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丢下近万具尸体之后,匈奴人终于挨过了红衣弩炮的五轮齐射,接近了汉军防御工事一百步左右的距离。这个时候,徐庶停止了继续开炮的命令,转而命令八百弩炮手,推动着红衣弩炮从平台之上,转移到了平台之下。这些红衣弩炮每一架的造价都极为昂贵,徐庶可不想它们出现什么损伤。在匈奴人进入他们的射程之后,徐庶便立刻收起了红衣弩炮。
果然,匈奴人开始了他们最拿手的绝技——奔射。奔跑在最前面的近万匈奴骑兵同时举起了骑弓,在马背上开始了射击,近万根箭矢飞上了高空,在到达顶点之后,急转直下,向着汉军的工事落了下来。
匈奴人的反应,早就在诸葛亮和徐庶的意料之中,那一层可以承载红衣弩炮的平台,还有另外一个作用,就是抵抗匈奴人的奔射。近万根箭矢密密麻麻的射落,全没能对汉军造成任何杀伤,大部分都被土墙以及其顶端的平台挡了下来,只有少数的箭矢越过了平台,落向土墙后的汉军,却被汉军轻易的挥动兵器击落在地。
匈奴人的一轮奔射之后,没有形成任何有效杀伤,甚至没有听到一声发自汉军的惨叫,这在以往,简直是不可想象的。就在匈奴骑兵们纳闷的时候,他们的又一次厄运到来了。随着战马的奔驰,他们已经进入了汉军挖掘的陷阱区域,那些隐蔽性极强的陷阱上,都被暗影成员精心的进行了掩盖,在外表,根本看不出有任何的异常。
“啊——”第一名落入陷阱的匈奴骑兵,在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之后,就没有了其他的声音,显然,他已经被倒悬在陷阱底部的马刀,刺穿身亡了。这个倒霉的匈奴骑兵,开启了厄运的大门,继他之后,奔驰中的匈奴骑兵们接二连三的掉入陷阱中,被陷阱底部的马刀捅成了马蜂窝。
因为地质的关系,汉军挖的陷阱并不深,只有一丈的深度,若是再深一些,沙质的大漠恐怕就会承受不住被掏空的重量,而自行崩塌了。虽然深度只有一丈,但是胜在数量众多,这些陷阱给匈奴骑兵们带来了很大的麻烦,大量的匈奴骑兵在掉落陷阱之后,有些侥幸没有死,他们身下的战马,为他们挡住了陷阱底部的马刀,可是还没等他们松一口气,就又有族人掉入同一个陷阱中,族人战马的马蹄狠狠地敲在了他们的脑袋上,把他们的脑浆都给砸了出来。
一丈深的陷阱,最多可以容纳三名匈奴骑兵和他们的战马,当数不清的陷阱被匈奴人用身体和战马填满之后,冲在最前列的匈奴骑兵们,又减员了数千人之多,这些人,将永远被埋在大漠的黄沙之中,永不见天日。一阵风吹过,大漠特有的风,带动细微的沙粒移动,把汉军挖出的陷阱彻底填平,也把那些深陷陷阱中的匈奴骑兵埋在了其中。在外表,看不出任何陷阱曾经存在过的痕迹,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任谁也不会想到,就在前不久,这片看似平缓的沙漠中,曾经有数千活生生的生命,在其中挣扎着求生。
在后方督战的去卑彻底恼羞成怒了,他不愿就此狼狈的退军,那对他的威望必将会形成巨大的消弱,况且,现在的去卑以及各个部落首领,已经没有了退路,不是拼死一搏赢得生机,就是全军覆没,死在战场上,他们清楚,汉军是绝对不会饶过他们的。
拔出马刀,去卑大吼着:“儿郎们!苟且偷生不如拼死一搏,冲啊!”剩余的数万大军在去卑的奋力呼喊下,同时高举起马刀,发出匈奴人特有的,近似狼一样的呼号,冲向了汉军的工事。
红衣弩炮虽然被徐庶暂时转移了,但这不代表汉军就没有了远程杀伤的武器。在敖烈的一声令下之后,虎贲军来到了土墙之后,平举起手臂,透过土墙上的数百个瞭望口,把环扣在手臂上的溪子手弩,对准了外面冲刺而来的匈奴骑兵们。同时,血杀军翻身跃到原先承载红衣弩炮的平台上,龙骧军来到血杀军与虎贲军之间的第二层平台上,他们的手中,都做着和虎贲军同样的动作。
这也是敖烈事先安排好的战术,虎贲军因为铠甲沉重,而他们本人又都是体型健壮的彪形大汉,虽然他们的铠甲最为厚重,是最适合到顶端的平台上进行攒射的队伍,但是敖烈却担心他们沉重的分量,会引起土墙的崩塌,所以只能让他们脚踏实地的通过瞭望口射击,取代他们的则是血杀军。
彭彭之声连续响起,土墙上上中下三层的三支精锐部队,同时扣动了手臂上的溪子连弩,数千根弩矢从各个角度、各个方位激射而出,数千根通体都是用铁制成的弩矢,此刻恍如不要钱的土块一样,疯狂的飞向了匈奴骑兵,对他们造成了有效的杀伤。三支精锐射出的弩矢,其威力自然不可能和红衣弩炮相比,但是他们手中的溪子连弩,也是经过王浑和马钧改良的,威力不容小视,更何况溪子连弩是三支精锐部队的常规性武器之一,他们平时可没少在这方面下功夫,每名精锐射击的精准度都极高,瞬间就射倒了一大片奔跑中的匈奴骑兵,带起了一阵腥风血雨。
最让人恐怖的是,中箭落马的匈奴骑兵们,绝少会有人发出惨叫之声,因为他们中箭的部位,大多是在咽喉!一箭封喉,正是三支精锐部队所追求的极致!这样精准的射术,即便是号称弓马双绝的匈奴人,也是自叹不如。
一次射击之后,三支精锐部队立刻抽身后退,把位置让给自己的同伴。另一批精锐迅速填补了他们留下空缺,沉稳又冷静的扣动了手弩,再次对匈奴人造成数千人的杀伤。
连续两次的精准射击,让去卑等匈奴首领无不倒抽冷气,汉人的射术实在是太恐怖了,甚至比世代生活在马背上的匈奴人还要精准,他们完全不明白,汉人是怎么练成这样的神射的。
第二批精锐完成射击之后,再次把位置让给了第三批精锐。精准的点射依然继续着,匈奴人的死亡依然继续着,去卑等各个首领的震惊依然继续着,整个战斗,同样依然在继续着。在还没有正式交锋之前,匈奴人已经在汉军无往而不利的红衣弩炮,以及精锐部队的精准打击下,丧生了接近两万人了!不战而屈人之兵,敖烈把这一点,运用到了极致。
在挺过汉人的三轮精准点射之后,匈奴骑兵的前列,已经踏进了汉军防御工事的五十步之内了。这里,有着数不清的绊马索和拒马桩在等着他们。即使匈奴骑兵们已经看到了这些摆在明面上的威胁,可他们却没有了退避的肯能,在他们身后,是数万族人前进的马蹄,他们如果避让,就会让后面的族人出现混乱,这样的惨剧,在刚才已经出现过一次了,他们不想重蹈覆辙。
硬着头皮策马踏入汉军摆下的障碍物中,处于前列的匈奴骑兵很快就开始后悔了。那些绊马索什么的,根本就是一种假象的诱导,真正致命的,是经过暗影人员精心伪装后的陷马坑!一个个半尺方圆的陷马坑隐蔽的潜伏在没有绊马索的地方,等待着匈奴人的战马踏进来。在松软的沙漠上,汉人竟然能先后使出陷阱和陷马坑这样的战术,大大的出乎了匈奴人的意料。也只有敖烈这样一个具备后世知识的人,才能在大漠上用出这样阴损的手段,让那些看似平坦的沙漠上,实则处处隐含着杀机!
毫无防备的匈奴骑兵们,策马踏入了陷马坑之中,马腿立刻深陷坑内,但是马身却根本停不下来,依旧在奋力冲刺着,在两股相反的作用力之下,匈奴人战马的马腿,随着一声清晰可闻的咔嚓声,没有任何疑问的被别断了。战马被别断的马腿,软绵绵的失去了力量,再也支撑不起自己的身体和马背上的匈奴骑兵,痛苦的嘶鸣一声之后,便马失前蹄一样,趴伏在了地上,把匈奴骑兵们从马背上颠覆下来。即使一些匈奴骑兵运气极好,没有踏入陷马坑中,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在高速的奔驰中,控制战马躲避开每一个绊马索之类的东西,最终或被绊马索勒断了马蹄,或被拒马桩撞伤了战马,处于前列的匈奴骑兵们,无一例外的倒撞于马下,和绊马索等一起,成为了后面族人前进的障碍物。
后面冲过来的匈奴骑兵们,在猝不及防之下,来不及守住坐下战马的速度,只能任凭自己的战马在族人的身体上践踏而过,把族人的身体,踩成一团肉泥,更有甚者,还被族人倒下的身体或者战马绊倒在地,成为更后面族人的又一重障碍。
一片人仰马翻之中,混乱瞬间在匈奴人阵中蔓延开来,匈奴人各种各样的惨叫和呼喊,充斥与汉军工事前五十步之内的空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