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晖楼。
秦虎与董三更有些颓废的相视而坐,折腾了快两天,他们两个还是没有找到能够把纸上写的是什么给弄清楚。
最可气的是,两人遇到一个骗子,自信满满的当着他们两人的面,语速流利的说出一整段话来,差点就让两人相信这家伙是真的懂纸上写了什么。
失望之余,董三更正准备掏银子的时候,秦虎忽然回过味来。
那家伙说的那段话,可比纸上写的东西多多了!
秦虎拦下董三更掏银子的手,指着纸上几个他不认识的字,让那骗子说出那些字怎么读,作何解释时,那骗子不免有些迟疑起来。
一发现不对,秦虎又接连问了好几个问题,对方都是答的结结巴巴,根本没有当初给他们说的那般流畅。
两人立马意识到不对劲,直接对着那人上了拳脚,一顿拳脚过后,那骗子直言就是想骗点银子花,他所说的一切,都是根据他认识纸上的一些字,瞎编出来的。
得知这个结果,两人气的鼻孔生烟,直把那人打的趴在地上爬不起来,这才算解气!
“虎子,咱们都折腾这么久了,连个结果都没有,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啊!”
折腾了将近两天,并没有让董三更泄气,反倒是让他有种认定这纸上绝对写了些秘密的感觉。
“都找了这么些人,谁都不懂这纸上写了什么?能看懂的字,你我也能看懂,可是我们跟那些找的人一样,都是七窍通了六窍,还是一窍不通啊!”
秦虎有点想放弃,他都怀疑这张纸上的东西,可能就是秦羽瞎笔画的,只有秦羽自己能看懂的一些玩意。
“可能是我们找的人不对!你看看啊!咱们不是找教书先生,就是找穷酸秀才,他们要是真的肚子里有墨水,至于混成那个样子吗?”
秦虎抬头看了他一眼,道:“那你说,该怎么办?”
“依我的想法,那就是去找那些大儒!能够成为大儒的人,自然是有学识的,他们一定能够懂这上面写的是什么!”
“呵呵!”秦虎嘴角泛出一抹冷笑,望着有些异想天开的董三更,颇为无语的问道:“大儒?你当大儒是什么?他们能见我们这种名不见经传的将门子弟?”
“还是你觉得就我们两个拿着这张破纸,就能让人家大儒兴致满满的过来帮我们?”
董三更神秘一笑,把头往秦虎跟前探了一下,小声道:“虎子,悄悄告诉你吧!其实宋致远宋大儒是我舅家的一个远方表亲!我家跟宋大儒其实是亲戚关系!”
看着董三更这种做贼的样子,秦虎手掌有些发痒,很想一巴掌拍到他头上去。
就他家跟宋大儒之间这种关系,就好比他秦虎跟宋大儒的关系一样!
基本上等同于无!
不过转念一想,这个好像也是一条门路,最起码能够知道这纸上到底是秦羽的瞎涂画,还是真的写了什么东西。
“那你怎么找宋大儒?就你家跟宋大儒的关系,我感觉人家认不认你这门亲戚,都两说!”
董三更微微有点尴尬,不过不能他不能在秦虎面前落了面子。
“其实最近宋大儒有想着找在临安的亲戚聚一下,我爹早就答应了,不然我也不会开这口!到时候我就跟着我爹一起去,就能见到宋大儒了。”
秦虎歪着脑袋看向董三更,眼神有种看叛徒般的神色。
“咳咳!虎子,你就说这事你干不干吧?”董三更又不是不知道这天下的读书人和将门子弟不对付,他爹要是不想升官,自然不需去攀这门亲戚,可谁又不想升官发财呢?
背靠大树好乘凉,谁又不希望自己身后有一棵大树呢?
“喏!给!”秦虎一点都没有犹豫,直接掏出怀中的纸张递给董三更。
董三更猛的吸了一下鼻子,感觉眼中有些许温热。
“虎子,你就不怕我私自贪墨了?回头就告诉你什么都不知道吗?”董三更收起情绪,半真半假的问道。
“怕你贪墨了,我一开始能找你?”秦虎嘴角有点戏谑的问道。
董三更嘿嘿一笑,也不回话,只用手捶了捶胸膛。
秦府。
一下马车,秦羽回头往来时路看了一眼。
上官婉见状,笑着给秦羽整理衣裳,道:“大郎,要是喜欢在庄子那里住,以后等跟刘少爷分了银子,就在庄子那边建栋别院,想去便去!也省的去睡人家的房子。”
“好主意!”秦羽笑着刮了一下上官婉的琼鼻,对上官婉如此细腻的心思,他挺喜欢的。
回到屋子,秦羽不经意间瞧见书桌那边,总感觉有些怪异,便问道:“婉儿,你出门前收拾我书桌了?”
听到秦羽招呼,正在整理行礼的上官婉从旁边探出头来,回道:“没有啊!大郎。”
“大郎,怎么了?”回答完秦羽问的,上官婉又追问一句道。
秦羽盯着那张书桌,也不做声,他在确定到底是不是他自己在疑神疑鬼,毕竟都离开家两三日了,他也不敢肯定书桌上的每一样东西是否就不是这样摆放位置的?
“怎么了?少什么东西了吗?”上官婉察觉到秦羽异样,走过来柔声问道,同时又继续开口说道:“少了什么,我帮你一起找。”
秦羽摇摇头,只说道:“婉儿,我这书桌上的东西是不是跟我们离开的时候,不太一样了?”
上官婉盯着书桌上的物件看了好一会,这才回答秦羽的问题。
“如果大郎你没有动这荷叶笔洗的话,这笔洗卷口位置就不对了!我记得原来是对着这个笔架的。”
上官婉指着一只青瓷卷曲荷叶造型的笔洗对秦羽说着,秦羽看了那只笔洗一眼,脸色微微有点难看起来。
“婉儿,我们这院子里除了你会收拾外,其他下人会不会过来收拾?”
“一般是不会的!况且没有谁的准许,府中的丫头,自是不敢乱动东西的!”上官婉摇着头说着。
其实,她还有一点不太敢跟秦羽说,秦羽这个院子,基本上除了她,就不会有其他丫鬟过来,府中的丫鬟多数都在二娘和秦虎院子里干活,她也只是偶尔叫些人过来帮着收拾一下。
上官婉的回答,把秦羽心中最后一点侥幸给否决了。
蓦的,他眼神一凝,快速揭起桌面上放着的宣纸堆,任由一张张卷起角边的宣纸飞落,白花花的宣纸,如同碎花崩裂,又复归原位。
当最后一张宣纸落到一摞宣纸上后,秦羽脸色彻底黑了!
夹在宣纸里头的那张纸,不见了!
不用猜,秦羽也能知道是谁!
想到某种可能,秦羽不由咬着牙,怒气横生的骂道:“秦虎,你个完蛋玩意!找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