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f“姓名?”
“钉宫纱希。”
“车祸前你为什么提前下车了?”
“当时我丝巾被风刮飞了,那可是今年最新款的要两万多!我当时急着下车捡”
在审讯室做完笔录后,钉宫纱希面无表情的走出警察本部。
当看警察本部门口停着一辆蓝色的欧陆跑车,一个长相年轻的男人抽着烟,正跟一个戴着警部章级的中年男人吹牛逼,她表情微微一愣,不过还是朝他们方向走了过去。
“哎,我等的人出来了,安室伯父我就不打扰你上班了。”岛谷川嬉皮笑脸道。
“嚯,你同事?”安室诚看了眼走来的钉宫纱希,询问道。
“嗯,今天出了交通事故,我过来看看。”岛谷川拿着香烟递过来,对方表示公共场合不能吸烟“安室伯父,方便的话后面要是有什么情况说一声,都是自己人嘛!”
安室诚愣了下,笑骂道“谁跟你自己人啊?滚滚滚,我要上班了,没空帮你探听情况,想知道自己问奈亚美去。”
岛谷川一听,立马鞠躬道谢“慢走!”
真是个小滑头,头脑还挺灵光的。
安室诚笑了笑,临走前看了眼钉宫纱希一眼,便快步走进了警察本部大门。
钉宫纱希来到他身边,好奇的问了一句,“你认识?”
岛谷川没有解释,转身打开驾驶门“上车。”
嘭,车门关上。
欧陆跑车很快开出去一段路程,车内外放的音乐也调低了。
“刚刚那位是安室奈亚美的父亲,在刑事课工作。你也知道日本刑警与公安互相不信任,因为他们业务重合的范围太大了。所以你这件事的进展他多少也能打听到。”
说完,岛谷川把车子开到了一个空旷的地方停下。
“现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杀还有那個人真的死了吗?伱为什么这么干?你知道不知道这是犯罪!”岛谷川冷静下来,关上四扇车窗防止声音传出去。
钉宫纱希掏出一盒女士香烟,表现的不慌不忙,完全看不出刚刚在审讯室里扮演柔弱无助的小女人样子。
“你不说我就走了。”岛谷川皱眉道。
“走得掉吗?车祸时我可是给你发消息说了,现在想走一个包庇罪逃不了。”钉宫纱希笑吟吟地注视着他,嘴唇吐出一口烟。
对于钉宫纱希这样的坏女人,可能很多人会敬而远之,因为做事太过于不择手段。相反的是,虽然缺点很多,但优点同样明显,由于自己复杂的经历,所以可以容纳别人的秘密。
而这一点来看,岛谷川显然跟他是同类人,两人现在都是一条贼船上的,不仅是她口中的包庇罪,还有很多两人以前私下干的那些欺压别人的黑料。
岛谷川恶狠狠的盯着他,忽然伸出右手死死掐住她脖子“你找死居然还想拉上我?信不信我现在就带你回警察署投案?”
钉宫纱希面色一白,呼吸有些不流畅,但并没有反抗。相反,她的脸色有些病态,似乎很享受被她掐住脖子带来的濒临死亡的感觉。
她头被抵在座椅头枕上,咬着唇娇吟出声,眸里也似缠绕着根根媚似般,牵绕着撇向男人。
两只涂着红色指甲油的小手,轻轻的抓住岛谷川的手腕,气若游丝道“在、在用力点”
那几乎喘不过气来的惨白面容,让人觉得她有些病态。
“你是不是有病啊?!”岛谷川控制不住狂躁的心,直接松开手去用力的锤打了一下方向盘。
钉宫纱希看着他那无可奈何的样子,眼底的笑意愈发浓郁,接着她温软丰腴的身子挨上了岛谷川,素手朝着他腿间某处移动过去
“滚!”
岛谷川气的把她推开,言辞严厉道“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到底想干什么快说!我不相信你把我叫过来就为了看你卖弄风骚!”
“呵呵~”钉宫纱希娇笑出声,毫不在意被男人谩骂,她还是很懂男人的,见岛谷川心情烦躁,眼睛转了转“我给你点根烟吧。”
‘吧嗒~’
她拔动打火机,只听‘嘭’的一声轻响,淡黄色的火苗突然窜了出来,映射出她玫瑰红的眼影,非常勾人。
“喏~”
她把打火机送到了岛谷川面前,马上有股灼热的浪潮扑在脸颊上。
岛谷川没有说话,默默地掏出一根烟凑近点燃。
“呼~”
钉宫纱希轻轻地吹灭了火苗,这个过程中两人都没有交流。
安静的跑车内,只剩下一根带着火星的烟头发出‘滋滋滋’作响的声音。
“岛谷君,其实我这个人从小就挺虚荣的,还好面子。”过了一会儿,钉宫纱希靠着副驾驶座上突然开口说话了。
“哦。”岛谷川没有发表意见,只是回应了一下,证明自己有在听。
“我出生在一个很偏僻的村庄,一直读到高中,我都是一个地地道道的乡下女高中生。”
钉宫纱希不知道为什么要聊起这样,把自己的出生背景和经历拿出来‘坦白。’
总之她内心就有这样一种冲动,今天想把自己的全部‘扒干净’,**裸的呈现给岛谷川看,不想撒谎和隐瞒。
“这么多年来,我最快乐的一段时间,不是来b会社担任课长,而是考上名古屋大学,在烈日下举广告牌挣时薪、在餐饮店当服务员打工的那段时间。”
“骗人。”
岛谷川不理她,怎么会有人不喜欢现在的好日子呢?
只要看看现在她现在身上穿的衣服,暂且不说多少钱,就单单那条用来系在脖子上的丝巾都要两万円,就知道这位业务课美女课长平日生活有多么富足。
“是啊,怎么会有人不喜欢这样的日子,那个时候我什么也没有,即便住在狭窄的公寓里,对于我一个乡下的小姑娘来说却已经感觉像是拥有了全世界一样,满脑子都是对未来的展望。”
“后来呢?”岛谷川扭过头看向她。
“大学毕业后,听同学说空姐很赚钱,一年平均薪资有470万円呢!那个时候我想,过去的我靠自己的努力上了名大,接下来就靠自己继续努力在名古屋买公寓。”
“很有上进心,说实话空姐赚钱的确容易许多,你有那么好看的脸蛋,身材又好,还是个空姐。”岛谷川不置可否。
“我才不挣那种钱呢!”
“啧啧。”岛谷川不再打扰,只是悠闲的抽完一根烟后,又点燃一根,然后边听钉宫纱希继续讲。
“我在中部机场的一家民航当了好几年空姐,本来我计划着攒够钱就退役,再找个喜欢的男生结婚,然后自己再开个礼仪培训班也不错”
“直到一天,在飞机上遇到了一个从韩国返程的男人”
钉宫纱希低下头,看着自己的黑丝袜美脚。
“他是大和证券交易所的专务取缔员,也是我们株式会社的股东,有钱有势。第一次是在头等舱见面,给他送了一次毛毯和两次茶水,偶尔几句闲聊再正常不过。第二天我却接到了一通电话,他说要给我介绍一份新工作,待遇和地位比干空乘要好”
‘我婉拒了他,当时没有想太多,只是不想接受这份陌生的好意。但是等我上班时,却收到了人事行政的通知——我被‘退役’了。’
“这个时候我才反应过来,连忙打电话问那人,他说让我做他的女人。我当时性格很倔,怎么可能容忍委身于一个跟我爸一个岁数大的男人?”
“于是我果断的拒绝。直到碰壁了半年找不到新工作。后来,b会社给我发来邀请函,是他安排的,为了生活我忍气吞声接受了入职”
岛谷川注意力在慢慢转移,也渐渐地明白了今天发生的车祸动机,如果他没猜错现在还在医院抢救的男人就是
他忍不住问道“曾经我听说你脾气挺暴躁的,还把不少轮岗到你课室的实习生给骂哭了。”
还记得不少人评价过,这位钉宫课长极其擅长用最温婉轻柔的语气说着最尖酸刻薄的话。
“如果被我骂哭就会憎恨我,那又怎么能培养成心腹呢?像清水玲子这样的下属我一共培养了两个。”
“我不想在过这样仰人鼻息的日子了!我过去靠自己的努力从乡下的私塾考上了名大,又靠着自己努力慢慢存钱买公寓,这些我都能接受,但是要我给那人当一辈子的情人,我不愿意!”
“还记得传闻中有一个小姑娘刚入职的时候单纯懵懂,在我的言传身教下长袖善舞,一直到今年三月份,她终于‘跳槽’成为了一位大客户的私人助理的事情吗?”
岛谷川听到这话察觉出哪里不对劲“等等,该不会是你故意安排的吧?!”
钉宫纱希笑眯眯道“那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会找你帮忙报复渡部秀了吧?”
是啊,岛谷川心中其实一直有一个疑惑,明明报复渡部秀这种事情其实根本不需要他。钉宫纱希随便找个人都完全可以胜任,如今看来这更像是一种考验。
“你说吧,起码到目前为止,我们两个人还是盟友。”岛谷川龇牙咧嘴道。
被人算计真的很不爽,虽然这个女人没有坏心思,但就是让他很不爽。
“噗嗬~”钉宫纱希捧着小腹笑了起来,明显被这个男人不爽又无奈的表情给逗笑了。
稍后,她继续说道“我通过‘跳槽的旧下属’给我传达情报,知道了朝仓专务的每日行程和安排。今天我故意联系上他装出已经考虑清楚做他情人的顺从姿态,计划很成功,他信以为真准备带我去购置海景别墅。至于那个货车司机,他年幼的儿子得了先天性疾病,急需一笔钱治疗”
“现在朝仓专务已经被送去医院抢救了,八成是活不下来了。”
“呵呵,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如果他死了,我一个失去背景的女人在b会社就没法立足了,而我想成为部长的想法就只能落空了”
岛谷川诧异道“但这跟你当初让我去报复渡部秀有什么关系?”
注意到岛谷川的眼神,钉宫纱希眼底闪过一丝狡黠“按照遗产继承顺位,丈夫死了,应该就由配偶——也就是朝仓专务的现任妻子继承遗产,包括咱们b会社的股份。”
“等等,我算是听出来了,你是想让我像对待渡部秀那样控制朝仓专务的夫人对吧?这样既有新的外援帮助你在会社争取更多的话语权,还能让你成为销售二部的部长。”
钉宫纱希点点头“没错。”
岛谷川的烟差点烫到嘴。
这个疯女人!
心眼也太多了吧?!
钉宫纱希静静地打量他,显然对曾经做过的疯狂举动毫不在意,只是在等待他的答复。
良久,岛谷川权衡利弊后,抬头问了一句“我有什么好处?”
钉宫纱希瞅着他娇笑出声“这是双赢啊,帮助朝仓太太继承丈夫全部遗产,你再想办法控制她,等她继承b会社的股权之后,到时候我是销售二部的部长,而你是——岛谷川部长。”
岛谷川瞬间感觉耳边微微传来温热的气息,连忙躲开了下,“好好说话,而且我能有什么办法让一个大活人乖乖听话?那可是一位名副其实的财阀太太!又不是普通的邻居人妻。”
钉宫纱希又挨了过来,右手又故意摸到他两腿间,“那可不关我的事了,我只负责把‘碍事的家伙除掉’,再说了你这个小家伙其实也很想的吧。”
“我这只是正常的生理反应!”
“人家只是问你想不想?财阀太太哦~,过不了多久又会是个丧服妻呢~”
岛谷川控制自己狂躁的心跳,看着她艳丽妆容的脸,充满了黑化病态,他干脆打马虎眼道“我不愿意。”
对于谋划那位大人物的家产他的确蠢蠢欲动,可见识到这场闹出人命的车祸。无论这女人说的天花乱坠都没用!虽然说是双赢,但他现在对于这个不择手段的坏女人的手段确确实实的感到心惊和后怕。
哪怕是盟友关系?也保不准会成为她的猎物?
如果以前他们做的只算是小打小闹,现在无疑是在空中走钢丝,一步走错万劫不复!
钉宫纱希拖着娇媚的腔调,抢过岛谷川嘴边的半截香烟,夹在细细的双指之间吞吐起来“这事你不愿意也得愿意,无论如何,事实上我们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你威胁我?”
“我哪敢哦~,岛谷次长现在背后可是有着宇佐美代理和安室部长撑腰,在工场本部呼风唤雨。哪怕是在办公室里潜规则女下属的事情传出去估计也无伤大雅。”
钉宫纱希话锋一转,压低声音“但是,难道你就愿意屈尊人下、仰人鼻息吗?只要你跟我继续合作,今后我们会一起爬的越高。”
“岛谷桑,请信任我,因为我真的是无条件跟你站在一边的。”
钉宫纱希的笑意愈发浓郁,饱满的柔软紧紧的挤压着岛谷川的胳膊,一条圆润的大腿更是直接跨上了他的腿间,眸间的媚意更是没有丝毫掩饰的挑逗撩拨。
岛谷川谨慎小心,并没有立即同意,而是岔开话题“先等朝仓专务死亡的讯息传出来再说吧。人不死,一切都是无用功的。”
话音落下,两人陷入了无声当中。
是啊,人如果不死,她们的所有筹划都将落空。钉宫纱希想上位部长的野心也只是白日做梦。
从车前窗望向外面,名古屋上空的飞机云真的很多很多。
虽然不比东京,但是作为经济圈的城市,爱之县的首府,更是一座故有之称的城市,同样不可小觑。
钉宫纱希忽然看向他,眼角轻勾着媚人的笑意,开口问道“你会嫌弃我吗?”
岛谷川有些没理解“嫌弃你不择手段,黑化病态了?”
钉宫纱希摇摇头“嫌弃我是个坏女人,做事手段肮脏;我自知比不上在电影院遇到陪在你身边两次的小女友,我看得出来,你那个小女友还没跟你干过坏事,很清纯可爱。但是我还是想努力一把,你当初在风俗店为我挺身而出的一幕,我至今还记得,也是那一次在你身上感受到了安全感。”
她大概就是有一种明确‘身份’的意味了。
“这样啊~”
岛谷川不太乐意,揉着下巴说道“说说你的优势。”
钉宫纱希冲着她娇媚的笑着“我知道什么做一个男人背后的女人,我不会结婚,也不会要孩子,不会有一丁点的道德压力和约束感。”
“而且”
钉宫纱希压低声音“你现在的女人,什么里沙、渡部夫人、还有那个小女友,以及未来的万一你以后结婚了,跟她们闹出了矛盾,我还可以帮你带孩子噢~”
“好了好了,你这乌鸦嘴,没谱的事情也敢乱讲。”
岛谷川没说答应不答应,只是重新把香烟从钉宫纱希嘴边抢过来,然后默默地思考着应对之策。
忽然,一通电话响了起来!
钉宫纱希打开手机一看号码,面色变得极为严肃,立刻接听“怎么样?急救室传来消息了?嗯人醒不过来是什么意思?到底死还是没死好,我知道了,钱我晚点会汇到你账户上。”
挂断电话。
钉宫纱希的脸色不太好看,像是多变的天气一样。
“怎么了?医院那边有消息了?”岛谷川问道。
“嗯,人还活着,但好消息是很大概率是再也醒不过来,现在家属准备送去东京大医院继续治疗,看能不能苏醒。”这明显不是个好消息。
“东京?”听到这句话,岛谷川陷入了沉默。
现在的局势已经不容拖延了,明显自己已经被钉宫纱希拖到了这摊浑水当中了。
要么彻底玩死那人,要么被钉宫纱希牵连。
心里暗自盘算了一番,稍后他抬起头,认真的注视着钉宫纱希“如果朝仓专务死了,你有几成把握,我们接下来的计划能成功?”
钉宫纱希愣了下,如实说道“八成!剩下的两成要看你的手段,怎么给朝仓太太洗脑。”
“那就够了,至于洗脑用不着。”岛谷川打开系统面板,检查了一遍,然后关掉。
接下来,他掏出手机,在通讯录上找到了一个名字。
屋田诚人。
拨打了出去。
嘟嘟嘟嘟
十几秒后,电话终于接通了,里面传出屋田诚人疑惑又夹杂着好奇的声音“岛谷桑,好久没联系,突然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岛谷川酝酿了一下,客气说道“是这样子的,我认识一位先生,他出了很严重的车祸,我想你通过应庆大学附属医院的名义主动邀请对方过去治疗”
屋田诚人眉头紧皱“车祸?有必要专程当然了,如果是岛谷桑的请求自然不是什么麻烦事,我很乐意帮这个忙。”
岛谷川犹豫了一下,说“过几天我会去趟东京,我希望你能嘱咐医院给那位先生专门安排一间独立的病房,至于手术和会诊之类的事情,务必等我过去商议后再开始安排当然了,这么麻烦屋田理事长实在是过意不起,后面理事会或社员大会上你有任何吩咐随时都可以找我,我的一票永远为你保留哈哈,谢谢。”
通话结束。
车内陷入了沉默,钉宫纱希第一次带着惊讶和好奇的眼光看向驾驶座上的岛谷川。
“你刚刚提到应庆义塾大学附属医院、还认识屋田理事长你、你是什么做到的?!”她不敢置信道。
应庆义塾大学附属医院排名全日本第五,在它前面的是东京大学医学部附属医院。
虽然不是国立医院,但优秀的医师团队和权威专家,以及先进的设备等等,让它不输于任何一家综合性大医院,在整个日本医院界都是响当当的,所以能入股且成为理事长的都不是一般人。
岛谷川笑了笑,道“我说我是这家医院的股东你信吗?”
钉宫纱希愣了下,嗤笑出声“喂,别开这种玩笑了。你要是庆应股东了,还当个狗屁次长额,你这是什么表情,难道我猜错了吗?”
岛谷川没有反驳,因为没心情装逼。
而是思考了起来,把朝仓专务弄进‘自己地盘’后要什么把他整死!
看见他这幅沉思的模样,钉宫纱希渐渐地有点相信了对方的话,“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很多事情都好办了,手术意外、病情加重死亡、脑溢血或者直接把他弄成植物人也好”
岛谷川意外地看了她一眼,而后笑出声来“最毒妇人心啊,钉宫桑,你这样子我很害怕。”
钉宫纱希毫不在意,眼眸轻抬望了他一眼“我也会把关于朝仓家以及朝仓太太的情报一五一十整理好给你,脏活我帮你做了,累活就有你来干了,不要让我失望啊岛谷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