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才与潘伦赤道:“军中的林大夫给看过,说夫君热毒已清,目前情况稳定下来了。若是太医能再给看一看,自是再好不过的了。”
潘伦赤便忙叫来卢太医,“这位是卢太医,为宫中圣手,卢太医,劳烦您了。”
李慕慕道:“卢太医一路辛苦,可要先休息片刻?”
“无妨。”卢太医客气道,“潘公公一路对老夫照顾的很,先给顾将军看了再说。”
“劳烦卢太医了。”李慕慕忙道。
张英子在一旁看着,心说这些人事儿可真多。
左一句谢谢,右一句劳烦。
皇帝都看不见,李慕慕却还要装模作样的拜一下。
卢太医忙去给顾尚卿看了。
把了脉之后,卢太医又看过林大夫给开的药方。
有太医在此,林大夫也想趁机多学一学。
“这药方不错。”卢太医点点头,“多亏了林大夫,顾将军的情况稳定了下来。”
“不知为何,顾将军体内热毒虽退,怎还有些微别的余毒?”卢太医奇怪道。
“哦?”林大夫忙给顾尚卿把了脉,“还得是卢太医,我的医术还是欠缺了些。”
林大夫又将之前张英子父女上山给顾尚卿采药的事情说了,将草药的名称,都与卢太医一一道来。
“这就对上了,这些草药虽也有治伤的疗效,但不算对症,且对于用量没有把握好。所谓是药三分毒,即使对症且掌握正确的用量,也难免会有些毒素残留,要等病好之后,慢慢的排出体外。更何况不太对症且用量不明,毒素自然是更多了。”
卢太医便又在林大夫的药方上,添了两味药,“照着这个再去煮一碗吧。”
“是。”潘伦赤的小徒弟亲自接过药方,去厨房煮药看火。
显然是对顾尚卿的伤极为重视的。
张英子憋不住心中的委屈,愤愤不平的说:“你们总是说我们给顾将军的药不对,导致他的伤一直不好,还加重了。怎么不想想是我们救了他啊!若不是我们采草药给他治疗,他都不一定能坚持到现在呢。”
卢太医有些懵,看着张英子,解释道:“这位姑娘,老夫并没有责怪的意思,只是如实说了顾将军现在的情况。”
“张老汉和张姑娘救了夫君,我们十分感激,姑娘切勿误会。”李慕慕道。
张英子气呼呼的,这些人没一句,明明都是在责怪她!
卢太医只好道:“咱们还是先出去吧,顾将军现在需要静养。”
林大夫也道:“姑娘切莫误会,我不是也没有诊出顾将军身有余毒吗?许正是因为我的医术不佳,没有诊治准确,才叫顾将军迟迟未醒。”
“林大夫莫要如此说。”卢太医忙道,“便是老夫不改药方,顾将军醒来也是迟早的事情,体内残余过些时日便会自行清理。”
但他在药方上多添了两味药,顾尚卿确实能更早些醒来。
但二人的意思,皆是张英子实在是敏感,多想了。
众人先出去。
因潘伦赤和卢太医等人来了,李慕慕也得接待,不便再守着顾尚卿,便一同出去了。
“潘公公,卢太医,你们车马劳顿,可要先去休息一下?”李慕慕问道,“晚上我亲自做一桌好吃的,给几位接风。”
潘伦赤先看了下卢太医,询问他的意思,卢太医道:“老夫一路多得照料,并不累的,只是确实有些饿了。”
潘公公笑道:“我看卢太医是久闻顾夫人的厨艺超绝,此时馋了才是。”
卢太医笑道:“公公既知道,怎还不给老夫留些颜面。”
“我们在途中确实刚吃过不久。”卢太医不好意思地说。
潘公公道:“圣人也记挂着顾将军的伤情,所以我们赶路也快了些,但休息的也不错,一路有官驿照应,路上有马车坐,不见多么疲惫。”
李慕慕笑着说:“那我先去准备一些开胃的小菜,给几位消消疲乏,晚上再准备些丰盛的。”
想着他们在路上刚吃过午食不久,现在便是嘴馋,但应是不饿的。
“这……我是开玩笑的。”卢太医反倒是不好意思起来。
“只是些开胃的小菜,并不麻烦,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且您几位为了夫君远道而来,我做这些都难以表达感激之情。”李慕慕道,“我知潘公公没有忌口的,卢太医可有忌口的东西?”
“我也没有。”卢太医忙拱拱手,“劳烦乡君了。”
李慕慕除了是顾夫人之外,可是嘉安乡君。
卢太医可记着这一点呢。
“不劳烦。”李慕慕笑着去了厨房,见潘伦赤的小徒弟还在守着炉子煎药,便道,“胡公公,我要做些开胃的小菜给几位接风,你可有忌口的东西?”
胡公公没想到,李慕慕竟是连他都照顾到了。
他终于体会到他师父潘公公说的,李慕慕对人公平,不会因你的身份而区别对待的那种温暖的感觉了。
胡公公忙道:“我没有什么忌口的。”
李慕慕笑着点头,便在一旁准备小菜。
正好潘伦赤也有事情要问李慕慕。
李慕慕离开不久,潘伦赤便寻了个借口出来,听到李慕慕问胡公公的话,脸上掩不住的笑意。
“乡君。”潘伦赤也同卢太医一样,没有再管李慕慕叫顾夫人,而是直接叫她乡君。
这是彻底认同了李慕慕,对李慕慕发自内心的尊敬。
自此,在卢太医、潘伦赤的心中,李慕慕给他们的第一印象,不再是顾尚卿的妻子,而就是她自己,是大熙朝的嘉安乡君。
以潘伦赤在朝中的地位,潘伦赤这样叫,以后,许多人定要同他一般如此称呼李慕慕了。
“潘公公。”李慕慕忙道,“您怎来厨房了?”
“乡君都来得,老奴更是来得了。”潘伦赤道,“乡君,方才那位多话的姑娘是……”
潘伦赤面上不显,可实际上对张英子很是不喜。
张英子以前从未见过内侍。
只是知晓内侍都是去了根的阉人。
在她看来,去了根,不男不女的,实在是怪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