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曹操举国征兵的时候,敖烈也没闲着,他拿出了巨额的财富,交给了以王浑、马钧为首的将作监,让将作监的上千位能工巧匠,加班加点的赶制各种军资。为了缓解将作监众人的压力,敖烈还下令让燕京学府中,工科的两千多学员们在没有功课的时候,到将作监内帮忙。虽然这些学员们的工艺并不一定有多高超,但是以他们扎实的基础功,给将作监内的工匠们打打下手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高投入才会有高回报,想要让将作监以及工科的学员们,大量的打造红衣弩炮等大型杀伤性武器,在战场上起到重要的作用,那么,必要的投入则是必不可少的。这个时候,北汉强盛的一面就展现了出来。
在征兵五十万之后,北汉国库中的钱粮锐减了三分之一,剩余的三分之二还要维持这五十万新兵一年的军饷,是绝对不能轻易动用的,所以打造军资、筹备粮饷的钱,就要从北汉的各个大州内来筹集了。
根据各个大州不同的经济状况,各州的州牧在保证州内事务正常运转的情况下,向中央上缴了大量的钱粮,总数达到了令人恐怖的两亿钱,几乎和北汉国库的库存量相当了。这个数字是相当庞大的,但却十分符合一个国家的经济比例,中央的国库存钱量与全国各地的存钱量相当,是一个国家经济成熟的最显著标识。只是在北汉群臣的通力合作之下,在敖烈引用大量来自后世的治国理念下,北汉的经济状况实在是有些骇人,几乎已和昔日文景之治的盛世相差无几了。
在各个大州中,上缴钱粮最多的,是有着天府之国之称的益州,以及钱粮丰足的冀州;紧随其后的,则是幅员辽阔的荆州、江河纵横的江东、以及近十年来未遭战乱的并州;处于第三梯队的,则是战乱初平的关中和民风彪悍的凉州,以及数年来迅速发展的光、明、通三州。交州则是因为距离燕京太远的原因,未能及时的将钱粮运送过来,但是交州牧士燮却用借贷的方式,向益州牧徐庶借了符合州内经济状况的钱财,由徐庶代士燮一并运送到燕京,事后再由士燮从交州筹措钱粮送还给益州。这几个大州的州牧,并非都是一成不变的全部缴纳钱粮的,而是根据各地的特产,以等价的物品代替部分钱粮,比如说凉州就用凉州马代替了三成的钱粮,而益州则是用精铁和百炼钢代替了两成的钱粮……这样做的好处,是可以就地取材,省去了钱粮运送到燕京后,还要从燕京发出进行采购的环节,无形中节省了不少的成本。
令敖烈意想不到的是,远在扶桑的萧儒也送来了支援,他充分的展现出了治政方面的天赋,派人送来了二十艘大船的钱粮,几乎已经能和光、明两个大州上缴钱粮的总和相等了。而且萧儒除了送来了大量的金银珠宝之外,还送来了扶桑的特产——果子和鱼干。所谓的果子,并不是指点心之类的东西,而是一种植物,每年成熟两次,既好看,又好吃,算是一种口感很清爽的水果,还能起到果腹的作用。鱼干就不用多解释了,这可是扶桑最出名的特产了,营养丰富,口味独特。这两样东西,让敖烈的眼前一亮,如果把这两种食品搭配在一起,在加上少量的主食,就可以算是一顿很不错的饭食了,最主要的是,果子和鱼干善于保存,不易腐坏,营养价值很高,这样的饭食能让军中将士们在吃饱的同时,还能保证充足的体力,在战斗中发挥出全部的战斗力。
在品尝了一些果子和鱼干之后,敖烈立刻让华佗和张仲景两位名医做出了判定,搭配出了一道品种多样、口感极佳,又营养丰盛的食谱来,作为军中常规的伙食标准。并下令按照萧儒提供的果子种子和培育方法,开始在和扶桑气候差不多的地区进行大规模种植,还要求沿海地带的地区,按照扶桑制作鱼干的手法,进行定量的捕鱼制作,以充做军粮。当然,竭泽而渔的事情,敖烈是不会做的,他可不想看到破坏大自然环境的事情发生,所有的捕捞行为,都将在政府的统一指挥下进行,避免遗祸后世子孙的风险出现。
征募了大量的钱粮之后,敖烈把下一步的工作重点,提炼到了两个方面。一方面,他下令让各级将领在高顺、徐荣等练兵大家的协调指挥下,抓紧练兵,以期尽快形成战斗力,和原有的北汉精兵统一步调,达成默契;另一方面,敖烈对将作监下达了死命令,责令将作监必须在五个月之内将军备扩大到可供百万人同时作战的标准。
有生的战斗力配合上精良的装备,再加上敖烈刻意在军中培养出来的军魂,这三点若能完美的结合在一起,敖烈便有理由相信,荡平一统天下的最后一股阻力、将曹操的势力连根拔起,并非太过困难的事情!
在接下来的半年之内,北汉上上下下以敖烈为核心,紧密的团结在一起,就像是一个巨大且精密的机器,开始了轰轰烈烈的运转。让整个天下为之变色!哪怕是再不关心政治的人,都已经清楚地感觉到了大战之前的紧张,北汉与魏国这两个国家,敖烈和曹操这一对宿敌,终于到了真正决战的时刻了。两国的所有将士都已经是摩拳擦掌,在紧张的备战中,做好了随时遵从各自君主的号令,踏上战场的准备了。
转眼之间,时间来到了盛夏。在一场瓢泼大雨之后,敖烈独自一人来到了燕京的军校场,在高耸的忠烈碑前静立了许久。忠烈碑上,从最初的空无一字变成了现在的密密麻麻,上面镌刻着许许多多人的名字,甚至有的人连名字都没有留下,只留下了一个简单的代号。敖烈伸手在这些名字上面一一拂过,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凝重了起来。
北汉之所以会有今日的强盛,和这些把名字永远的留在忠烈碑上的烈士们,是分不开关系的,没有这些人不畏生死、前赴后继的努力,就不会有北汉的今天,是这些可敬可爱的烈士们,用自己的生命,奠定了北汉的基石,更是这些烈士们,用鲜血谱写了一曲悲壮的生命之歌,将北汉王朝烘托到了云端!在敖烈心中,他们永远都是最可爱的人!
心中缅怀着那些相识或不相识的烈士,敖烈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为了这些战死沙场的烈士,为了那些渴望和平的百姓,为了后代子子孙孙长久的太平,这一战,敖烈和他身后的北汉王朝,只能胜,不能败!
在忠烈碑前纹丝未动的站立了一夜,在第二日朝阳初升之际,敖烈回到了自己的寝宫之中。他想把最后一点时间,自私的留给家人们。虽然还没有定下出征的具体日期,但是那一天不会太远了,在此之前,敖烈想陪着自己的家人们快快乐乐的过上一段时间。他不能保证自己在即将到来的大战中一定能够活着回来,所以,他要用有限的时间,来和家人们享受无尽的快乐。
这段时间中,敖烈明显感到身边的亲人为自己做出了很大的改变。师父王敖老祖和师叔童渊以及外公敖老丈,丢下了严肃的面孔,就像三个老顽童一样,有事没事就爱来找敖烈聊聊天开开玩笑;父亲刘虞也不再像以前那样的苛刻,每当他的目光看向敖烈的时候,眼中总是带着欣慰和激励之情,嘴角时常不经意的带起夸张的弧度;母亲敖夫人重拾起了许久未曾做过的针线活,一针一线的为敖烈缝制着得体、大方的衣袍;孙尚香更是不再像以前那样的野蛮,而是变得格外的温柔;蔡琰和甄宓自不必说,终日含情脉脉的注视着敖烈,那模样,就像是还未出嫁的大姑娘看到了自己心仪的小伙子一样;小刘琨也一改小大人的做派,回归到了孩童的心性,日夜不离的跟在敖烈身边,似乎就连他也预感到了,自己的父亲将面临着人生中最困难的一次考验,一次成王败寇的考验……
家人,让敖烈感受到了无尽的温暖,同时也带给了他无尽的动力。忠烈碑上烈士的名字,和家人带来的温暖,让敖烈的心中生出万千思绪,最后,所有的思绪都融汇在了一起,转化成了八个大字:只为求胜,不为求死!
康乾二年八月初一,敖烈收获了他此生的第二个孩子,孩子的母亲是甄宓。这个孩子是个女孩,粉雕玉砌的很是可爱,容貌间依稀和小刘琨有着七分想象,刚一出生,就已经可以预见,她将来必定是倾国倾城的美人胚子。敖烈当即册封这个女孩为长乐公主,寓意她能够快快乐乐的度过一生。
然而,同样也是在这一天,敖烈甚至都来不及为刚刚降世的女儿取一个名字,便不得不舍下刚刚出生的女儿,率领着五十万北汉精兵踏上了征程。
“等父王回来,在为你取名。”这是敖烈对女儿说出的第一句话,同时,这也是一个承诺,一个父亲对女儿做出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