊……
顶多，他算催化剂。
“嗯……那你说吧，你怎么样才能不生气。”沈蕙心上眨巴着大眼睛，视线到处飘，似乎在思考，“要不，你打我一顿？”
顾晹的异性好友虽多，类似的小情趣也不是没玩过，可正儿八经的抖……还是第一次见。
坏了，没想到啊，变态竟在我身边。
“我干嘛要打你啊。”
他拒绝掉沈蕙心的请求后，清楚地看到，沈蕙心略微低下头，失落的表情丝毫不加掩饰。
不是，沈蕙心，干嘛啊，你来真的啊？
“你以后别太过分就行。”
顾晹虽然心有余悸，终究于心不忍，近二十年的情谊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舍弃的。
沈蕙心抬起头，吸了吸鼻子：“那，刚才的事怎么算？”
“求着要惩罚？”
作为门外汉，顾晹今天算是大开眼界了。
沈蕙心点点头，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他看，搞得顾晹心里有点方。
完喽，这丫头彻底坏掉了。
“那这样，今天你给我放天假。”
他想了一个不算惩罚的主意，以示小戒。
“放假？”要素察觉，沈蕙心眉头皱起，“你要干嘛去啊？”
顾晹其实没想好。
原本的想法是去找李云姿履行约定，不过她现在人在外地，日程安排不得不往后稍稍。
至于郑姊妍，这家伙放他鸽子，而且说好的她“追求”他，作为一名男性，他得保持矜持。
去哪儿好呢？
“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