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城的膏粱子弟,出来玩,要的就是一个面子。
陈白狮既然在他们这个饭局,不管是他们请来的,还是陈白狮自己过来的,那就是他们饭局里头的人。
他们的饭局,没有结束,那,人就不能走!
况且陈白狮也说不会走,所以那传话的丫头进来一次,他们也没有当回事,懂事的人,自然也该懂事了。
现在这个传话丫头又进来,别说那个想要请陈白狮过去的人,只是江南道过来的,就算是对面那人是皇亲贵胄,刘彻等人也不可能就这般被人落了面子。
陈白狮此刻也是为难,心中责怪这个丫头不知轻重的同时,却又要维持好场面,以防双方之间直接爆发冲突。
“刘少爷息怒!待小女子先问问情况再说!”
陈白狮起身低声说道,刘彻等人似乎没有听到。
陈白狮咬咬牙,继续低声说道:“刘少爷,我相信我这丫头也不是那种没有眼力见的蠢货,若是刘少爷当真觉得此事就是如此,白狮无话可说!若是刘少爷以及众位少爷能够给白狮一个小小的面子,白狮感激不尽!”
刘彻哼了一声,慢慢坐了下来,算是给陈白狮一个小小的面子。
当然,若是那人依旧想要从他们这里将陈白狮叫去,事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看到刘彻坐下来,其他人也坐了下去,不过气氛已经有些凝重了。
陈白狮转向那个早就被吓跪着的传话丫头,眉眼瞪了她一下,却又叹了一口气,扶起她来,问道:“怎么回事?”
传话丫头被陈白狮扶起,脸上早已挂满泪珠,身子更是被吓的轻微发抖。
她这种贱籍丫头,在刘彻这种膏粱子弟眼中,根本就不会被当作人来对待,打骂,打杀之事,不过是随着他们的喜恶,甚至被他们这种膏粱子弟打了,骂了,青楼背后之人还可能为了平息他们的怒火,主动把人给打残打死。
人命轻如草芥!
“姑..姑娘..南..南掌...掌柜..说,既然...见...见不到..你,他...他就..打算...送你...一些东西...希望你能接受。”
在陈白狮帮着轻揉双手,让这传信丫头双手有些温度后,这个传信丫头才断断续续的把要传达过来的话语给说了出来。
陈白狮点了点头,伸手擦去她脸上的泪珠,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脑袋。
“刘少爷,您也听到了,只是那人想送我一些东西,并不是想着让我这边直接离席,驳了您跟众位少爷的面子!”
“白狮身籍卑微,受过他人恩情,也承蒙众位少爷抬爱,行事多有不当,还请诸位少爷包涵!”
陈白狮低头施礼道歉,又继而接着说道:“但白狮也不敢做那忘恩负义之人!人能立,自是需要靠人扶持,有恩报恩,有情有义!”
刘彻等人其实在听到那传信丫头说,只是有人要送陈白狮一些东西后,便没有太大火气了。
毕竟陈白狮是主动过来的,以陈白狮现在的名气来说,迎来送往各种人物,不说人人都会坐陪,但最基本的待人接物,自是免不了的。
他们若是强行把陈白狮扣在这里,连最基本的待人接物之事,都不能让她去做的话,在理上也说不太过去。
“白狮姑娘,若是有事,自便即可!我们这帮粗人接着喝酒便是。”秦羽扫了刘彻等人一眼,充当和稀泥的角色。
这句话说出来,既是解了陈白狮的围,也是给刘彻等人台阶,是他们主动让陈白狮离开的,陈白狮不是被人抢走的。
刘彻等人嘿嘿一笑,纷纷举起酒杯,同时对陈白狮甩了一个眼色。
只要喝了这杯酒,这事便是揭过。
换作平时,能够圆满解决这等事情,陈白狮自是乐意,可是现在秦羽这种无所谓的态度,让陈白狮有些恼怒。
难道在他眼中,她就是那种可以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女子吗?
“其实也不忙的!白狮今日如果见不到那位,只要那位在临安,白狮自会请他相聚,此时若是白狮走了,岂不是怠慢了诸位少爷?”
陈白狮这话一说,刘彻等人心中一阵满足,比夏天喝着冰镇的绿豆汤还舒服。
瞧瞧,这就是哥几个魅力!让陈白狮走,她都不走!
有这句话打底,刚才的事情,恰是不存在一样,一个话题找来,众人又开心起来。
可惜好景不长!
一阵清脆的铃声响起!
众人听到这阵铃声,皆是停了下来。
在万花楼,诗词颇佳者,鸣锣,有人豪掷千金,则是摇铃!
“这是哪位豪奢客准备为哪位姑娘一掷千金了?”马天一笑着问道,同时让人打开包房之门,想听清楚些。
“绝对不是为白狮姑娘!白狮姑娘,可是在我们这里!”范秋文底气十足,又有些自傲的说着。
其他人听到这话,也是笑了起来。
对于有人一掷千金的事情,他们这些人也愿意看看热闹的!不过万花楼最美的花魁都在他们包房中,其他姑娘的美事,现在在他们看来也不过尔尔也。
“江南道南掌柜赠浮香纸二十刀送予白狮姑娘!”
陈白狮听到这话,脸色一下子就垮了下来。
其实在听到‘江南道南掌柜’之时,陈白狮心知就要糟糕!
万花楼中,依旧还在响着龟公吆喝的声音,刘彻等人的脸色,却早已黑了!
若是那个什么鬼江南道的南掌柜第一次就送浮香纸给陈白狮,刘彻等人恐怕真不会当回事,说到底陈白狮是主动过来找他们的,若只是去接这些浮香纸,刘彻等人真没什么理由拦着!
现在那个江南道的南掌柜,一而再再而三的找事,刘彻等人又不是泥捏的,怎么可能没有火气呢?
请不到陈白狮,就让人再过来说送东西,再请不到,又直接开送,陈白狮这人却一直在他们包房当中!
这是真不把他们当盘菜啊!
“狗屁杂碎,真当这里是江南道啊?气煞我也!”刘彻耳中听着龟公的吆喝声,气的肺都炸了,抓起桌上的酒壶,抬手就往地上猛摔。
“六爷,走!咱们出去会会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马天一双手掰着手指,脸上带着几分狞意。
其他人纷纷响应!
在临安城中,他们这些将门子弟,还能让一个外乡人给欺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