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过的飞快,眨眼之间,两年过去了。两年间,敖烈的身边发生了几件大事。
首先,自家大哥刘和于一年前完成大婚,婚礼虽不算太隆重,但是东汉时期名门世家都很看重礼节,所以,刘和的婚礼从清晨弄到黄昏,才算是礼成。这让在一旁观礼的敖烈心中大声叫苦。如果把新郎官换成是敖烈,说不定他立刻就会落荒而逃了。更让敖烈无奈的是,许多名士都前来贺喜,自然少不了自己那位未来的岳父——名满天下的鸿儒蔡邕,最让敖烈头疼的是,这次蔡邕不是一个人来的,还带来了他唯一的掌上明珠,有才女之称的蔡琰。也就是敖烈未来的妻子。
这个年代对贞操什么的看的不重,所以也就没有后世那些婚前不能相见之类的习俗。刘虞和蔡邕二人非但没有阻止敖烈和蔡琰见面,反而极力促成二人的独处空间。试图让两小进一步的了解,加深感情。所幸婚礼的第二日,蔡邕便因有事,带着蔡琰离开了。让敖烈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不过通过两天多的接触,敖烈觉得蔡琰确实是位才女,而且还是倾国倾城的那种。蔡琰在霜儿处听过那首敖烈写给吕布的七言绝句之后,一炷香的时间,竟然将这首绝句改编成了琴曲,清扬激越,十分动听。临别时,蔡琰红着脸问敖烈对自己的印象如何,这就等于是在问,对二人婚配之事是否满意。敖烈费了好大的力气,也没好意思说出口喜欢、很喜欢或是非常喜欢之类的话,只好写了一首《相见欢》送给蔡琰。相见欢: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蔡琰绯红着脸,珍而重之的收起了敖烈写的小令,然后拿出自己的手帕,在上面写下了八个字:君若相惜,妾不负君。就这样,敖烈和蔡琰第一次见面就匆匆结束了,但是两个人的心中,却都留下了对方的影子。敖烈也不再和以前那样,抵触成亲之事了。
还有一件事,是在刘和大婚后不久发生的。因为朝中外戚和宦官的争斗日益激烈,以大将军何进为首的外戚和以张让为首的十常侍等宦官,为了争权夺利,大肆征召党羽。后来被灵帝刘宏发觉,刘宏虽然昏庸,但还没昏庸到放任两派肆意分割皇室权力的地步,于是,刘宏在皇室宗亲中也提拔了一批人,到京城洛阳担任要职,敖烈的大哥刘和就被征召为侍中,到洛阳上任去了。
除了上面的几件事之外,就没有其他能够打动敖烈的事情了。两年来,敖烈绝大部分时间里,就是去正阳谷和吕布钻研武艺,相互切磋。两年下来,敖烈的武功可谓是一日千里,力气也变得更大了些,而且他还根据前世的经验,把太极枪法和翻手十八斩糅合到了一起,自创出太极十八斩枪法,自成一派。而吕布因为修炼了九变天龙诀的关系,武艺也是百尺杆头再进一步。两人的切磋也从开始的步战,延伸到骑战、暗器、弓箭、拳脚、力量的比拼等等,除了拼酒之外,两人几乎把能切磋的东西,全部切磋了一遍。
此刻,正阳谷内和往日一样,响起了兵器碰撞的金铁交鸣之声。原来,吕布和敖烈兄弟二人,正在进行着骑战的切磋。
吕布催马狂奔,手中方天画戟猛然直刺而出,奔袭敖烈的左肩。敖烈一抖缰绳,坐下的照夜雪龙驹四蹄一错,向旁边跳出了半步,躲开了吕布的攻击。随即,敖烈一挥手中长枪,一圈一点之际,在空中抖出三朵枪花,分别刺向吕布的左右双肩和眉心。
吕布大喝一声来得好,方天画戟变直刺和横轮,斜斜的向敖烈腰间斩来,同时戟尾翘起,伸出左手握成拳,在戟尾用力得打了一拳,巨大的力量使戟尾受力震荡,高速震荡的同时,竟然幻化出三道戟尾,向着敖烈刺来的三朵枪花迎去。这一招,正是吕布从九变天龙诀中领悟出来的杀招。两年来,敖烈将太极枪法和翻手十八斩融合成了一套全新的太极十八斩,吕布自然也没闲着,虽然因为修炼九变天龙诀的时间还短,领悟的还不是十分透彻,可也相对应的将领悟到的东西,融合到了自己的戟法中,虽然还没有达到像敖烈那样的自创一门枪法,但也是让原本就威力十足的戟法,更多了几分神鬼莫测的变化。
敖烈一击不中,立刻催动照夜雪龙驹加快速度向吕布冲去,同时枪法一变,双手分别握住枪尖和枪尾的柄端,抡起一道弧线向吕布砸去。这一击,融合了照夜雪龙驹的冲击之力,和敖烈本身的巨大力量。长枪因为承受着敖烈的巨力,枪杆都被弯成了弓形。吕布见敖烈这招使出来,不敢大意,方天画戟一顿一收,略微蓄力,然后再次猛刺而出,直指敖烈手中已经变成弓形的枪杆正中央。
看到吕布的变招,敖烈嘴角带起一丝笑意。眼看戟尖就要刺到枪杆上了,敖烈握着枪尖处柄端的左手忽然松开,被弯成弓形的枪杆得以释放,枪尖夹带着巨大的惯性,猛劈向吕布。
吕布被敖烈出其不意的变招打了个措手不及,急忙用戟格挡,一枪一戟各自带着主人近乎于巨兽的力量碰撞在一起。
铛——铛———铛————余音连绵不绝,显示着这一碰撞究竟有多么的剧烈。二马相错而过,各自又向前跑出了十几步远,又同时调转了马头,使吕布和敖烈打马相对。不过二人相视了一眼,都没有在发起进攻。原因只有一个,敖烈手中的长枪已经断裂成了两截。要知道,吕布的方天画戟可是神兵利器,而敖烈手中的长枪只是普通的凡铁打造的兵器而已。这两年来,这样的情景已经不知道出现过了多少次,被方天画戟摧毁的兵器真可说得上是不知凡几了,若不是霜儿靠着卖金丝叶的收入,恐怕敖烈连一把短剑都买不起了。
“二弟真是进步神速啊,这才短短两年光景,就能和我交手五十回合了。”吕布由衷的赞叹道。
敖烈扔掉了手中的半截枪杆,羡慕的看了吕布手中的方天画戟一眼,说道:“总有一天,我也要弄一件神兵利器,免得老是被大哥压着打。”忽然,脑海中闪过一道光影,敖烈想起了光武帝秘宝中的那把破阵霸王枪,那可是楚霸王项羽的兵器啊,若是能够取出,在配合上项羽流传下来的翻手十八斩,呃,经过敖烈的糅合,应该叫太极十八斩才对。如果在配合上太极十八斩,那岂不是如虎添翼么?不过探宝的事急不得,自己现在手下无兵无将,即便取出光武秘宝,也不能持久,说不定还会被别人眼红的夺走。还是等自己组建起可靠的队伍之后再说吧。
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自山谷外响起,谷中的两兄弟转头向谷口看去,只见一个身着郡兵衣甲的军士策马狂奔而来。等到他进入谷中,看到敖烈之后,拍马跑到敖烈面前,然后翻身下马,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对敖烈说道:“禀二公子,太守大人急招二公子回府。”敖烈认出这名军士名叫小胡子,是父亲刘虞手下的一名屯长。东汉时期,沿用先秦的军制,五人一伍,设伍长一名;十人一什,设什长一名;五十人一队,设队率一名;百人一屯,设屯长一名;五百人一曲,设军侯一名;一千人为一部,设校尉一名;五千人为一营,由将军统率。来报信的小胡子就是一名屯长,手下有着百十号军士归他统领。
敖烈眉毛一皱,问道:“父亲可说过发生何事?”小胡子答道:“今日一早,边境发来军情急报,匈奴人再次入境掠夺,老爷正是为此事震怒。”敖烈脸色一沉,声音中带着肃杀之意:“匈奴屡次犯境,今次若不给予痛击,怕是要反上天去了。”小胡子看了一眼敖烈,欲言又止。敖烈看着小胡子的神色,问道:“还有何事?”小胡子叹息了一声,说道:“太守大人大怒并不止是为了匈奴入侵,听说,少奶奶被匈奴人的首领左贤王掠走了,太守大人是为了此事而大发雷霆。”
“少奶奶?大嫂不是在京城洛阳么,怎么会被匈奴掠走?”敖烈诧异的问答。小胡子急忙回答:“不是大少奶奶,是,唉,是二少奶奶,您那还没过门的夫人。”闻听此言,敖烈顿时感觉一股无名之火窜上了脑门,几乎要把头顶冲破一般。君若相惜,妾不负君。蔡琰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无比清晰的出现在脑海中。直到这一刻,敖烈才知道,蔡琰在自己的心中究竟有多重要,也是直到这一刻,他才明白自己是那么的喜欢着蔡琰。
冲天的怒气自敖烈身上喷薄而出,敖烈一把抽出佩剑,大声怒喝:“匈奴左贤王,我与你势不两立!”一旁的吕布在敖烈和小胡子的问答中也听明白了事情的经过,心中自然愤怒不止,大喊道:“区区匈奴左贤王,怎敢如此猖狂,二弟,我们一同去沙场,会会这位左贤王究竟有多大的本事。”
等到三人三骑回到太守府的时候,府中传来咚咚的擂鼓声,自幼在父亲耳濡目染之下的敖烈分辨出,这是刘虞敲响了点将鼓,在召集将士们汇合。敖烈回头对吕布和小胡子招呼一声,纵马向府中的军校场跑去。
赶到军校场的时候,刘虞已经站在了高台之上,对着台下聚集的三千将士大声说道:“大汉的勇士们,匈奴人背信弃义,再次进犯我大汉边境,残害我大汉子民,众将士,你们说,我们该当如何?”
台下的三千军士高声呼喊:“杀!杀!!杀!!!”
刘虞再次开口大声说道:“不瞒众将士,这次带领匈奴人入侵的是匈奴的左贤王,此人残暴不仁,就连我未过门的儿媳都被掠走,此次出征,本将誓将匈奴左贤王的头颅斩下,众将士可愿随我浴血奋战,保卫家园?”
台下的三千军士再次高呼:“誓死追随太守!誓死追随太守!!”
敖烈看到这一情形,胸中热血沸腾,三五步奔上点将台,跪在刘虞身旁,高声呼喊:“敖烈请为先锋!如不胜,愿提头来见!”
台下的军士们对二公子敖烈自然是十分熟悉,知道自家的这位二公子文武双全,于是再次齐声发出高喊:“威武!威武!!”
刘虞感受着台下军士们的士气,又低头看了敖烈一眼,说实话,他十分不愿意敖烈在战场上充当先锋,毕竟父子血脉相连啊,若敖烈稍有闪失,他可承受不起。尤其是,自己的这个儿子虽然勇武过人,但,毕竟才只有十岁啊!可是,当他低头看到敖烈坚定的眼神的时候,便知道敖烈是肯定要当这个先锋了。也罢,无论多么强壮的雏鹰,不经过风雨,也变不成翱翔天际的雄鹰,想到这里,刘虞大声说道:“敖烈听令!本将封你为前部先锋,领校尉之职,你可随意在大军中挑选五百士卒,为大军在前开路!”
敖烈大声回应道:“敖烈领命!”