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烈率部进城之后,以诸葛亮为首的文臣、以吕布为首的武将,以及以周瑜为首的江东将领们,列道两旁,恭敬的迎接敖烈的回归。
当天正午,众人在河间城内举办了一场盛大的酒宴,既是为敖烈接风洗尘,又有为敖烈封王的庆贺之意。在敖烈的目视之下,众人频频向他敬酒,大家似乎都忘记了眼下正处于战时期间,纵情的狂饮起来。
酒宴上,敖烈带着几分醉意,对众人开玩笑的说道:“某刚进城的时候,守城的军士们称呼某为大王,这个称呼某还真不习惯呢,愣了半天才知道原来他们是在称呼某,哈哈,其实某是真不喜欢这个称呼,听上去就像是落草为寇的山大王似得。”
诸葛亮举杯笑道:“大王被天子封为燕王,臣等理应这样称呼大王才对,大王或许只是一时不习惯,慢慢适应一阵也就好了。”
敖烈转头看向诸葛亮,有些无奈的说道:“就没有其他的称呼了吗?大王大王的,听起来真不舒服。”
周瑜站起身来说道:“大王,礼不可废,臣下对大王的称呼,也是彰显大王的身份地位,更何况这是我大汉开国便定下来的规矩,非但如此,大王今后也不能在自称为某了,而应称孤了。”
敖烈摇了摇头,举起酒杯向众人兜兜转转的敬了一圈,正色说道:“某自八岁从军以来,从未奢望过能效仿甘罗十二岁为相,亦不曾标榜自己像霍骠骑那样十八岁拜将,今日有幸被天子封为燕王,非是某天资独到,实则全赖众兄弟之力,每一场胜利,都离不开众位兄弟的浴血奋战和运筹帷幄,若没有众兄弟,某也不会有今日的成就,为我大汉开疆扩土。众兄弟一路陪伴着某一起走过来,历经了多少苦难,某心中清楚、明白的很,在众位兄弟面前自称孤王,某实在无法厚颜做到。众位以前是某的兄弟,以后仍是某的兄弟,大家都是一起在战场上生死与共走过来的,这份兄弟之情,某实在不忍心去亵渎。因此,某还是某,某绝不会在众兄弟面前自称孤王!”
敖烈的一番话,感人至深,让在座的每一个人,包括并不是敖烈麾下的周瑜等江东将领,都感动不已。而对这番话体会最深的,莫过于吕布。这些人中,吕布和敖烈相识最早,早年间和敖烈亦师亦友,把西楚霸王项羽流传下来的翻手十八斩倾囊相授给敖烈,这才促成敖烈在日后结合数种精妙枪法,自创出了破阵霸王枪。而且,吕布曾经投效过董卓,站到过敖烈的对立面去,可是不论世事如何变迁,敖烈与吕布之间的兄弟情义,自始至终从未发生过一丝一毫的变质,反而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越来越浓厚,就像是陈年的老酒,经久弥香。
当下,吕布举杯站起来,大声说道:“大王如今贵为燕王,统领北方五州,却不忘旧情,令人敬佩。既如此,那大家就各叫各的,大王不喜欢被叫做大王,我等日后便以燕王相称,某这个做大哥的牵个头,来,众位兄弟,咱们一起敬燕王兄弟一杯!”
吕布的话,实在是有些不伦不类,自称是燕王的大哥,又把燕王叫做兄弟,如果是在别处,尤其是在袁绍那里,这番言论恐怕就要以犯上之罪被开刀问斩了,可是在敖烈这里,却全然不会这样。
敖烈爽朗的大笑道:“还是大哥最知道某的心思,来,众兄弟,咱们今日不醉不归!”随着敖烈的话,数十位文武官员齐刷刷的站起身来,向敖烈举杯庆贺,同时众口一词的说道:“兄弟们敬燕王一杯!”
在历史上,鼎盛时期的曹操是以权谋御国;而刘备则是以仁德御国;孙权则是以严刑酷法和依仗豪强的双重手段御国。这三个人都用自己的方法,成功建立了鼎盛一时的帝国,可有着后世经验和知识的敖烈知道,他们三人的做法都是片面的,是不尽科学的,真正治国的方法,只有一种,用两个字来概括的话,就是平等。君与臣之间的平等,上级与下级之间的平等,子民之间的平等……只有平等,才能消除士族的特权,拉近执政阶层与大众子民之间的距离;只有平等,举国上下才会万众一心,齐心协力的共同建设自己的国家。现在敖烈就是在确立这种平等的基础——君与臣之间的平等。这种平等会为以后彻底清除士族特权铺平道路,也能更加拉近麾下众人的心,让大家把这个国家,真正当做自己的国家,让大家认知到,每个人都是国家的主人,这个国家,并非敖烈一人所有。
这场酒宴,从正午一直持续到傍晚,大家的兴致都很高,不停地推杯换盏,最后,酒力一向不怎么好的敖烈,是被人抬着离开的,离开的时候,他已经酩酊大醉到不省人事了。
河间城中敖烈归来,并大宴群臣的消息,很快被袁绍派出的探子探听到了,并将这一消息传回了袁绍的大营中。袁绍接连在情报上吃亏之后,也意识到了情报的重要性,派出了大量的探子,散布在河间城内外,刺探各种隐秘。可是袁绍不知道的是,敖烈麾下的暗影成员早已布控好了一切,那些袁军的探子,都在暗影成员的视线之内,袁绍得到的消息,只不过是敖烈想要让袁绍知道的消息而已。敖烈不想让袁绍知道的消息,袁绍的探子们,是无论如何也探听不到的,这就是敖烈组建暗影的初衷,既能掌控第一手的情报,还能对敌人进行思维上的诱导,让敌人按照敖烈的设想去行动。
在得到探子传回的消息之后,袁绍的脸色自然不会有多么好看,敖烈被封为燕王,名义上就比袁绍又高了一级,现在等于是高出袁绍两个等级了,上级讨伐下级,谁也不会说什么,可是下级不服上级的领导,率军做出抵抗,这个名声可就不那么好听了,从大义上来讲,敖烈稳稳地占据了上风。而且敖烈还杀了袁熙,让袁绍时刻被丧子之痛折磨着,眼见敖烈此刻春风得意,袁绍的心里怎么可能好受得了?
“哼,就让你敖墨寒在得意几天,等尚儿率援军赶来,本将必将你挫骨扬灰!”袁绍狠毒的在心中想道。诅咒了一阵,袁绍传令军中,卸甲安睡,只安排了少量的巡哨负责警卫。在袁绍看来,敖烈经过一路的跋涉,从洛阳赶回河间,身体必定会十分疲劳,再加上城中文武举办了一场盛大的酒宴,庆贺敖烈封王,君臣俱醉,因此今夜肯定会相安无事的。这些日子以来,袁绍被诸葛亮和周瑜打的有些胆寒,军中将士全天候衣不解带,随时处于准备战斗的状态,神经已经极为紧绷了,趁着敖烈君臣大醉,袁绍也想让部下的将士们好好休息一夜,以便恢复一下连日来的精神疲劳。
河间城的府衙,已经变成了敖烈的临时行宫,此刻,行宫内灯火通明,在灯火之下,敖烈神采奕奕的端坐在主位上,哪里有半点的醉意?不光是敖烈,分列敖烈左右手两侧的十几位重臣,也是清醒得很,脸上还带着几分兴奋之色,全然不似袁绍探子预料中的酩酊大醉的模样。
吕布握拳一挥,兴奋地说道:“二弟这醒酒汤还真管用,某都已经喝的有些甚至模糊了,喝下着醒酒汤不到半个时辰,就完全清醒过来了。”
其他的人对吕布的话大有同感,纷纷点着头表示确实如此。坐在一旁的周瑜对敖烈更是敬佩有加,他没想到敖烈不但善于治军,还有这一手醒酒的本事,更让人出乎意料的,敖烈竟然以此为掩护,制定出了一套神鬼莫测的作战方案。就在刚才,敖烈用醒酒汤把众人唤醒,然后告诉他们,趁着这个机会,要夜袭袁军大营!
整个一下午,敖烈大会群臣,酒宴十分热闹,袁绍的探子不可能得不到消息,肯定认为敖烈君臣都已经醉到不省人事了,而且,为了把戏做的更真,敖烈本人以及许多大臣是真的喝醉了,最后是被血杀军精锐抬着离开的,这是不争的事实,酒醉的状态,可不是随便就能装出来的,躲在暗处的袁绍军探子一定亲眼目睹了众人大醉酩酊的样子,这就会让袁绍信以为真,从而放松了大营的防御。
在此之后,敖烈却用自制的醒酒汤把众人唤醒,同时还让暗影成员动手,把城内所有的袁绍军探子都暗中处理掉,做好战前的准备。接下来,敖烈等人就可以放开手脚,对袁绍的大营来一次闪电突袭了。至于整个行动的具体细节,敖烈早就和诸葛亮等人商议好了。
看看外面的天色已经深沉了,诸葛亮小声提醒着敖烈:“燕王,时间差不多了。”敖烈点了点头,从桌案上拿起令箭,在手中掂了掂,然后递给了吕布,同时说道:“大哥,第一阵依旧由你来打。带上两万龙骧军精锐,直扑袁绍的中军大营。其他方面的袁军你不必理会,自有他人为你阻拦。某稍后亲率一万血杀军做你的后援!”
吕布欣喜的接过令箭,大声回答:“诺!”吕布的欣喜之处,是敖烈一如既往对他的信任,无论敖烈是小小的一个太守,还是如今贵为燕王,这一点,从未改变过。
抽出第二和第三支令箭,敖烈继续说道:“赵云、马超,你二人分为左右两军,各自率领一万血杀军和一万虎贲军,等大哥率部突入敌营之后,立刻从两旁杀出,牵制住袁绍的左右两个大营,给大哥创造机会!”
赵云、马超双双站起身来,回应道:“诺!”
第四支令箭,被敖烈交给了老将黄忠:“黄老将军,请你率领一万骑兵,绕路到袁绍身后,但见营中厮杀,便立刻趁乱杀入袁绍后营,纵火烧毁袁军粮草辎重!”
黄忠踏前一步,高声说道:“诺!臣保证把袁绍的粮食烧的干干净净!”黄忠不服老的心性,跃然纸上。
再次抽出两支令箭,敖烈分别交给了周泰和徐盛,开口说道:“还请两位将军各自带领五千江东子弟,在袁绍大营外大张旗鼓,往来奔驰,以为疑兵,如果遇到溃逃的袁军,二位将军可率兵击之。”
周泰和徐盛都是性情耿直之人,见敖烈丝毫不把自己当外人,心中十分高兴,双双上前大声答道:“诺!”
第七支令箭被敖烈抽出来之后,在手中停留了一会儿,才递到周瑜面前:“公瑾,此战凶险,本不该让你出战,可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某也就不再客气了。请你连同潘璋、蒋钦两位将军,率领一万江东步军,某再让太史慈率领两万军相助与你,到袁绍的退路上设伏,此战袁绍必败,你们的任务,就是尽量截杀袁军,缴获武器辎重,若有可能,斩下袁绍的头颅也无不可。”
周瑜痛快的伸手接过令箭,说道:“燕王是吾主的师尊,更是江东子弟的恩人,燕王之命,江东子弟莫敢不遵。周瑜领命!”
最后,敖烈把目光转向了诸葛亮,把最后一支令箭递了过去:“孔明,你连同其他人以及剩余的江东将士留守在河间。尽管可能性不大,但也要提防袁绍狗急跳墙,折返到河间来杀个回马枪。”
诸葛亮接过令箭,然后缓缓站起身来,向着即将出征的众位大将行了一礼,朗朗说道:“各位将军,亮手无缚鸡之力,只好安坐城中等候各位凯旋的消息了,亮会准备好西风烈酒和功劳簿,大战之后,为各位将军庆功!”
众将对这次突袭,本就信心十足,听到诸葛亮的话之后,更是气势高涨,纷纷大声说道:“请军师安坐城中,我等必定不负军师厚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