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奈亚美有点害羞又局促的静静地跪坐在那里,略微低头的贴着他的脖子。
岛谷川心猿意马,但知道不能操之过急,现在还下着雨呢!
就在此时,一阵冷风带着雨水从洞口吹进来,让两人感受到了微微寒意。
安室奈亚美蹲坐在地,两手环抱着膝盖,靠在背后的石壁瑟缩着。
她的裤子已经湿透了,裤腿还在不停的滴着水珠,这样根本取不到丝毫保暖的作用。
岛谷川经过一段时间的休息,终于恢复了些许力气,他借着微弱的月光,看见蹲坐在一侧的安室奈亚美口中轻轻呼着气,发丝更是被雨水淋湿,黏在脸上和脖颈上。
那张秀丽的小脸有些惨白,发丝上的雨水顺着脸颊缓缓流落,看着哀婉可怜。
“很冷吗?”
闻言,安室奈亚美轻轻地抬起头瞅了他一眼,旋即又把头埋在膝盖上,声音很轻地回应:“有点。”
山洞本就不深,时不时有冷风灌入。虽然这里可以避雨,但刺骨的寒风还是令人备受煎熬。
岛谷川坐到安室奈亚美身边,用给她擦头发的双手,顺势隔着外套环住了她的双肩,凭着惯性将她的脸带入胸口,低垂下脑袋抵住她头顶。
就这样紧贴着,不会给她那种身体上的压迫感,试图通过传递身上仅剩的体温让她暖和一点。
“你...”
“别动,抱着会暖和一点。”
安室奈亚美原来还想挣扎一下,但突然意识到岛谷川这个方向背朝洞口,完全是在帮她抵御冷风。
她脸微微动容,想侧身抬头看他,结果被岛谷川低垂下脑袋再次抵住她头顶。
“别看....”岛谷川小声说道。
还想在挣扎的安室奈亚美顿住了,似乎是想到了现在的状况,她再也忍不住,伸出双手轻轻搭在岛谷川肩上,趴在他胸口沉默不语。
“都是我不好,拖累你了。明明你可以跟大家一样安全离开的...”
“别说了...这种话我不爱听...”岛谷川用手指轻轻地压在她后脑勺,止住了她接下来的话。
作为一名学业蒸蒸日上,深受伊藤诚老师传道受业解惑的海王。
岛谷川知道如何在一个女人心灵最薄弱的时候,去送温暖,去拿捏对方,直到最后让她为自己慢慢敞开心扉的时候,
顺带心甘情愿的为你...
岛谷川安慰道:“今天我们是出不去了,得撑到天亮雨停,先考虑一下度过今晚吧。”
“嗯....”
小山洞里的声音只剩下洞外呼啸的风声和大雨滂沱。
早就模糊了时间尺度的岛谷川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只是本能的将安室奈亚美上半身拥进怀里,下巴抵住她的头,身体紧贴,像只慵懒十足的小猫咪缩在他怀中汲取体温的热量。
虽然杯水车薪,至少比她刚刚蹲坐在潮湿的地上不停地瑟缩要强。
就这样持续了一段模糊不清的时间,安室奈亚美的脸色稍稍红润了些,终于有了血色。
但紧随而来是安室奈亚美感觉到有一双手开始变得不老实...
害得她又困又累,实在提不起精神,只能任其为之,口中时不时呢喃着....
.
.
半夜。
雨停了,虽有些寒意,空气中却充满了雨后草木清鲜的香味。
两旁树影婆娑,一轮巨大的圆月掩映在山后缓缓升起。原来的乌云密布已经散开了,不远处有一个小水潭涟漪泛波,倒影着碎月潋光。
“冷...好冷....”
安室奈亚美忍着头痛,挣扎着爬起来,攥着小拳头用力敲了下脑袋,转而抬眼看向身旁的男人。
“岛...岛谷川!”
她扭头看向冻得不停发颤,嘴唇微微发白的男生。
心一揪,万分紧张地伸出食指,感受到岛谷川还有温热的鼻息,她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外面月色正好,雨也已经停了,稍微能看清四周的景象。
她一只手揽住岛谷川的后脑勺枕在自己锁骨,让对方处于低温状态的身体依偎在她怀中,试图用自己杯水车薪的体温为男生取暖。
只是刚做完这一切,安室奈亚美就感觉脑袋昏沉沉的,像是胀的要炸掉一般,忍不住低垂下脑袋,发出痛苦的低吟。
她,发烧了。
好在还是可以忍受的程度。
她咬着牙给自己鼓劲,不管怎么说,刚刚那阵大雨都挺过来了,这点程度的发烧感冒症状又算得了什么呢?
“嗯...水...”怀中的男生闷哼了一声,打断了她发散的思绪。
安室奈亚美听到他说话,先是欣喜,然后就发现他说话的时候无比费力,额头还不断渗出冷汗。
“小岛谷,你说什么?”安室奈亚美红着眼,附耳凑到男生身前。
“我想...想...喝点水...”
“好,你等我,我这就去给你找水...”
说完她先把怀中的男生小心翼翼的放好,随后赶紧爬起身,可是刚站起身就感觉一阵天旋地转,身子突然左摇右晃了两下,之后扶着洞壁缓了两下。
定神后,她轻轻地抬了脚,蓦地脸色一变,脚踝发肿更严重了。
顾不得太多,她暗自咬牙,着急的往洞外走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
岛谷川睁开眼,打了个喷嚏,没想到自己着凉了,还好身体扛得住。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好像想起了什么...
‘刚刚安室奈部长是不是出去给自己找水?’
“那我现在是不是要演好一个病人?”
听到洞外传来鱼嘴凉鞋发出的踏踏脚步声。
岛谷川立马装死一样,又靠在洞壁上昏昏欲睡。
很快,他就感受到自己躺在柔软的物体上,女人的声音超乎想象的温柔,不断地呼唤着他的姓氏。
“小岛谷,醒醒....”
他装作迷糊的睁眼,就看见一头乌黑的长发搭在他脸颊,痒痒的。
“你醒啦!”安室奈亚美一手捧着用几片绿叶叠在一起盛的清水,递到他嘴边。
“安室奈...”
“嘘!先别说话,来,喝点水。”
说话间,安室奈亚美小心翼翼的把叶片上的一些水喂入他嘴里。
看着用叶子做成的‘杯子’实在很别致,安室奈部长的手可真巧啊。
清凉的山泉带着劫后余生的快感湿润了干燥的喉咙,也让岛谷川恢复了一些力气。
“部长,扶我起来吧,外面雨停了,我们在外面才比较容易被人发现。”
“好。”
听到他的话,安室奈亚美轻轻地扶着岛谷川,只是一個正常的男生体重,并不是她一个女生可以随便能拽的动。
“算了,我自己来吧。”岛谷川感觉装过头了,忘记了体重和力气之间的差距。
“别逞强,听我的,你往我身上靠一点!”安室奈亚美并不知道眼前的男人是装的,声音突然就变得坚毅起来。
她再次尝试,膝盖弯曲,双手把男生的一条胳膊揽到脖颈上,瞬间把岛谷川全身一大半的重量压在她略显单薄的身体上。
“你这样会受不住的...”
“没事...我扛的动,等到了外面你再好好休息。”
她憋足了一口气,脚步很慢,揽过岛谷川的手臂让对方把身体的重量往她这边倾。
可是,想彻底扶起一米七八身高的男生走出去,这可不是随便一个柔弱的女生说能行就行的!
安室奈亚美咬着牙,腰几乎弯的快到底了,身体也跟着左右摇晃了起来。
“你扛不动的,算了,快放开我吧。”岛谷川焦急说道,万一真的出事了,那可就玩大了。
安室奈亚美仿若没有听见,低着头,弓着腰,一步步往前挪。
“安室奈亚美!伱怎么这么固执啊!我一个大男人在虚弱也不至于连走几步路都走不动!”
“岛谷川!你给我闭嘴!”
安室奈亚美突然出声压住了他焦躁不安的情绪。
已经到洞外了,她停下脚步,扶着他又往前迈出几步。
“我不仅是你的上司,更是你的前辈,刚刚你能奋不顾身的回来与我共患难,难不成要让我无情无义?连扶你走几步路都做不到而放弃吗?”
“我只是扶一个比自己高比自己更有力气的男人走出去,这点事哪里又比的上你刚刚为我做的付出的牺牲?!如果真要出了事,大不了我就和你一起交代在这,我不后悔!”
“你啊.....欸!”
见女人如此坚定的眼神,岛谷川收回了想说的话。
安室奈亚美那双褐色的瞳孔里坚定的色泽如同山野里的藤曼,野蛮的生长在丛野之中,永远不退缩,野火烧不尽。
她脚下的每一步都稳如磐石,为了支撑他‘虚弱’的身体不会滑落,她的双手紧紧的扣住他的手臂和腰。
认识了那么久,这还是岛谷川第一次发现这个温柔的女人,隐藏下还有如此坚韧不拔一面。
几个小时,才跟自己探讨过人体结构组成的女人,除了以往温柔知性的性格外,居然还有着让无数男人都汗颜的意志力。
或许这就是安室奈亚美独有的魅力吧?
她从第一次课长升职大会上,与自己第一次相识后,就对他这个起初青涩的年轻人就格外关照。
因为她属于空降下来的领导,根基浅,没有心腹班底,就打算培养自己这位新人。时间久了,后来会社里渐渐地有人传闻自己是她的‘心腹’。
众所周知,一旦卷入了权力的旋涡,想脱身就很难。
岛谷川发现自己好像真的成了她的得力干将,就像这样公派出差都要自己跟着。
不过好处也很明显,上班摸鱼,下班开溜被发现,都是不痛不痒的说教。即便两人聊天时言语上有些暧昧,这个女人也只是嘴上笑骂他几句,却仍然对他一步一步迁就、让步。
甚至到了今晚,他不顾上司的颜面,在‘疏通交通’的工作中,深入挖掘可持续伸长的秘诀时,对方也默许了自己这位下属不断地挑战她的底线。
直到,自己不愿意遵守交通规则,才被她及时阻止。
‘安室奈部长。如果不是你的纵容,或许我们两个人现在就不会发生这种情况,甚至出现在这里了。’
‘既然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那就一起继续错下去吧...’
想到这,岛谷川下意识盯着女人穿着鱼嘴凉鞋的小脚。
似乎感受到了男生的目光,安室奈亚美语气有些急迫:“你...怎么了?”
岛谷川没理会她的急迫,伸出手握住女人的纤足,往上抬,那条光洁白皙的长腿上有一小条伤口。
伤口太过明显,岛谷川一眼就看见了,就刚好位于小腿接近脚踝几厘米的地方。
除此之外,本来光滑如玉的脚踝,出现了一块很明显的淤伤。
“你,你别看了!”安室奈亚美羞恼道。
“这是怎么回事?”岛谷川把她的小脚放在自己大腿上。
大概是察觉到男人带着审视的目光看向她,一向作为会社里担任中高层领导的安室奈亚美气势骤然弱了几分,她想把脚往回缩了缩,不过还是被岛谷川握住。
“去找水的时候....不小心被树枝刮伤了...”
小腿是出去找水时,穿过灌木丛被尖锐的枝条划伤的。
而脚踝处是刚刚在岸边崴伤脚,产生的淤青微肿。
岛谷川细细的观察,眉头忍不住皱起,那条光滑如玉的小腿上被尖锐的枝条划出了不小伤口,因为血水慢慢凝固已经结痂。只是如今没有及时的涂抹药水,以后估计会留下淡淡的疤痕。
可现在这个处境根本没有办法处理发炎的伤口,岛谷川只能小心的帮她在脚踝有淤青的附近按揉着,这样能稍微活动淤血,缓解一些疼痛。
“感觉好些了没?”他轻声问道。
“嗯...”
“你这样子,刚刚还扶我?”
“你管我。”
他斜眼偷偷看了一下旁边的女人,正微微瑟缩着身子,蓝色的牛仔裤变成了破洞裤,一条长腿盘坐着,另一条长腿被放在他大腿上按揉着。
“对了,部长,我们衣服还湿着,要不要脱下来晾干?”
他指着前面不远处的几棵长势不高的小树,很适合把湿漉漉的衣服挂在树枝上面晾干。
安室奈亚美似乎也注意到了,蹙了蹙眉,朝他伸手:“给我。”
“欸?”
“你把衣服脱下来,我拿过去晾。”
岛谷川一本正经的把上半身的衣服脱下来,然后等安室奈亚美过去把衣服晾晒在上面后折返回来,他继续重操旧业把手掌继续放在她脚踝小心的揉着。
“对了,我裤子要不要也脱了给你?”
话音一落,他的腰间猛地被狠狠地一掐。
“你去死!”女人的语气难掩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